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韓淩音瞥了他一眼:“既然小薇兒沒事,那咱們還是先想想辦法把月新月找出來。”月新月不死,不但她就算是小薇兒也會有危險。
“好,都聽你的,”這次紫宵宗是損失慘重,但也怨不得彆人,自己宗門裡藏著那麼大的禍害竟不自知,還真是個笑話。
因為紫宵宗鬨出來的事,一時間整個霄瑱界的宗門、世家都開始清查門人,鬨得是人心惶惶,各大宗門的老祖也就月新月一事聚首於武彥山商榷。
隻是他們還沒談出個所以然來,嶽陽董家一支族人一夜之間全部喪生,無一活口,死狀與月氏一族是一模一樣,均是被抽乾了生機,而禍首月新月依舊是不見蹤跡。
沐堯閉門調息了三天才徹底驅除傷口上的血陰之氣,後又引導靈力滋養血肉,足足用了十日才痊愈。這十日韓穆薇也沒閒著,除了修煉,就是向金琛打探這附近的海域。
金琛有所求,對韓穆薇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這日天剛破曉,韓穆薇就收功了,出了農家院直奔海岸,化身為鮫,遊入海底。金琛早知這女娃會這般,便收斂了氣息,上了小島。
不過兩盞茶的工夫,就有妖獸來了這處海域,韓穆薇提著龍戰戟就攻上去,要想離開這,就必須要先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作戰是提升實力、戰力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徑。
從破曉到日落天際,韓穆薇不停地戰鬥,靈力枯竭就爬回岸上調息,調息好就立馬下海,直至月上中天,她才拖著一身疲憊回去農家小院。
一進門,就見一身紅衣的沐堯站在院中,她看向他的背,這會是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你的傷好了?”
沐堯聽到動靜回首看向門口:“好了,”見她一身濕漉漉的,不由笑著問道,“望山海底的凶獸凶嗎?”
“凶,”韓穆薇想到那些難纏的東西,就是一臉嚴肅:“大概是金琛前輩有所控製,我今天遇上的都是四階海妖,但那些海妖明顯比陸上妖獸肉身要強悍得多。”由此類推,可見一斑。
“我明天同你一起下海,”很久之前他就已經聽說過望山海了,隻是沒想到這次他們竟會掉落在這:“金琛前輩暫時是不準備出海去大陸的。”
“我知道,”她雖沒談過戀愛,但該懂的她也懂得:“在還沒得到顏汐的認可前,他是不會希望咱們離開這的。”魚還是很好懂的,畢竟魚腦子能複雜到哪去?
提到那位,沐堯也是忍俊不禁:“你回去好好調息,明日醜時一過,我們就下海。”
“好”
次日天還未亮,韓穆薇就出了廂房,見駐足在院中的一襲紅衣,便笑著上前來:“大師兄,我們走吧。”
沐堯點首,二人走出農家小院,後飛掠騰空至海麵,一頭紮進海裡。他們剛走,金琛就拉著顏汐去他家:“你放心,有我在那兩個小家夥的修為和戰力一定會突飛猛進。”
誰他娘在生死關頭,不是拚命搏殺的?一拚命,這戰力、修為不就噌噌地往上長嗎?反正他隻管將那些海獸招過來,至於接下來無論是妖獸還是人族,都隻能憑本事活了。
顏汐跟著金琛遊向了深海,耳邊就沒個安靜的時候,這笨魚是憋了多久,話怎麼這麼多?
韓穆薇和沐堯入海不過十息,便嗅到了一股腥味,二人不等海獸抵近就先迎了上去,頓時海水就開始激烈湧動,瞬間血腥味四散。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轉眼間十年過去了,這天風和日麗,海風習習,一片晴好。隻是剛過午時萬裡無雲的天空突然橫生黑雲,急速朝著小島聚集,不過半個時辰小島上空就已黑雲層層,且還伴著聲聲雷鳴。
小島上的一處沙丘上直挺挺地豎立著一顆等人身,橢圓形的泥蛋,離泥蛋千丈遠的地方矗立著三人。
顏汐看著天上越壓越低的黑雲,耳邊儘是劈裡啪啦的雷電聲,心中不免有些擔心:“真的不需要布防禦陣嗎?”
雖然這十年來,小薇兒日日入海拚殺,鬨得這片海域的低階海妖看見她就逃,但海妖是海妖,雷劫是雷劫,二者真不能比。
“汐汐,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龍眼大漢是一臉的無所謂:“我渡雷劫的時候,就從來沒借助過外物,”當然了那些外物給他,他也不想費腦子去使。
顏汐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你是魚,皮粗肉糙的當然不怕雷劈,再說了雷劫不劈得你皮開肉綻,你怎麼提煉血脈,鯉躍龍門?”
這話說的就好似她自個不是頭魚一樣?不過金琛也就隻敢在心裡嘀咕兩句,誰讓他沒本事,哄了嬌嬌十年,還沒把她哄上他的龍榻。他摸了摸鼻子,瞥向背手而立的紅衣服,用手肘拐了拐他:“你怎麼不說話?”
“她會成功渡過金丹雷劫,”沐堯很肯定,陪她走了十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有多努力:“無需外物。”
此時坐在泥殼中的韓穆薇麵目沉靜,其丹田底部的靈液似一片汪洋大海,而龍戰戟就像那定海神針一樣穩穩地樹立在海中央。
韓穆薇引導著精純渾厚的靈力來到泥丸宮,卷走了存在那裡的最後一顆黃綠丸。後直接用靈力包裹著黃綠丸進入經脈。
紫色的雷力瞬間擊向經脈,與此同時昏黃色和白玉色的靈力迅速滋養被雷力擊打錘煉過的經脈,而經脈也越來越寬,顏色越來越瓷白。一個大周天、兩個大周天,很快那顆黃綠丸就被消弭掉了。
一個來自遠方的聲音在韓穆薇的神府之中炸開,如古鐘一般厚重低沉:“何為道?”
韓穆薇腦中回放著自她出生以來的種種,懵懵懂懂,吃喝拉撒,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等等,到今天結金丹,她走過很多路,有彎路、有捷徑,也經曆過、遇見過很多事,有好事、有壞事,有順心的,也有不順心的,那她是怎麼應對的,她的道是什麼?
“吾之道在足下,亦在心中。”順應本心、本性,就是她的道,於己無愧,與人無疚,方得心安長樂。
一問方休,二問再起:“情為何物?”
提到情,韓穆薇的腦中有父母族人,有知己好友,不過這些都是一閃而過,終定於一紅衣背影,這十年來的每一天都是他們一起走過,若說無情,那是騙自己,她也不屑;但若論有情,又為時尚早。
“吾之情是兩相願,可入情不可忘我,合則聚不合則散。”
二問後,過了好一會都沒聲音,就在韓穆薇以為道問已結束時,那熟悉的聲音直問:“沐堯於你為何?”
韓穆薇回答得也十分乾脆:“亦師亦友,亦是心悅之人。”她心如明鏡,照得就是自己。
道問結束的瞬間,泥蛋方圓百裡的靈氣急湧而至,立時就被一掃而儘。韓穆薇丹田中心漸漸凝結出了一顆昏黃色的種子。
種子一成形,丹田底部的靈液頓時就好像找到了母親一般,急湧而上,很快種子的外麵就凝成了一層昏黃色的殼,且殼越來越厚。
黑雲越壓越低,隱在雲中的雷電更是惱怒非常,幾次想要離雲而下,擊打沙丘上的泥蛋,但每每又因蓄力不足而作罷。
就在韓穆薇丹田中的那層種子殼形成的瞬間,一顆圓溜溜的金丹就凝結成功了,轟的一聲,一道紫雷當頭劈下,瞬息間泥蛋灰飛煙滅,露出了泥殼中的人。
韓穆薇廣袖一揮,塵土儘散,右手一握,龍戰戟立時就出現在手中,後仰首望天,眸中沒有絲毫懼意。為了這一天她已經努力夠了,今天她韓穆薇也要豎劈紫雷,橫掃雷霆。
轟……
一道小兒手臂粗的紫雷帶著滅世之威從天而降,韓穆薇右腳一跺,提戟騰空,將靈力灌注於雙手,持戟迎向那道紫雷,十分利落的豎劈而下,銀色的槍/頭攔中劃破紫雷柱。紫雷立時就消散了。不過空中的黑雲再次壓低,韓穆薇翻身輕輕著地,迎風而立,持戟等待。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原本是想把渡劫寫完的,但這邊有點不好寫,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