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 187 章(1 / 2)

() 聽到這答案,韓穆薇並沒有太多吃驚, 隻是覺得音裳離在玩命, 她沉凝了足有十息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有禁靈花?”

“無極宗的柳雲嫣應該是死在你手下吧?”音裳離回憶著過去, 嗤笑道:“柳雲嫣的禁靈花子還是在其一十歲那年於妙音門轄下的吟風城西鄰坊市中買的。”

“從你手裡截下的, ”韓穆薇隻是有些好奇,她也不否則自己有禁靈花。不過說實在的,今日若不是音裳離提及,她自己都快忘了禁靈花這東西了。

音裳離輕搖了搖首:“也不算是, 那日我發現花子的時候,本就在猶豫。禁靈花很難養活, 而且那些花子生機匱乏, ”柳雲嫣出手買下花子, 她也沒有阻攔,潛意識中認為她可以養活。

韓穆薇現在真慶幸柳雲嫣的指環空間隻是個靈氣密度濃鬱的正常空間,若是那種一日十年、二十年的,恐怕六姐、簫簫等等早就喪在了鐘曉秘境中。她凝視著音裳離,抬手撓了撓耳鬢的發:“其實你不用那麼大費周章。”

“什麼意思?”音裳離能猜出韓塵微和這位神秘的姑娘來衡元界的目的為何:“我以為你會幫我。”

“不是幫,是合作, ”韓穆薇深籲一口氣:“如果你隻是想要擺脫褚喜雲, 那就不用冒著喪命的危險去殺如尚, ”而且她想如尚能走到今天, 也不是一點禁靈散就可輕易將其了結的,“你隻需跟褚喜雲要雲琅山便可。”

一提雲琅山,音裳離就明白韓塵微的意思了:“蒼淵許多人都不屑提及善德道君, 可我卻認為善德道君能泰然地我行我素幾百年,定不僅僅是因為他背靠天衍宗,今天從你身上我了悟了。”

褚喜雲生於微塵,一朝得勢就自比世俗帝王,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其子女均是流落在外。韓塵微讓她要雲琅山是假,引褚喜雲後宮起火是真。雲琅山就那麼一座,可他的子女卻不止她音裳離一個。

怎麼提到她家老頭了?韓穆薇可不認為自己的聰**智是因她師父教導有方:“你和萬劍宗殷臻差不多,”都喜歡想入非非,老頭真的隻是個貪財又摳唆的小眼老頭,不過誤會就誤會吧,她也不能家醜外揚。

“多謝你誇獎了,”把她與殷臻相提並論,她真是愧不敢當:“你說的法子在半個月前也許還頂用,隻是現在不成了。”

韓穆薇聞言一想便知其中因由了,音裳離剛烈,而生養之恩難斷,她曉得:“你不成,但你娘吉音可以,”閨女都被賣了,吉音總不能就這般沒名沒分地待在雲琅山吧,“告訴你一個消息,褚喜雲和盛魔門聖女周寧兒的小女兒周語琅死了。”

音裳離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現還有一個等著與褚喜雲結成道侶的童玉柔。”

“童玉柔?”韓穆薇拿出了一隻小白瓷瓶,這還是從柳雲嫣那得的:“她就是霞瑟雲居如尚的那個外八路閨女?”

“不是外八路閨女,”音裳離雙目盯著韓塵微手裡的那個小白瓷瓶,神色極其平靜:“就是如尚老鬼的親閨女,”到了現今這個地步,她也無臉麵可言,“將在我嫁予如尚的前一天送入雲琅山,待褚喜雲傷好之後,雲琅山和霞瑟雲居會對外宣布他們二人結為道侶。”

韓穆薇現在隻對一事比較感興趣:“褚喜雲給吉音灌了什麼迷、魂藥?”她也準備讓沐堯喝點。

“嗬嗬……,誰知道,”音裳離伸手朝向韓塵微:“給我吧,”成婚之日就是她與褚喜雲、吉音恩儘情絕之時,她怎麼都不會讓他們踏著她的仙路逍遙快活的。

“好吧,”韓穆薇將白瓷瓶給了音裳離:“行事的時候小心一點,還有一定要乾淨利落,”反派死於話多,她已經在這上吃足虧了。

音裳離握著還有一絲冰涼的小白瓷瓶,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眼眶再次濕潤,看著韓塵微打趣道,“你現在這張臉瞧著挺好,暫時就不要換了。”

韓穆薇聞言笑了:“看來衡元界真有人要殺我,”那褚喜雲果真謹慎。

“無影門的滅殺令是褚喜雲親自下的,”這也是為什麼她看到邊上那位姑娘的眼睛,和她們兩人的神情後就決定找上門的原因,因為她知道韓塵微會來衡元界尋褚喜雲。

“如尚是個什麼樣的人?”半天不吭聲的鐘珠珠突然問道:“按說他應該知道褚喜雲受了重傷,那為何還會同意這門交易?”

音裳離也有想過這個問題:“能做出換女之事的人會是什麼好貨色?”她在衡元界也待了足足四十年了,該知道的都知道,“如尚老鬼的風流比之褚喜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有一點好隻要是給他誕下子嗣的女人,都可入住霞瑟山。”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如尚為何沒有對褚喜雲落井下石?”鐘珠珠想到周語琅的那顆魔佛舍利子,按理以周語琅的修為,她是不可能入得冥淵之地的,那這魔佛舍利子誰給她的?

“好像是有一個什麼千年之約,”音裳離凝眉搖首:“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如尚來雲琅山時,他們在禁製中說話正巧被我遇見,看口型辨出來的,不過二人一發現我就閉嘴了。”

鬼鬼祟祟,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韓穆薇又掃視了一圈小院:“這附近哪可以租到洞府?”

“出了院門,向西行二十裡,”音裳離說完,便看向了鐘珠珠:“前輩,晚輩出來很久了是時候該回雲琅山了。”

鐘珠珠輕輕眨了兩下眼睛:“若是殺如尚得手,你最好儘快逃離衡元界,”禁靈散是各修仙世界的禁忌之物,這東西一現,恐怕音裳離在衡元界便是人人得而誅之。

“多謝前輩提點,離殤銘記。”

韓穆薇二人先一步離開小院,不過三息音裳離也出了院子。

按著音裳離的指點,她們很快就在一處小弄堂裡尋到了出租洞府的店家,看著擺放在破舊小院銅門前的壞紙板,韓穆薇以為自己是找錯地了,但紙板上確確實實寫著“出租洞府”。

走進店家,一世俗土老財打扮的中年圓肚漢子正拿著把破蒲扇躺在院中略顯單薄的搖椅上,那搖椅被他壓得吱吱響。

韓穆薇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小院,見院中十分乾淨,布景雖不屬精致大氣,但也錯落有致:“叨擾道友了……”

不等她話說完,一塊玉簡就朝她扔了過來,躺在搖椅上的土老財連眼睛都沒睜:“自己看價,看完了隨便挑。”

“好,”韓穆薇將神識探入玉簡。這裡的洞府分為三個層次,好、很好和極品,瞧著價位也不是很高,好的這一類一年一塊上品靈石,很好的是兩塊上品靈石,極品是十塊上品靈石。

鐘珠珠拿過玉簡瞧了一眼,便直接開口問道:“像你這樣的小院算是哪一類?”

“這個小院不外租,”土老財終於睜開雙目了,一雙精亮的眸子還真跟他的這身打扮極為相合:“你們二人就租很好這一類,”後不容分說地將一張地圖塞了過來,“趕快選,選好了交了靈石就趕快走。”

韓穆薇瞥了一眼鐘珠珠手中的地圖,後望向再次閉目假寐的土老財,用心神問道小天菩:“這人好奇怪,我們是洪水猛獸嗎?”

“不是,”坐在神府中的小天菩正盯著土老財:“他身上散著一股陰冥之氣,但其並沒有受傷也不是魔修、鬼修,”若是它猜的不錯,這人應該剛剛從充滿陰冥之氣的地方回來。

鐘珠珠對這店家的態度並無不滿,打開地圖,一眼帶過,後直接指向了一個綠點:“就這個,”輸入靈力,頓時綠點就變成了紅點,韓穆薇立馬掏出兩塊上品靈石。

土老財在鐘珠珠選定小院的同時再次睜開了眼睛,唇角一抽,神情冷漠地扔了一塊玉符給她們,便收了地圖和靈石,後連帶著搖椅消失在了院中。

韓穆薇和鐘珠珠出了店家,隻拐了個彎就到了她們租住的洞府,用玉符打開院外的禁製,一跨入便見三間並排的小屋和一個不大但種滿花草的園子,洞府的靈氣自是不必說,這裡畢竟緊鄰遼昭山脈。

鐘珠珠走入院中,傳音予跟在身後的韓穆薇:“那個店家應該剛從冥淵之地出來,”而冥淵之地中除了陰冥之氣,最常見的便是白骨,他去那裡乾什麼?

“冥淵之地?”韓穆薇大概明白珠珠姑祖租住在此處的目的了:“您要去冥淵之地?”

“對,”鐘珠珠雙手抱著胸走到小園子旁的那棵千年桃樹下:“冥淵之地是當年桃無鹽造孽的地方,雖然事後,他對自己造下的孽供認不諱,也甘願接受天罰,但那日在岩石洞中他說他成就了仙君境,這就不對了。”

冥淵之地下累累白骨,天道怎會容得桃無鹽成就仙君?也許從一開始她跟爹爹就弄錯了,桃無鹽隻不過是代人受過。

韓穆薇垂目,腦中閃過一個可能:“珠珠姑祖,您說桃無鹽為何要建一處連通蒼淵界和衡元界的破界傳送陣?他說那是‘必經之路’,什麼必經之路?”

而這時神府中的小天菩也拿出了諸天星羅圖,將其打開:“薇薇兒,三千星曜中有一顆是暗的,且緊鄰衡元界,”而這顆星曜正是緲徠。

“暗的?”韓穆薇不明白了:“我記得剛得到諸天星羅圖時三千星曜全是亮的,怎麼會有一顆暗了?”

小天菩收起諸天星羅圖:“你那時剛剛煉化了諸天星羅圖,三千星曜還包裹著天地規則之力,自然都是亮的,但現在天地規則之力融於星曜,該暗的也就暗下去了。”

鐘珠珠沉默許久,突然似想到什麼一般,神色微動,把自己的猜測傳音告予小薇子:“也許緲徠界的入口就在冥淵之地。”

當年她和爹爹平息了衡元界的禍事後,再尋緲徠就遍尋不著。緲徠作為承天的出生地,承天可以將它隱去,但卻不能抹殺它。而能將一界隱去又讓天刑者找不著的,便隻有混沌。

褚喜雲修出了混沌之氣,其又與如尚有千年之約……

韓穆薇盯著陷入沉思的鐘珠珠,心中也在根據剛剛的話捋著衡元界一連串的大小事,一雙新月眉越擰越緊。

“音裳離出嫁之日,我們隨著她一起去霞瑟山,”鐘珠珠要知道如尚和褚喜雲千年之約約什麼:“必要時助她一把。”

“好,”韓穆薇沒有意見:“姑祖,我們收拾一番就開始煉體吧。”

“成”

而此時隔壁那位入屋的土老財也不再攤躺在搖椅上,他走至窗前,透過琉璃窗看向圍牆外:“龍族?”

這衡元界是越來越熱鬨了,距離九百九十九年還有一百七十八年,褚喜雲受傷,如尚老鬼急著入合體境後期,他是不是也該回宗一趟了?背在身後的右手輕撚這一塊祥雲玉佩,一千五百年了,他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夜,當兩條小金龍正在韓穆薇經脈中穿行的時候,在一旁盯著的鐘珠珠突然抬眼,後消失在了原地。

今晚土老財會出院子完全就是為了試探隔壁那龍族,在感知到有人跟上來了,他便帶著她一路向西,直奔衡元界的極西之地——冥淵。

越往西,天地越發昏沉,不再顯得那麼黑暗,陰風陣陣掠過帶起塵土,幽幽之音不斷擾人耳,若不是知道這是在人間,還以為是入了地府黃泉。

來到冥淵之邊緣,土老財終於停下了,轉身麵向踏空走來的圓臉姑娘:“你想要知道什麼?”

鐘珠珠揮袖布下兩道隔絕禁製,今天聽聞音裳離會辨彆口型,她便提醒自己日後要注意:“你是誰?”

“我是誰先置於一旁等會再說,”土老財盯著這龍族那雙似天然含笑的杏目,上前一步:“你可認識蒼淵界天衍宗天竹座下大弟子寒逍郎韓顯?”

“認識,”鐘珠珠抬手摸了摸自己這雙會招事的眼睛:“你說我換種眼形如何?”一天兩次被認出,保不準那個褚喜雲也能識得,那就不妥了。

土老財心一緊:“吾道號釋驄,是韓顯的師祖,”寒逍可惜了。

鐘珠珠上下打量著土老財,有些不信地問道:“你是劍修?”在天衍宗待了十餘年,她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事情,這圓滾滾的肚子可一點都不像個劍修的肚子。

“怎麼不像了?”土老財一手捂著肚子,深吸了口氣,頓時肚子就癟下去近兩寸:“褚喜雲要殺的就是你?”

鐘珠珠又沒有見過人麵像,她也不確定:“可能是,”右手向前一伸,“把你的身份玉牌給我瞧瞧,”她見過韓顯的,彆想糊弄她。

土老財擰著眉拿出了自己珍藏著的那枚已經有些泛黃的祥雲玉牌,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你輕點兒,我這一千五百年就靠它排解憂愁了。”

“那你乾什麼不回去一趟?”鐘珠珠查檢了土老財的身份玉牌,就立馬把東西還給他:“天衍宗現在可是蒼淵界第一大宗,地位穩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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