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無語:“你幸虧是跟我一家。要是跟我大姐一家——”
“我最多跟她過兩個月。”鐘建國道,“不能再多。”
柳靜靜想笑:“有這麼誇張嗎?”
“有的。”振興道,“昨兒大姨要做飯,更生的臉色都變了。我沒吃過她做的飯,更生說比叔做的還難吃。”
鐘建國:“彆拿我跟她比,我做的再難吃,也比她做的好吃。”
“你得了吧。”宋招娣又給他夾點菜,“吃好了去營區的時候,順便去一趟郵局,把我給三娃織的毛衣,和靜靜給他織的圍巾、手套寄過去。我下午就不出去了,給你們包包子。”
鐘建國連忙說:“肉包子。”
“行行行,我等一下就去副食廠看看還有沒有肉。”宋招娣道,“要是能買到,晚上就給你做紅燒肉。”
一點多,宋招娣去副食廠,隻買到瘦肉,沒買到五花肉。晚上,終於聞著肉味的鐘建國沒吃到紅燒肉也沒念叨,隻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買菜。
十一點多,振興和柳靜靜回來家做飯,看到冰箱裡塞的滿滿的。振興挺滿意,柳靜靜忍不住說:“咱們一個月給老師三十塊錢,會不會有點少?”
“老師說,咱們先存兩年錢,以後有了孩子,咱們忙不過來,可以請保姆。”振興道,“老師說剛出生的小孩,兩個小時就得喂一次,有保姆幫你照顧著,也輕鬆點。”
柳靜靜:“請保姆得不少錢吧?”
“請半年,就算一個月給五十塊,也就三百塊錢。”振興道,“等孩子七八個月大,你要是覺得喂奶麻煩,咱就給他喝奶粉。”
柳靜靜忍不住說:“照你這麼說,養一個孩子得花不少錢啊。”
“咱們也隻能養一個。”振興提醒她。
柳靜靜一想:“你說得對,我聽你的。”
振興沒說,他還有一千多塊錢,就在樓上他們哥幾個房間裡的箱子裡麵。並不是他故意瞞著柳靜靜,是振興打算摸清他大舅子和小舅子的秉性後,再告訴柳靜靜,理由他都想好了,宋招娣幫他存的。
這件事宋招娣也不知道,她一直認為振興把錢拿走了。若是知道振興藏“私房錢”,一準得數落振興。
話說回來,更生把家裡的吃的拿走,怕鐘建國真揍他,周末休息愣是沒敢回來。過了兩個星期,天變冷了,得回來拿厚衣服,才敢登島。
更生怕鐘建國秋後算賬,在家吃頓晌午飯,下午就拎著衣服跑了。
晚上,鐘建國回到家,看到隻有宋招娣、振興和柳靜靜,嗤一聲:“更生那小子呢?”
“怕你揍他。”宋招娣道,“我叫他在家多過一天,他跟我說工作忙,你前腳走,他後腳就找漁船送他出去。”
鐘建國沒好氣道:“跑得到快。對了,二娃的那個員工宿舍建好了沒?”
“哪能這麼快啊。”宋招娣道,“男人一棟樓,女人一棟樓,還有一棟夫妻樓。雖然都是二層小樓,也得再過一個月。”
鐘建國:“這都快過年了,來得及嗎?”
“來得及。”宋招娣道,“外麵都差不多了,就是還沒安玻璃,沒有粉牆,沒有裝門。我跟娘說,叫狗蛋的妹妹正月十五再過來,等她來的時候,早搞好了。”
鐘建國:“工人呢?”
“剛開始二十個人就行了,很好找。”宋招娣道,“隻是機器不好買。”
鐘建國:“給大哥打電話了沒?”
“我叫二娃自己去找大哥。”宋招娣道,“他過幾天就放假了。工廠是他的工廠,我什麼都給他搞好,還用他乾什麼,我直接——”
鐘建國打斷她的話:“你直接辭職?想都不用想。”
“隨口一說,瞧你急的。”宋招娣道,“其實工人、機器都是小事,二娃要是能跟廉烈的大女兒商量好,合辦一個服裝雜誌,二娃買縫紉機的時候,賒賬,人家都願意賣給他。”
柳靜靜好奇:“為什麼?”
“二娃做的衣服上了報紙,不愁賣,人家工廠不擔心他還不起錢。”振興道,“二娃再過幾天回來?”
宋招娣搖頭:“沒說。可能得一周吧。”然而,並沒有,剛過臘八二娃就回來了。
二娃到家就告訴宋招娣,他跟廉烈的大女兒廉慧商量好了,模特也由她來找,趕明兒他帶著衣服去帝都,擱天壇那邊舉行服裝展,屆時廉慧帶人過去拍照。
宋招娣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聽二娃這麼一說,放心下來,就給二娃一疊錢,叫他去找鐘衛國。然而,二娃沒有接。
宋招娣疑惑:“嫌錢少?”
“不是的。”二娃道,“您跟我一塊去吧。娘,我現在還沒見著大伯,就知道他會對我說什麼。您不過去,他能把我訓成孫子。”
宋招娣:“我給你大伯打過電話了,你大伯說他會幫你。”
“大伯給我寫的信上麵不是這麼說的。”二娃道,“通篇勸我不要辦廠,當法官比當商人有前途。信在包裡,我去找出來,你看吧,就差沒直接說我不務正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