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長的英俊挺拔,帥氣的一張臉讓人挪不開視線,昂首闊步氣勢逼人。
父女倆幾乎同時間抬頭看去的。
薛明珠看著來人站在那兒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臉側的梨渦也若隱若現。
“這小夥子長的帥氣。”薛鶴鳴一甩剛才崔誌成帶來的鬱氣,高興道,“明珠,這小夥子好,長的真帥氣,看著就像個好人,適合做女婿。”
薛明珠沒做聲,卻因為她爸的話有些不好意思。
而薛鶴鳴見男人在他們麵前停下來這才反應過來,“明珠,你認識他?”
薛明珠點頭,“認識。”
何止是認識,他們以後還會相親相愛呢。
謝寬小時候見過薛鶴鳴,這會兒便客氣的喊了聲“薛叔,我是謝寬。”
“謝寬?”薛鶴鳴先是一愣,瞬間想起來了,拍掌高興道,“原來是你小子。”
薛鶴鳴高興的將謝寬上下打量幾眼,越看越滿意,“不錯,真是個好青年,看著就踏實,確實比崔誌成要強。”
他兀自說著話,見薛明珠和謝寬都看他,不由疑惑,“怎麼了?”
薛明珠道,“爸,我和他有點事,您先回去吧,記得這事兒不能跟任何人說。”
“為什麼?”薛鶴鳴剛問出口就明白過來,“行,我知道了,我就說你去秦雲家晚點回來。”
薛明珠笑了笑,“謝謝爸爸。”
目送薛鶴鳴走遠,兩人對視一眼又不好意思的飛快挪開視線。
然而好不容易碰見了,又怎麼好意思在這時候浪費時間。
薛明珠其實心裡有些緊張,但還是抬頭看向他,“你怎麼過來了。”
“對不起。”
兩人同時出聲,而後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謝寬的頭發很短,狹長的雙眸極其鋒利,鼻梁高挺,旁人看著的時候會說這是個滿身正義但也不好惹的男人。但此刻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柔和起來。說完這話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薛明珠看著他的動作說,“沒關係。”
他是緊張了嗎?上輩子他似乎就說過,緊張的時候習慣性摸頭……是因為碰見她緊張嗎?
見謝寬臉上也笑了,薛明珠問他,“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是要和我相親嗎?”
“可以嗎?”謝寬突然有些緊張了。
他站直身體,腰背挺直,站在那裡就像一棵小白楊,他扯了扯衣服,確保衣服沒有一絲褶皺了又緊張的看向薛明珠。眼睛盯著薛明珠裡頭的期待都快閃瞎眼了。
卻見薛明珠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兩頰的梨渦就更深了。
小姑娘又嬌又嫩,嬌媚動人,聲音又清脆,笑起來的時候聲音鑽進耳朵直達謝寬的心底了,酥酥麻麻的。
謝寬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就盯著那倆梨渦,也跟著笑了起來。
“要不,我請你吃晚飯?”謝寬掏兜,掏出一疊整整齊齊的錢和票,“請你吃好吃的。”
薛明珠眼睛亮了起來,“好。”
倆人隔了一臂距離朝附近的國營飯店去了,薛明珠沒問謝寬上次為什麼爽約。
謝寬卻想了想道,“上次……因為臨時有任務所以來的晚了。我過去的時候你已經回去上課了。”
薛明珠知道他的職業,也能理解這些,知道不是故意的也就不生氣了,“沒關係的,正事兒要緊。”
謝寬鬆了口氣,就聽薛明珠問,“那你現在忙完了嗎?”
這問題將謝寬難住了,就今天過來還是跟人倒了班呢,其他人都已經往其他地方執行任務了,他留下來就是因為那天找周楠的戰友查到些什麼,有些不放心,所以才特意請了假沒離開。
見他沒回答,薛明珠側頭看了他一眼,以為是有什麼機密不能說,忙道,“你不用說了。”
謝寬笑,“能說的,我這幾天都有空,”他頓了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說。”
看著眼前年輕許多的謝寬,薛明珠免不了想起上輩子那個謝寬。那時候的謝寬三十多了,人也成熟內斂,麵對他的時候讓薛明珠很是心安。
她以為麵對年輕版的謝寬她不會有這種感覺,沒想到她還是覺得心裡安穩。
到了國營飯店點上飯菜,薛明珠才點了點頭,“好。一定。”
正值飯點,國營飯店人來人往很熱鬨。
服務員扯著嗓子的吆喝聲,周圍食客說話聲不絕。
這樣的環境也不是很適合相親,薛明珠想了想後世的小年輕相親的情形,便說,“要不吃完飯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吧。”
謝寬嘴角含笑,“好。”看著她都能飽了。
這時候服務員在喊著端菜了,謝寬忙去端了過來。
隨著他起身,也衝淡了兩人的怪異氣氛。
晚飯吃的很安靜。
薛明珠幼時被奶奶教過禮儀,吃飯的時候極為規矩,向來不開口說話。
她的動作文雅,謝寬看著就不自覺的放慢了自己吃飯的速度,不然眼前這些飯菜用不了幾分鐘就能讓他給吃光了。
這要是其他人在他眼前這樣,他早就不耐煩了,可對麵坐的是薛明珠,謝寬就下意識的放寬了自己的要求,甚至覺得本來就該這樣。反而他以前吃飯太快了。
飯菜吃完,還有人在等著座位,一男一女見他們吃完了,直接在旁邊站著了,“他們吃完了,我們就在這座吧。”
薛明珠:“……”
薛明珠道,“我們走吧。”
謝寬點頭起身,那女人多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身邊的男人道,“個子好高啊,跟個麻杆是的。”
謝寬腳步加快,薛明珠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出了門,出了門倆人到了附近的公園,找了一處長椅坐下。
在他們坐下的一瞬間,氣氛就有些不一樣了。
薛明珠問,“我們這是在相親吧。”
謝寬坐直身體,忙道,“是,謝寬,二十六歲,在東南第三軍區服役,目前是一團三營營長,工資一個月八十六塊錢,另有各種票據補貼,家在北京,有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大哥大嫂小侄子。我爸在首都軍區,我媽在軍報,倆人都不管小輩的事兒,但他們以前也說起過你,很喜歡你,說要是你是他們兒媳婦就好了。至於我哥嫂在西北一般見不著麵兒……”
他一串的介紹讓薛明珠一愣,接著不好意思的笑了。
倆人都沒說怎麼著呢,他就把底兒都掀開了。
薛明珠都不確定她是不是也該這樣介紹自己了。
不過兩人上輩子就彼此喜歡,這輩子不出意外的話也是這樣,薛明珠內心裡也不是真的十幾歲小姑娘了,沒必要再搞那些有的沒的猜來猜去。羞怯之後她還是決定說個清楚,畢竟上輩子的謝寬什麼都知道,這輩子的謝寬卻什麼都不知道呢。
不過重逢後他們現在倒不像相親,反而像相親過後談婚論嫁了的男女,竟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
特彆是她對謝寬,是旁人無法理解的信任。
而且上輩子臨死前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和謝寬好好談談,說出她的喜歡,隻是上輩子沒機會,這輩子說什麼也不能再錯過了。
薛明珠很喜歡這種感覺,她張了張嘴,忍不住笑,“我家情況你應該都知道吧?”
“知道。”謝寬笑了起來,“爺爺之前給我打電話又說了一遍。”
薛明珠嗯了一聲,“我家我爺爺做主,他肯定是通情達理的,我要說的是我父母和弟弟。”
謝寬看著她,認真的聽著,“你說。”
薛明珠想了想道,“我爸這人看人看臉,你的臉附和他要求這不說了,他平時不愛管事兒,什麼事都不想管,雖然有些沒擔當,但也不至於拖後腿。我弟弟……有點內向,但並沒有問題,也很聽我這個姐姐的話。主要是我媽……”
說到她媽蔡思敏,薛明珠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因為在蔡思敏那裡崔誌成才是她的女婿,恨不得把薛明珠送上崔誌成的床。
薛明珠道,“我媽這人……自有一套奇怪的邏輯,認準的事兒不願輕易改變……如果有一天碰見了,你不要在意她的想法。”
“好。”謝寬點頭,“我隻在意你的想法。”
這話讓薛明珠很不好意思,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還是決定將崔家的事一並講了,在他麵前她覺得沒必要隱瞞。如果哪天崔誌成在謝寬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說了什麼,那她就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還有就是,崔家跟我家有點關係,我爺爺和崔誌成的爺爺以前算主仆,後來又算生死之交關係很好。但崔誌成父子都是偽君子,心術不正,崔誌成現在對我圖謀不軌,可能會在你麵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你就當他放屁就行了。”
原先她還想著要不然就先將倆人的關係保密。
可見了謝寬之後她又覺得憑什麼要保密。做錯事的是崔家又不是薛家。他們薛家除了她媽一腦門子熱,可沒人答應過崔家什麼,甚至於她爺爺已經明確的拒絕過崔家的提親了。
談對象就大大方方的,有本事就真把他倆拆了,否則崔家想做什麼也得掂量一下。
她要嚇死崔家。
謝寬一愣,接著點頭,“好。”
他答應的太痛快了,薛明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對他是沒想法的,應該說很厭惡。”
“我知道。”謝寬想了想還是道,“有件事我不能瞞你。”
薛明珠認真聽著。
謝寬便道,“你說的這個崔誌成我見過,那天我去學校找你的時候在辦公室裡碰見他了。我覺得他這人有些奇怪也不正派。然後就找人調查了一下,我發現這人問題很大,就是說這人可能不是好人。”
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所有的判斷都是基於他自己根據周楠朋友掌握的東西做出的。
即便是周楠的朋友也沒法在證據不全的時候對崔誌成實施逮捕。因為在一定程度上,這時期的公安局還會受製於委員會。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沒人敢去動委員會的人。
委員會的人有正義之人還好,但恰恰如今有崔宏田在裡頭,公安局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如果一旦動了,那打擊將是巨大的。
而且據這位朋友說法,崔家在泉城也算根深蒂固,過去這九年崔家父子在泉城雖然看著低調,但很多事情或多或少都跟他們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