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滿意:“為人處世不能太直,也不能太滑頭,否則就跟更生似的,除了同學就沒朋友了。”
振剛下意識往外看:“您每次這樣說的時候,我都怕更生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們縣最近在搞工業園區,他沒時間回來。”宋招娣道,“我聽二娃說,就在他那邊。”
鐘建國:“不會是更生提議的吧?”
“更生私下裡跟書記說的。”宋招娣道,“大部分人認為書記帶的頭,政績算在書記身上,他調走了,更生就轉正了。”
鐘建國打量宋招娣一番:“我怎麼覺得像你的手筆?”
“那你可猜錯了,這次還真不是我。”宋招娣一臉無辜。
鐘建國撇嘴笑笑,放下碗:“不見棺材不落淚。待會兒我就打電話問問更生。”
“隨便你。”宋招娣站起來,“跟你說著話,不知不自覺就吃多了。以後吃飯彆跟我說話。”
柳靜靜想說,明明是您挑起的話題。注意到鐘建國不以為意,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起身收拾碗筷。
放暑假的時候,柳靜靜嫌她媽家太熱就沒回去。十一國慶節,學校放三天假,這時候的天氣不冷也不熱,振興就和柳靜靜去他丈母娘家了。
二娃有錢,宋招娣說她想去看看三娃,二娃立刻去買機票。宋招娣和二娃上飛機的時候,更生也飛去帝都看看他爺爺,順便看看大娃,導致家裡隻剩振剛和鐘建國兩人。
十一假期,不少醫生都想回去看看,振剛便主動提出他值班,以致於十月一號和二號晚上,家裡就剩鐘建國一人。
以前宋招娣帶幾個兒子回娘家,或者去帝都亓老那邊的時候,也是留鐘建國一人在家,那時候鐘建國想的最多是,他要是也能去就好了。
十一晚上,鐘建國意識到家裡隻有他一人,心裡想的是,趕明兒他退休了,他必須得出去看看祖國大好河山。
十月二號晚上,鐘建國望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莫名想到“少年夫妻老來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客廳裡的鐘聲響了十二聲,才隱隱有些困意。
天亮了,鐘建國下樓,樓下連一絲人氣也沒有。鐘建國往四周看了看,洗好臉,刷了牙就去食堂吃飯。
下午三點多,宋招娣和二娃回來了。
宋招娣打算去廚房弄點熱水洗個澡,爐子滅了,鍋裡的水冰涼冰涼……宋招娣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怎麼了?娘。”二娃跟進來,打算用地鍋燒點水,他也洗個澡,見宋招娣直勾勾盯著櫥櫃,“櫥櫃裡進老鼠了?”
宋招娣:“我看爐子滅了,就在想你爸和振剛是不是沒開火。打開櫃子一看,咱們走之前蒸的饅頭全發黴了。”把饅頭拿出來,“扔雞窩裡喂□□。原本我還想等到過年把雞殺了,以後就不喂了,看來還得繼續喂。”
“爸和振剛沒開火,他們吃什麼?”二娃好奇。
宋招娣:“振剛在醫院食堂,你爸在部隊食堂唄。”停頓一下,“這回也不嫌部隊裡的飯難吃了。”然而,傍晚,鐘建國回來就抱怨,部隊裡的飯難吃。
二娃忍不住說:“難吃您怎麼不自己做?”
“太麻煩了。”鐘建國道,“振剛在醫院值班,中午和晚上都不回來,我自己做一點,還不夠費事呢。”
宋招娣簡直不想搭理他:“自己懶,還嫌人家做的不好,你怎麼好意思的啊。再不好吃也比你自己做的好吃吧。”
“沒我做的好吃。”鐘建國道。
宋招娣笑了:“正好我還沒做飯,晚飯你來做,我給你打下手。”
鐘建國臉色驟變:“我,我做的飯是比食堂裡做的好吃,但沒法跟你們比。二娃,做飯去。”
“您就會吼我。”二娃無奈地站起來,“早做好了,就等你回來呢。”
鐘建國轉向宋招娣:“你又誆我?”
“是你見著我就抱怨,你給我機會誆你。”宋招娣道,“鐘師長,下一句是不是想跟我說,以後彆出去了?”
鐘建國搖頭:“我沒這麼想。我想的是下次你再出去,多給我包點包子和餃子,再擀點麵條。彆再做饅頭,還得炒菜,太麻煩了。”
“那娘能出去十天半個月嗎?”二娃問。
鐘建國板著臉:“端飯去!”
“不行就不行,又吼我。”二娃皺眉,“對了,爸,過幾天我有幾個朋友過來,非要來見見娘,到時候你可不能吼人家。”
鐘建國:“什麼人?”
“按照港城那邊的說法,我娘是他們的偶像。”二娃道,“他們這次過來主要是來拿貨,擱帝都賣,順便看望一下《高考資料》上麵的宋主編。”
鐘建國:“跟你朋友說,你娘工作忙,沒時間招待他們。”
“彆聽你爸的。”宋招娣道,“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叫振興多買點菜。對了,他們以前做什麼工作的?”
二娃:“父母都是為人民服務的,他們以前在單位上班,如今都辭職了,想自己做生意。但父母不支持,手上沒什麼本錢,打算先找我賒一批衣服倒騰點錢。”
“買你的衣服能賺多點錢。”宋招娣道,“回頭一人借他們五千,叫他們去羊城批發東西拿去帝都賣,一次就能把本錢賺回來。”
二娃忙問:“什麼生意?!娘,我也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