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的哭鬨中,薛明珠知道了,這是那個被繼父欺負了女孩的母親,兩個孩子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如今女人覺得學校的操作讓她失去了男人,這日子沒法過了。
女人就坐在辦公室門口哭,過往的學生都好奇的往這邊看。
曲老師幸災樂禍的看著薛明珠,陰陽怪氣道,“薛老師,這事兒不是你負責的嗎,怎麼,這事兒你就不管了?我們早就說了這事兒不該弄。現在好了,弄的人家破人亡的,讓人家沒了頂梁柱,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門口的女人哭聲一滯,目光看向薛明珠惡狠狠的問道,“是你組織的?”
說著女人又哭嚎起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我以後怎麼辦啊,我還有倆兒子要養呢。”
很顯然,女人要養的孩子不包括她的女兒。
薛明珠一陣厭煩。
曲老師嚷嚷道,“薛老師,你看看這事兒鬨的,之前就跟你說彆搞這個,你非得不聽,把人好好的家都弄散了,你這可真是作孽了。你看看,現在怎麼辦,我知道你家裡條件好,有權有本事,但你現在辦的事兒也不地道啊。你還能給人養孩子啊。”
她話裡挑撥的意味實在太明顯,薛明珠想聽不出來都難。
薛明珠看了曲老師一眼,淡淡道,“你不說話沒人當啞巴,你這生怕彆人不知道你不關心學生呢。有你這樣的老師你的學生真可憐,有你這樣的媽你閨女真可憐。”
曲老師頓時變了臉,“你怎麼說話呢。”
薛明珠懶得看她,“你怎麼說話我就怎麼說話。”見曲老師還要再說,薛明珠哼了一聲道,“你最好給我閉嘴,不然你怪我巴掌扇在你臉上不給你留臉。”
像曲老師這樣的人就是欺軟怕硬,薛明珠之前不搭理她,她自己就來勁,現在薛明珠說話硬氣了,除了氣的跟什麼是的也不敢真的把薛明珠怎麼樣。
“你男人為什麼被抓難道您不知道嗎?”薛明珠懶得理會曲老師這樣的,隻看著地上哭的女人道,“你非要當著你兩個兒子的麵說嗎?說出來很光榮嗎?你的孩子以後不要做人了嗎?”
女人哭聲一滯,顯然倆兒子就是她的軟肋,惡狠狠的蹬著她道,“跟你有什麼關係,多管閒事兒。你憑什麼管我們家的事兒,是不是那個死丫頭找你的,看我不打死她。”
“我多管閒事兒?你都跑辦公室門口在這哭了,影響我工作了,影響我心情了,怎麼就跟我沒關係了。你不敢公安較勁跑來學校鬨事,好啊,我已經讓人去報公安了,你往公安麵前哭去。你去告訴公安你男人沒犯法。看看公安會不會把你也抓起來,到時候看你倆兒子怎麼活。”
碰上這樣的女人,薛明珠覺得作嘔。
為什麼世上會有這樣的母親,離了男人活不下去嗎?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繼父欺負,不但不給孩子討個公道,還要求自己的女兒忍氣吞聲。
現在自己女兒自己尋求幫助了,男人抓起來了,她反而罵自己的女兒還要打死女兒,這樣的女人真的配當一個母親嗎?
薛明珠說完,女人有些瑟縮。
這年月雖然公安威懾雖然大不如從前,但普通人在提起公安的時候還是覺得害怕和恐懼。
當然這種事真的找公安也解決不了問題,實際上她已經給林老師使眼色讓她去找婦聯的人了。
因為前幾天的事,於主任直接每天都會過來一趟,目的就是為了及時了解學校女生的情況。讓她們有問題可以直接去找她。
而這個時間門,於主任應該也在校長辦公室,喊過來也不是問題。
像這種事,讓薛明珠處理,她也沒法處理。跟講理的人講道理能講通,顯然這個女人根本不是講理的人。
既然這樣那就讓婦聯的去教育去吧。說她是多管閒事兒,那婦聯的來管這事兒可不是多管閒事兒了吧。
沒一會兒於主任跟著曹校長匆匆趕來了,對現在這狀況於主任顯然也早有準備,直接出示了她的證件,然後由曹校長作陪讓學校安保隊的直接帶著這女人走了。
臨走前於主任看了眼曲老師,然後道,“如果作為老師都不想幫助自己的學生,甚至還幸災樂禍,那隻能說枉為人師。”
於主任沒有點名是誰,但大家夥卻都知道說的是曲老師。曲老師的臉蹭的就變紅了。
但於主任說完也沒停留,轉身走了。
待於主任一走,曲老師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可惜沒人同情她,就是之前跟著她不參與的老師這會兒也訕訕的,似乎很不好意思。
於主任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砸在眾人的心口上,不上不下,難受極了。
薛明珠也懶得搭理曲老師,轉身又忙自己的去了。
這事兒也沒掀起什麼波瀾,後來倒是有幾個學生的家長找過來,意思就是學校不該給孩子講這些東西,怪丟人的。
薛明珠直接問她們,“怎麼丟人了?”
當家長的又說不出來了。
薛明珠便繼續問,“這些本來該當母親的跟自己孩子講,可你們做到了嗎?如果做到了,她們為什麼連來例假都不知道?為什麼她們來例假的時候肚子疼也沒人管?為什麼有些時候她們在外頭受了欺負也不敢回去說?因為你們眼裡隻有兒子,考慮的也隻有兒子。”
幾個女人有些訕訕,“女人不都這樣嗎,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憑什麼她們就不行了。哪那麼矯情啊。”
聽到這話薛明珠隻想冷笑,“你們也說了,你們也是這麼過來的,那麼你們在十三四歲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疑惑為什麼沒人關心你們嗎?如果有人跟你們講怎麼做,為什麼這麼做,受欺負了該找誰尋求幫助,你們覺得會有不同嗎?你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難道也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要延續你們的生活嗎?她們是活生生的人,也是你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就不能給她們一點點愛嗎?”
“你們嫌棄她不是你們期盼的男孩子,那你們生她們之前有問過她們是不是願意托生在你們肚子裡嗎?如果她們能提早知道你們不愛她們,恐怕她們都不願當你們的女兒。”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母親都重男輕女,有些完全是覺得羞恥,薛明珠講明道理後還會自責以前的時候沒多關心自己的孩子。
可也有很多覺得很丟人。
幾乎一周的時間門薛明珠都在重複的講道理。
雖然很累,但也有效果,起碼很少人家長再找過來了。
甚至也有女生偷偷的來跟她說謝謝了,因為她們有些回家後有人多問她們兩句了。
曲老師自從被於主任說了那兩句之後就很沒臉。看著薛明珠應付那些家長從一開始幸災樂禍到最後不吭聲了。
而在忙碌中,泉城又下了一場大雪。
薛明珠放學回去的路上就想,瑞雪兆豐年,快過年了,崔誌成的事兒也該結束了吧。
還有她寄出的信謝寬也該收到了吧。
在泉城人民穿上大棉襖大棉褲過冬的時候,遙遠的東南,謝寬將衣服穿上,從通訊兵手裡拿過信件,“謝了。”
周楠看見他收到了信,頓時有些牙酸,“這是你那對象寄來的?”
“那當然。”謝寬生怕被周楠看見,直接不拆了,將信小心翼翼的塞進口袋裡,“我先回去了。”
周楠急了,忙追上去,“你跑什麼啊,不看看啊。”
謝寬給他看才怪。
周楠突然搗了他兩下,“說真的,你真去找田政委了?聽說現在田苗苗被關在家裡了,要給她介紹對象了。田苗苗長的挺漂亮的,你就這麼看不上?你那對象難道比田苗苗還漂亮?”
說這話的時候周楠還特意去看謝寬的神色,但謝寬似乎並不在意,臉色也淡了下來,“我是去找田政委了,子不教父之過,我就不信田苗苗這麼大張旗鼓的田政委不知道這事兒,說出去誰信啊。至於我對象漂亮不漂亮……”
謝寬白了周楠一眼,“關你屁事兒。”
田政委是第一集團軍師政委,雖然跟他們關係不大,但人家級彆在那兒擺著。
之前田苗苗追謝寬追的凶,很多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以為田苗苗追上謝寬是早晚的事兒。就是田政委兩口子對這事兒也是樂見其成。畢竟謝寬要相貌有相貌要前程有前程,家裡條件又好,自家閨女嫁過去絕對不吃虧。
可誰都沒想到謝寬出了趟任務回來說相親了,還是自己爺爺朋友的孫女。
不少人因此同情田苗苗,甚至還有人說謝寬喜新厭舊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