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 138 章(1 / 2)

() 無畏還是有些不放心,這畢竟關係著他們李氏一族和無極宗的未來:“父親, 防人之心不可無, 萬一天衍宗出爾反爾,那咱們也奈何不得它。”

兩百年, 天衍宗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有這兩百年, 足夠他們將金城秘境擼一遍了,隻有他父親會相信此類拖延之詞,白白浪費了慈銘所占的份額,據聞那雲邊金城秘境還是高品階秘境。

“那是防小人,”海昀對無畏的質疑麵露不喜:“‘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 皆為利往’, 無畏,你須知這世上能長久的就隻有利益共存。”

無畏垂首, 心有不甘,利益共存?他明白父親的意思,隻是在利益麵前,又有誰是不貪多的?今日是天衍宗, 若換作是旁的小門小派,他父親還會與其談利益共存嗎?

海昀見無畏這般, 眸中魔液湧動,明顯是動氣了,其不禁冷哼一聲:“怎麼為父說得不對?”多年來,這個孽子仗著出身乾了多少蠢事, 他沒空與他清算,倒是叫他長了氣焰,竟以為自己行的是對的。

“兒子不敢,”無畏頭垂得更低了。

“不敢,”海昀冷嗤道:“你有何不敢?”他受困於雷劫,已經多年不問宗務,但不過問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天衍宗的寒逍郎是怎麼回事,夏慈銘和上官冰顏鬨的是哪般?”

這一樁樁的還要他明說嗎?

無畏不言不語,依舊低垂著首,但海昀是誰,其一眼便知到現在他仍然不覺自己有錯:“本尊問你,你在萬獸森林中心傷了寒逍郎,可確定寒逍郎已身隕了嗎?”見無畏垂在身側的雙手握起,他不由得諷刺道:“你倒是心大。”

妖獸動亂,蒼淵修仙界本該萬眾一心抵禦凶獸,掃除禍首,他倒是能耐,竟趁著機會排除異己,簡直就是鼠目寸光。若非親生,他定不會留著他。

“天衍宗幾乎每一代都會出一位俊才領頭人,”無畏想為自己辯駁幾句,他這麼做全是為了無極宗:“無極宗本就一直被天衍宗壓著……”

海昀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所以你就讓夏慈銘去勾引上官冰顏,還驅使屍魔門對沐鳳鳴動手,那結果呢,現在又如何了?”

上官冰顏滅殺情智,重擇道統;沐鳳鳴在生機玉雪棺中躺了近三十年,可依舊於一百一十歲成就元嬰。

反觀動手之人,夏慈銘遭衷情蠱反噬,日日受錐心之痛,修為困於元嬰後期不得寸進;再論屍魔門,中洲沐家借著沐鳳鳴之事幾乎將其滅門,而他無極宗也受了頗多殃及。

不但如此,屍魔門出事,東洲失了平衡,竟引得萬鬼門大動,想要噬主,而無極宗則成了個笑話。

無畏慢慢地跪到了地上,他雖不承認自己有漏算,但結果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因因果果,自有因有果,”海昀閉上雙眸,長歎一聲:“聽說無暇回來了?”相比於無畏,無暇心思更深,他回來得倒是時候。

“是,”到了這般境地,無畏已經清楚他父親要做什麼了:“不過無暇師弟是帶傷回來的,而且傷得還不輕。”

“是嗎?”海昀睜開眼睛,俯視無畏:“不管他如何,你都將手裡的事務交出去,然後去煉魔境待上五百年,這是對你的懲戒。”路是自己走的,他這個父親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一世。

無畏沉凝了好一會,才輕聲應道:“是,兒子知道了。”

“退下吧,”海昀轉身麵向桑蘭樹,凝視著粗糙不堪的樹皮,無暇是來自世俗,一入宗就被海西收入座下,築基之後,他便時常來往於世俗,還在世俗大肆布施,真是個大善人!可惜欺世容易,但天道難欺。

無極宗禁地,海西依舊披著黑色雁羽大氅坐在殿上,其麵色蒼白,但唇色卻極為紅豔,他看向立於殿中央的花白頭發,一雙泛著猩紅的眼睛慢慢地眯起:“誰傷的?”無暇是他唯一的弟子,非常得他心意,竟有人敢傷他?

花白頭發的無暇抬起玉白的手,卷起垂在胸前的一縷長發,笑道:“師父無需動怒,這點小事,徒兒想自己來。“

不但一千五百年的努力毀於一旦,他還被困在那處節點近五十年,無暇怎會輕易饒過那人,隻是那界靈快了一步,他未能得見那人麵目,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毫無頭緒。

“那好吧,”海西一手成拳,掩於嘴邊,輕咳了幾聲:“既然已經回來了,那你儘快養好傷,再過半年就是天衍宗朱善德的化神大典,你也需到場,勿要失了臉麵。”

無暇略顯驚愕:“朱善德化神了?”他記得那小子還不到八百歲,這麼快就進階化神境,“天衍宗現在明麵上有四位化神道君,”這於無極宗可不是好事。

“天竹已閉關衝擊煉虛境了,”海西一手捂著心頭,眸中血色漸濃,他被沐釋甲傷了心脈,這傷已經拖了近千年,他費儘心機試儘了手段,卻還不見好,沐釋甲這是在逼他上天極山脈。

“弟子明白了,”無暇拱手:“若是無事,弟子先告退,”他現在首要做的就是了解蒼淵近五十年來所發生的事,然後養好傷,找出那人將其剝皮抽筋,不不,煉製成傀儡豈不是更好?

海西擺手:“下去吧……咳咳……”

這日韓穆薇剛從峰頂下來,就見一桃花眼青年倚在她的洞府入口處,頓時麵上就露了笑:“簫簫,你回來了。”一彆二十多年,他終於脫離了瘦竹竿,向銀杉樹乾發展了。

身著黑色雲紋錦袍的韓穆簫站直了身子,看向朝這走來的卷發女子,嘴角上彎的弧度越來越大:“胖胖,”沒見著之前有千言萬語,見著之後,知她一切安好,就沒什麼想說的了。

韓穆薇走近,拿出身份玉牌,打開洞府外的禁製:“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一回來,我拜完了師父,就奔你這來了,”韓穆簫一眼不眨地盯著韓穆薇,有件事他始終想不通,得問問:“胖胖,你說鳳鳴真君是不是天天瞧著自己那張臉太膩了,所以才會想要吃點清粥小菜?”

“你可以再說一次,”韓穆薇腳下一頓,扭頭瞪向韓穆簫:“怎麼,我長得不美麗嗎?”這事肯定是小二胖傳播的,除了他,再沒旁的人了。

韓穆簫狀似一臉為難地說:“美麗,”她還是她,性子一點沒變,“胖胖,你霄瑱界吃苦頭了嗎?”

當年他們守在千陽山,善德師伯趕來就讓他們滾蛋,不過有說明她魂牌無事,可是他知道她定是受了大罪。後來宗內合體老祖都出動了,他整顆心都涼了,好在師父告訴他千陽山下的鮫人皇也跟著一起不見了,他才稍稍安心。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努力,就是為了爭取早日結丹,去異界找她,可他這才築基後期,她竟平安無事地回來了,真好!

“沒有,”這韓穆薇可沒騙他,她簡直就是掉福窩裡去了,至於在地底層林受的煎熬她早已忘了:“等你以後結成金丹了,要是想去霄瑱界曆練,記得叫上我,我在那有靠山,哈哈……”

“好,”韓穆簫跟在她身後進了石屋:“昨晚我在逍遙峰外轉了一夜,天光亮才走出法陣來到山腳下,”他這還是得了上古陣法傳承,不然沒個十天半個月,鐵定是出不來,“真不愧是宗門禁地。”

韓穆薇泡了一壺清苧茶端過來:“沒辦法,咱們逍遙峰家大業大,不防著點不行,”說這話她都有點臉紅,逍遙峰上就她和老頭兩人,家是大,但業嘛,那就不值一提了。

“這個給你,”韓穆簫剛坐下,就拿出一壇酒:“少喝一點,此酒太烈。”

韓穆薇一點不客氣地接過,解開壇口的封印,頓時酒香撲鼻,她深深嗅著味道:“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醉夢三生吧?”

一杯醉酒夢三生,解情仇;兩杯下肚生悠樂,似登仙。恍恍惚惚,朦朦朧朧,哀樂喜怒皆自夢來,吾之觀客,了悟三生。

“對,就是醉夢三生,”他一共得了四壇,他師父一壇,她一壇,還剩兩壇暫時先留著:“這就隻能金丹境以上的修士才能喝,目前我還不能喝,喝了就醒不來了。”

光聞了點酒香,韓穆薇便覺有點上頭,立馬把壇口封好,將其收了起來:“謝謝簫簫,”她想了想拿出了十顆赤紅色的劍氣球,“這個給你保命。”

韓穆簫一瞧見那熟悉的小丸子,頓時雙目一亮:“都給我嗎?”可惜他師父隻有破銅爛鐵,“胖胖,你上次給我的銀白色劍氣球在這次探尋夢來山莊的時候起了大用,我就靠著劍氣球死裡逃生了兩次。”

“這個好用,就是威力太大,”韓穆薇是見識過的,但真到了關鍵時刻,受傷總比沒命好:“銀色劍氣球我這還有,再給你幾顆,雷珠要嗎?”老頭凝結的雷珠幾乎都進了她的儲物戒。

“要,”韓穆簫取出一隻墨玉盒,輕輕地將劍氣球放入盒中:“胖胖,這是釋甲老祖凝結的嗎?”不行,等會離開逍遙峰後,他要去無風崖碰碰運氣,看小二胖在不在?這等好物,他肯定也不缺。

韓穆薇又拿出十顆雷珠遞了過去:“紅色的是釋甲老祖給的,銀白色的是天一老祖凝結的,”她這還有無色的劍氣球,不過那個不勻給人,她要自己留著。

黎寒峰上,韓淩音看著小穆暘完成了今日的練習才轉身進了桐木小樓,瞬移至修煉室,見她娘親正拿著一根鳳尾羽在翻看,便走近問道:“您這是要給小薇兒煉製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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