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 189 章(1 / 2)

() “儘力而為吧,”音裳離感覺到了脖頸處的收緊, 伸直的左手勉力去摳輕雲鳳轎中控陣眼中的靈石, 一滴眼淚滾落右眼眶, 笑著說道:“就……就算逃不掉, 有有你陪著我也不……”

哢,一顆靈石被摳了出了,沒了靈力供給的輕雲鳳轎瞬間就失了平衡,從空中掉落, 啪一聲,砸在了地上, 後橫倒一旁。

靈力凝滯又被傷了丹田的如尚遭了這番震蕩一時不慎從榻上滾落在地, 音裳離借勢拔出了插在其丹田處的匕首。

隱在暗處的韓穆薇二人見這般境況, 立時瞬移至輕雲鳳轎前。摔在地上的如尚剛取出告急玉牌準備呼救,就覺頂上一重,兩眼下意識地上翻,隻見一圓臉姑娘正像看死人一般地看著他。

鐘珠珠五指一捏,就聞哢嚓一聲,後凝實的魂力凝成萬根細如牛毛的針攻入如尚的神府, 立時傳出一陣嘶吼聲。

韓穆薇揭了身上的隱身符入了輕雲鳳轎, 一眼就看到了癱躺在榻邊的音裳離, 上前將其一把抱起後出了輕雲鳳轎:“姑祖。”

處理了如尚, 鐘珠珠雙眉一擰,兩手一緊,音裳離神魂頓時劇痛, 額上的青筋都跟著顫抖,好在隻兩息疼痛就減緩了。

“你們先走,”鐘珠珠在拔除了音裳離神魂上的追蹤印跡後,彎腰抽走了如尚握於手中的墨色玉牌:“我還有點事沒做。”

韓穆薇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音裳離,後抬首望向鐘珠珠,心中知道她要乾什麼也不打算阻止:“姑祖,我先送她離開衡元界,您自己小心點。”

“嗯,”鐘珠珠來回翻看著這塊墨色玉牌:“送完她,你就直接回臨邊城的三水行人,我這邊的事了結了,也會直接回去。”

“好,”不等話音落,韓穆薇就帶著音裳離接連瞬移,直至二十裡外,她才掏出釋驄老祖給的穿雲小舟。

鐘珠珠在收了如尚的東西後,感覺到她二人已經走遠,杏目一彎,右手五指一收,頓時墨色玉牌就成了塵土,左手袖子一揮,大紅色的輕雲鳳轎便直立了起來,她踏入轎中來到榻邊坐下,拿起一旁的紅色蓋頭,靜待後來人。

不過五息,十位黑衣高階修士就出現在大紅鳳轎之周,見躺在地上已無生息的如尚,麵上均露了凝重,感覺到轎中不加掩飾的氣息,眾人紛紛後撤。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鐘珠珠本未動殺念,但這十人身上的血煞之氣皆厚重,她豈能放過?

圓呼的兩手一擊,大紅色的輕雲鳳轎頓時便四分五裂,頂著紅色蓋頭的鐘珠珠瞬移而出,一陣清風掠過,兩黑衣修士的丹田處均破了一個大洞,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頂上一沉,一嬌音問道,“殺了不少人吧?”

韓穆薇控著穿雲小舟直奔閆銀城外的碎石崖,見音裳離已經緩過來了,便立馬取出一隻儲物戒扔了過去:“以防萬一,你把身上的衣飾換下,儲物戒裡原不是你的東西,連帶著儲物戒都不要要了。”

“好,”音裳離知道什麼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她撿起地上的儲物戒,立馬開始動作,不到十息就收拾好了,後還有心思自嘲道:“幸虧禁靈散不封神魂,”不然她就連儲物戒都用不了。

“我還以為你殺不了如尚,”韓穆薇輕笑搖首:“看來是我高估了他,”也低估了音裳離。

音裳離將換下的那隻儲物戒扔給韓穆薇,看著她將其扔出了穿雲小舟,才倚靠到艙房邊:“你沒有高估他,”仰首上望,看著青天,“隻是……,”如尚料不到她會有禁靈散,更想不到她會費一縷魂力將禁靈散藏於口中。

韓穆薇扭頭看了她一眼:“以後就是一個人了,碎石崖下的傳送陣是通到蒼淵的世俗界,如果願意你可以暫留世俗一段時日。”

“謝謝,”雖然因為靈力凝滯,身子很沉重,但音裳離卻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她的路終於可以按著自己所想去前行了。

這時盤坐在神府中的小天菩突然出聲:“薇薇兒,有人撿走了音裳離的儲物戒。”

“誰?”韓穆薇一驚,她剛扔了儲物戒,儲物戒就被人撿了,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咱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小天菩眨了眨一雙大眼:“一個化神境男子。”

送走了褚音黎後,褚喜雲便又急不可耐地趕回琅琊居,躺在床上的童雲柔見他回來,粉嫩的小嘴一噘,故意嬌哼了一聲,後身子一翻背朝著男人。

褚喜雲見狀也不立馬上前去哄,而是慢條斯理地脫了寶衣,後上了床,左手輕輕一拂床幔自動閉合,沒一會床幔後就傳來輕語,“柔兒小乖乖怎麼了?”

“哼,郎君既然拋下柔柔自己走了,那還回來乾什麼?”

“哈哈……,瞧著你這嬌嫩樣兒,本尊真想吞吃了你,叫你再也離不得本尊。”

隻片刻琅琊居內室就傳出嬌吟,而緊隨褚雲琅身後來了琅琊居,立於外室的華清終是閉上了雙目,再睜開眸中已不見絲毫痛色,轉身出了琅琊居。

“娘,”背手立於琅琊居門外的華瑾俯視著雲琅山,看著連綿的山嶺儘在足下,他心中一片開闊,漸漸地起了漣漪:“遼昭雲琅山果然是名不虛傳。”

他自懂事便知褚雲琅是他父親,曾經也無數次地幻想過褚雲琅會接他和娘親回雲琅山,可惜時至今日那個男人對他們母子依舊是含糊不清。

華清走上前去,駐足於兒子身旁:“你想要雲琅山?”

蒼鬱遮山,花為點綴,雲琅山確實很美,隻是她此生終是錯付狼人。於雲琅山,她和華瑾都是名不正言不順,而正如褚音黎說的那般,即便內裡不堪,她褚音黎仍是褚雲琅唯一承認的子嗣。

“是,”華瑾心中不甘,經了褚音黎之事,他對褚雲琅最後一點的想念也沒了。

“隻怕難啊,”華清深歎道:“褚音黎已經嫁予了霞瑟雲居的如尚,而看如尚近來的動作,他對雲琅山也是勢在必得,”況且那褚音黎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華瑾想到頭日到雲琅山,路過黎晨吉居時看到立於簷下的褚音黎,心中微動:“也許她根本就不在意。”

“誰?”華清聽到兒子的話,還以為他說的是如尚,立馬搖首:“不可能,霞瑟雲居的野心向來都不小,”不然也不會有無影門的存在了,雖然散修盟一直都不承認,但衡元界隻要有點底蘊的人家誰不知無影門背後的主子就是如尚和散修盟。

知道他娘親誤會了,華瑾也不想解釋:“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雲琅山?”今日他都瞧見了褚雲琅的傷好了不少,想必不日就將痊愈。

提到這個,華清就不禁垂下雙目,眸中暗色漸濃:“明日吧,”即便要爭雲琅山現在也不是時候,與其叫他開口,還不如他們母子識相點自行離開。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午時剛過,嗚彌城就傳來霞瑟雲居的主子如尚和無影門十甲均已身死道消被掛於嗚彌城的城牆上,而這時褚雲琅正在琅琊居與童雲柔酣戰。

吉音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傻了,兩腿發軟連滾帶爬地闖入琅琊居,她甚至忘了自己是個元嬰境修士:“雲琅,救救我們的女兒,救救音黎……嗚嗚……”

內室中褚雲琅已箭在弦上,聽到這聲驚擾雙眉皺得死緊,他體內的陰陽將近平衡,接下來正是關鍵時候,怎容有阻礙?

周寧兒進到琅琊居,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吉音,後抬眼看向內室的門:“雲琅,霞瑟雲居的如尚尊者死在了嗚彌城外,褚音黎不見了。”

一臉情、迷的童雲柔正氣惱這些人不識時務時,聽到周寧兒這話還以為是自己近日太過勞累出現幻聽了,再看褚雲琅滿麵驚愕不動作,頓覺不妙,忽的坐起,因動作幅度太大,不禁引得她一聲吟嚀:“嗯……,”後急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聽到那聲吟嚀,周寧兒臉都黑了,怎會依著童雲柔的話再說一遍,垂首瞥向身側的吉音:“你來說吧,”話音一落便帶著女兒周玉雲轉身出了琅琊居,微仰著首,眺望天際,“玉雲,隨娘離開雲琅山。”

做了盛魔門多年聖女,她還分得清現在的形勢,如尚老鬼這一死跟失蹤了的褚音黎定脫不了乾係,霞瑟雲居和散修盟是不會與雲琅山好過的。

“你不準備與他同甘共苦嗎?”周玉雲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如尚老鬼死了,那褚音黎哪去了?

“不曾有同甘,又何來共苦?”周寧兒一聲哀歎,也許沒有這雲琅山上一個月,她依舊會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不過是夢終有醒的一刻:“你說你爹他真的心悅我嗎?”也許曾經有過,但在紅塵凡世的靚色中,這份淺薄的歡喜早已被消弭了,餘下的就隻剩她的一廂情願。

周玉雲冷嗤一聲道:“褚喜雲最愛的就隻有他自己,你們這群傻人也隻是他無聊寡淡時的玩意兒罷了,”而他們這些子女為何,褚音黎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不要雲琅山了?”周寧兒聽到閨女這般說,並沒有氣惱,隻是有些困惑她忽變的態度。

“現在的雲琅山還值得我要嗎?”周玉雲抬手彈了彈指甲,況且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雲琅山,而是她娘親的清醒認知,耳邊是吉音的哽咽,她把手舉高看著自己透粉的指甲,“娘,您說我染紅指甲會漂亮嗎?”

周寧兒聞言,含淚粲然一笑:“好看。”

褚喜雲在聽到如尚身死道消後,就意識到了不對,雙目一凜,立馬催動神魂追蹤褚音黎的下落,可卻是茫茫一片毫無結果,心中微動,細想近日褚音黎的表現,頓覺不好。

“嗚嗚……爹爹,”童雲柔淚水沾濕了眼睫,已然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可眸中除了憤怒卻不露半點傷痛,雙臂緊抱著自己縮在角落,她爹說了她會成為雲琅山的獨一無二的主子,現在可怎麼辦?

“過來,”褚雲琅沉聲說道:“咱們繼續,”他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恢複傷勢,否則一旦霞瑟雲居和散修盟對上雲琅山,他就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這絕對不行,聽到童雲柔還在低泣,他也沒了往日對待女子的溫柔,一聲冷喝,“本尊讓你過來。”

琅琊居外的母女聽到這聲冷喝,不禁凝眉後輕笑了起來,她們最後看了一眼雲琅山,便轉身離開了。

屋內的吉音還在猶豫,她在權衡,正如黎兒所說在衡元界除了褚雲琅,她一無所有,所以到了這般地步她依舊難以抉擇。

直至天黑,韓穆薇才帶著音裳離趕至閆銀城外的碎石崖,收了穿雲小舟後,她轉身就想抱起全身癱軟的音裳離。

隻是音裳離見她過來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她真的不習慣被一女子托抱著,“我拄著劍就行。”

“我還要趕回臨邊城,哪有那麼多時間讓你糟踐,”韓穆薇知道她在彆扭什麼,走近一把將其甩在背上,後不等她囉嗦,就瞬移去了傳送陣的位置。

見著傳送陣,音裳離也不用韓穆薇解囊,她自己立馬取出五塊靈晶走向傳送陣,至離傳送陣陣眼觸手可及之地,忍不住扭頭望向身後,笑道:“韓塵微,離殤欠你一命。”

韓穆薇深歎,拿出一袋金子扔了過去:“在俗世這個比較好用,你一切小心。”

音裳離接住袋子抱在懷中,後突然笑靨如花:“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天衍宗韓塵微都是我離殤最好的朋友,”說完抬手將靈晶放入傳送陣陣眼的凹槽中,不再回頭:“我們蒼淵再見,”一生得一好友足矣。

“蒼淵見,”韓穆薇看著她消失在了傳送陣前,才轉身麵向來路,唇角一勾笑道:“跟了一路還不準備現身嗎?”

“姑娘果然了得,”一黑色龍紋金絲靴跨入了岩洞之中,隻一息就到了離韓穆薇一丈之地,男子眉心一點冰淩抬手拱禮:“某恰巧路過,見有熱鬨可瞧便跟了上來,讓姑娘誤會了,某汗顏。”

韓穆薇盯著男子眉心的一點冰淩,猜測道:“滄浪龐家?”

“姑娘好眼力,”男子抬首,眼神越過韓穆薇看向她身後的上古傳送陣:“剛剛那位想必就是雲琅山的褚大小姐褚音黎。”現在外麵都已經鬨翻了,可誰能想到罪魁禍首已經逃離了衡元界。

韓穆薇聞言不禁抬眉問道:“你認識褚音黎?”

男子搖首:“某還未有幸得見。”

“那你就說她是褚音黎?”韓穆薇不喜歡這個男子,其麵上雖在笑,但身上卻充斥著一股陰鬱之氣,冰靈根的修士她見過不少,但像他這般的卻還是頭一個。

“姑娘所言有理,是某錯了,”男子輕笑拱手:“不知姑娘貴姓為何,相逢便是有緣,某姓褚。”

褚?韓穆薇再次打量男子的相貌,劍眉細長眼,五官分開並不突出,但放在這張臉上有了冰淩一點,瞧著倒是多了幾分貴氣:“褚雲琅同意你姓褚了嗎?”雖沒見過褚雲琅,但她也聽老頭提過,細長眼就比老頭的小眼寬上一點。

男子一愣,後不由得垂首輕笑:“我姓褚姓龐全在於我母親,與褚雲琅並無乾係。”

“是嗎?”若真無乾係,他怎麼會跟著她們,韓穆薇淡而一笑,在感知到身後的傳送陣歸於平靜,後取出一顆紫黑色雷珠:“褚道友,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不會站在這浪費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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