() 到了歸一宗就極少露麵的韓穆薇,與姬如玉上了飛梭, 剛站定就感覺到了數道探看的目光, 她無奈地同姬如玉對視一眼,便準備撤了:“我回廂房。”
姬如玉也不傻, 目前靖元老祖和淩音劍尊身份未明, 額……,據他分析主要是自家老祖還沒名分,所以姬家雖有心但也不好對外言說。
小姑祖想要低調他也很能理解,不過低調歸低調,可不代表姬家不認同他小姑祖的身份,冷眼掃視了一圈四周, 姬如玉故意大著聲道:“姑祖, 我同您一起。”
韓穆薇都走到艙房門口了,聽到姬如玉來這一嗓子, 頓時兩眼珠子就忍不住朝上翻,她真的想要低調行事,畢竟這身份總有掉馬的一天,不理睬跟上來的娃娃臉, 腳下動作不由得加快了兩分。
她的廂房很好找,就在靠近後艙的第六間, 韓穆薇取出身份玉牌打開房間外的禁製:“剛怎麼沒看到嬌嬌?”那姑娘在,就不可能讓自己安靜著。
站在七號房門口的姬如玉一聽“嬌嬌”這兩字,渾身的汗毛就不禁豎了起來:“小姑祖,你可以叫她悍婆, ‘嬌嬌’這名字太軟和,有損她的凶悍。”
真不明白徐悍嬌怎麼就入了他溫柔嬌俏的小姑祖的眼,姬如玉手中拿著身份玉牌準備開禁製:“思勿老祖是此次逆毓秘境之行的坐鎮老祖之一,估計這會徐悍嬌應該跟思勿老祖在一起。”
思勿老祖是徐悍嬌的曾祖母,韓穆薇曉得了:“我先進房了。”
“好”
逆毓秘境現世至今已有四萬年之久,每九十九年開啟一次,修為境界限定為築基期。還有一點比較有意思的是每次可進入秘境的人數隻能為九千八百零一人,多一人不行,少一人也不行。
秘境口的傳送陣一次隻準傳送九十九人,同樣是多一人不行,少一人也不行,且接連傳送完九十九次,秘境口才會閉合。九十九天之後,秘境會將裡麵活著的修士彈出來,後自動關閉。
韓穆薇盤腿坐在床上,看完了有關逆毓秘境的介紹,心中有了大概的方向。逆毓秘境中有傳承殿,對這她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純元訣》和《玉骨金剛訣》都屬天階功法,韓穆薇沒打算棄了,但她至今未學一門技藝,在修士中也屬少見。
她的靈根屬性為土,煉丹、煉器要引地火,或是尋一粒靈火,這個先放在一邊,隨緣而定;符籙和陣法,她倒是可以著重尋一尋,尤其是陣法,她有小九兒,學起陣法來更是事半功倍。
將宗主準備的東西分類收回儲物戒中,韓穆薇剛準備修煉,門外就有了動靜,神識一探,便立馬下床去開門,見到立在門口的圓臉姑娘,不禁笑道:“我剛還跟如玉那小子念叨你,怎想你這就來了,快進來。”
相處時日久了,二人也都熟悉了,之間便少了一些客氣,徐悍嬌進屋就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到桌上:“這裡麵是一些靈果,你留著吃,”說著話她隨手拿出兩顆二階妙瑩果,分了一顆給韓穆薇,“這兩天可忙壞我了,幫著我曾祖母將整個思寧峰的土都給翻了一遍,還把成熟的果子收了。”
韓穆薇接過果子:“謝謝,”便拿著妙瑩果吃了起來,“我說怎麼沒見你呢。”
三兩口就啃了半邊妙瑩果,徐悍嬌看向坐在對麵的韓穆薇:“我今天過來就是給你提個醒,這次進秘境你遇著兩人,不要打照麵,扭頭就走,離她們得遠遠的。”
韓穆薇聞言手一頓,抬眼回視徐悍嬌:“誰啊?”
徐悍嬌大口吃完手中的果子,扔掉果核後,便拿出一枚玉簡推到韓穆薇麵前:“玉簡中刻錄了畫像,你把她們的臉記住,上麵那一個叫陰上月,出自紫宵宗,今年五十二歲,築基後期,尼銀城陰家人。”
“這女人邪得很,”似怕她不相信一般,徐悍嬌把自己親眼所見和親身經曆的幾件事都給說了:“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能逢凶化吉。”
說到這,她不禁自嘲道,“二十年前在忽幻秘境中,她搶了我已經到手的赤幽四方鼎,我動過三次殺心,可結果都一樣,她沒事,我都受了傷,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此事雖過去多年,但每每提及,徐悍嬌還是會有些氣惱:“修仙界自來就有事不過三之說,三次都殺不了她,我也便收手了,自此繞著她走,不然恐怕我會麻煩不斷。”
蕭明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無論家世、實力,還是手段都強於陰上月,可最後不但未婚夫婿被她搶了,就連命也沒了。
要不是淩音劍尊弑師叛宗,靖元老祖突然帶著小姑祖回來,陰家不得不收斂,恐怕無煙城蕭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畢竟無煙城和陰家所在的尼銀城是緊靠著的,蕭家要是倒了,陰家多少能撈點好處。
陰上月?韓穆薇聽著徐悍嬌的述說,她便不由得想到無憂城外的那場打鬥,羅伊本已占了上風,可為何就沒發現陰上月手中的爆裂丸呢?她雙手抵桌托著腮幫子:“那下麵那幅畫像是誰呢?”
“驅獸宗出竅道尊董躍虎的獨女董嫻,”徐悍嬌輕歎一聲,自覺她跟陰家犯衝:“算起來董嫻還是陰上月的表姑呢,她是陰紅玫和董躍虎私通生下的崽子,就是因為有了她,董躍虎才拋棄陪了他三千年的妻子,娶了陰紅玫。”
韓穆薇又拿起桌上的那枚玉簡,將神識探進去仔細察看這二人:“眉眼之間是有點像,董嫻又是怎麼叫你這般忌憚的?”徐悍嬌是徐家的獨苗苗,脾性雖有些乖張,但卻是一個極通透的人,行事分寸也把握得非常好,單看她如何對待陰上月便可窺一二。
“她氣運太強,”徐悍嬌癟著嘴說:“跟她組隊曆練,你彆想得到什麼好,董嫻一直都秉持著組隊可以,但曆練個人所得各歸各的。可是曆練的時候,每每危險都是彆人的,好處卻是她得,以致於沒人喜歡跟她組隊,可她最喜歡仗著家世拉人組隊。”
“我知道了,”韓穆薇淡而一笑:“以後看到她們兩,我會離得遠遠的。”
徐悍嬌點首:“陰家其實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家族,”眼中透著鄙夷,“他們家族就跟‘陰’這個姓氏一樣,女多男少。你知道為什麼池謠道尊和淩音劍尊在霄瑱界這麼受推崇嗎?”
韓穆薇抬眼看向徐悍嬌,笑道:“在修仙界,女修的確走得比男修艱難,無論是力量還是身形、速度都處於相對的弱勢,但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咱們弱的借口。”
“你說得對極,”她敬仰淩音劍尊,就是因為她強大:“陰家女人心眼都不少,她們崇尚的是自利,沒有底線的自利,無度自利的背後便是他人的血淚,但諷刺的是隻要裝聾作啞,她們就能活得比誰都滋潤。”
對陰家人,韓穆薇不予評價:“你相信因果嗎?”
徐悍嬌笑了:“自然是相信。”她明白她的意思,不過明白是一回事,但想要做到坦然以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相信因果,那又何必忿忿不平,”韓穆薇笑著拿出一小袋血娘子:“這個給你。”
“謝謝。”
……………………
姬靖元在自家嶽父的指點下,終於找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兒。韓淩音一開始見到他並沒有什麼好臉色,該來的時候不來,歇了心思才來,那在她看來這分明就是沒緣。
不過有了嶽父的首肯,姬靖元應付起心思簡單的韓淩音,那是手到擒來。待她身上的傷好了一點,他才提及雪嶺洞,果如他所料,驚得正在雪地裡練劍的韓淩音吞了一大口的雪,回過味來,提劍閃身上前:“你說什麼?”
姬靖元垂目看著杵在他麵前的女子,瞧她兩眼放光的樣子,雖然那個男子是她的父親,但他心中還是有些酸溜溜的:“我說是嶽父告訴我你在這裡。”
“噢,”韓淩音聞言先是有些喪氣:“原來不是我爹呀,”正準備轉身回去繼續練劍,腳剛跨出去一步,又頓住了,頭忽地轉過來,眼中厲色突顯,“誰是你嶽父?”雪嶺洞中除了她爹,就隻有千雪宮的人可來去,難道姬、雪兩家要結姻盟?
雖然姬靖元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但該說清楚的還是要直白的講清楚,畢竟他家這個真不聰明:“我嶽父姓韓名顯,”注意觀察著小音子臉上的神情,見其張著小嘴,呆楞了好一會,才收回腳,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比我爹大了四百歲。”
“嗯,”姬靖元強忍住才沒伸手去撫平她臉上的嫌棄,他堅決不承認自己老:“這點我已經坦白交代了,嶽父一點都不介意,”他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小音子,嶽父比嶽母大多少?”應該也不小,不然他提及年歲時,嶽父當時的表情不會那麼僵硬。
“啊?”韓淩音聞言,下意識地抿緊嘴,這個不能說。不過一想到她娘的年歲,再看姬靖元好像也不是很老。
姬靖元見她把嘴抿得緊緊的,就知裡麵肯定有情況,試探地問道:“難道不是嶽父比嶽母大,而是嶽母比嶽父年長?”
韓淩音嘴抿得死死的,不過眼神已經出賣了她,姬靖元一看就知:“嶽母比嶽父年長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