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其實薛明珠已經很少做夢了,有幾次做夢,夜裡記得,醒來也就忘光了。
可這會兒薛明珠感受著空氣中的涼意,看著黑漆漆的屋頂卻將夢裡夢到的事情記得分明。
夢裡薛明珠和謝寬單獨住在一個院子裡,倆人進行了不少不可描述的交流。
所以薛明珠嚇醒了,不明白好好的她怎麼就做了這麼旖旎的夢。
伸手摸摸臉,臉頰都有些發燙,胸口也砰砰直跳,似乎那些不可描述的才剛發生過一樣。
薛明珠不禁羞惱,她怎麼能夢到這個呢,實在太不應該了。這輩子她還是個大姑娘呢。
旁邊薛萍萍翻個身說個夢話,薛明珠揉了揉臉也覺得冷了,她蓋上被子躺下,閉上眼睛卻又忍不住浮現出夢裡的情形。
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八塊腹肌,幾滴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滑……
薛明珠趕緊晃晃腦袋,她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廢料啊……
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珠起晚了,薛萍萍早就不在了。
院子裡傳來說話聲,薛明珠透過窗戶縫,看見院子裡謝寬正在和薛明軒說話。倆人似乎在雞同鴨講,但似乎聊的還挺愉快。
在這個位置薛明珠正好能看到謝寬的喉結兒,薛明珠目光落在一上一下的喉結,忍不住眨了眨眼。
為什麼她又記起昨晚的夢了呢?
睡了一覺為什麼沒變模糊反而更加清晰了呢?
薛明珠羞惱的揉了揉臉然後穿衣出來。
薛萍萍已經做好了早飯,薛鶴鳴已經上班去了,謝寬挨著薛明珠坐下給她端了碗,“小心燙。”
薛明珠瞥了他一眼在對上他視線的時候又飛快的挪開,生怕自己腦子裡的廢料會被謝寬發現。
而謝寬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差點就以為今天的他不夠帥被嫌棄了。
早飯後薛明軒回房間看書了,薛萍萍也按照薛明珠的要求去學初二的知識了,薛啟民樂嗬嗬的站起來說,“我出去走走。”
然後屋裡就剩了薛明珠和謝寬。
薛明珠說,“我們在處對象是吧?”
謝寬坐的筆直,有了以前的經驗這會兒也不慌張了,含笑看著她,“是,我們在處對象。”
他頓了頓,“要不,我們出去逛逛看個電影?”
這正和薛明珠心意,她點頭,“行。”
於是倆人出門直接奔著附近最大的電影院去了。
隻是這時候的電影千篇一律,都是以前看過的,不過約會嗎,看過的也不要緊。
謝寬去買了票,又不知道從哪兒買了一包瓜子兒,見薛明珠看過來便不好意思道,“看見一個小還在那兒賣就買了點。”
薛明珠嗯了一聲,倆人往裡頭。
電影院裡頭都放的長條凳子,許是因為工作日,來看電影的人並不多,甚至有許多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夥子。
八十年代末,家庭條件不錯的人家已經有了電視機。崔家日子過的好,早早的就買了彩電。薛明珠看過電視也去看過電影,也知道很多處對象的人喜歡坐在後麵,偷偷拉拉小手,或者偷摸親個嘴兒,說幾句悄悄話也都方便。
於是進了播放廳後薛明珠下意識的就到最後麵不走了。
謝寬卻有些奇怪,“不去前麵嗎?在後麵應該看不到。”
薛明珠乾脆直接坐下,“我就想坐在這兒。”
謝寬雖然不理解,但也跟著坐下了。
電影是以前都看過好多回的了,薛明珠坐在那兒覺得有些無趣。
前頭兩個搞對象的小年輕肩膀挨著肩膀,似乎手都拉一起了。
薛明珠用餘光瞥了謝寬一眼,發現謝寬竟然在認認真真的看電影,似乎電影格外的好看。
薛明珠看了眼他擱在大腿上的手,不由歎了口氣,她這對象不太行啊,該不會就是後世說的鋼鐵直男吧。
然而這也就是薛明珠以為的,實際上謝寬這會兒緊張的不行。
畢竟以前是搞偵查工作的,對薛明珠的視線格外的敏感。幾乎薛明珠看過來的時候他就留意到了。
謝寬一緊張,腰背挺的就更直了,眼睛落在電影上就更不敢動彈了。實際上電影講的什麼他都不知道了。
二十多分鐘的電影過去,前頭的小年輕就差碰一塊親一下了,結果薛明珠和謝寬中間還隔著一拳頭的距離呢。
算了,不糾結了。
薛明珠摸出瓜子兒開始吃瓜子兒,謝寬瞄了她一眼,“需要幫忙嗎?”
薛明珠一愣,手上的瓜子兒已經被謝寬拿過去了。
長長的手指捏著小小的瓜子兒,薛明珠竟然覺得很有美感。
謝寬扒出來遞給她,薛明珠忙伸手接了,待攢的多了一點直接放到嘴裡嚼,那叫一個香。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是自己扒的緣故,薛明珠覺得今天的瓜子兒格外的香。
電影播完,瓜子兒也吃完了,薛明珠竟有些遺憾。
謝寬猶豫,以為她還沒看夠,便問,“要不再看一場?”
薛明珠忙不迭的搖頭,“不看了,沒意思。”
“哦。”謝寬有些拿不準她的意思,想到周楠之前給他支的處對象的招,謝寬便提議,“要不我們去逛百貨商店吧。過年了給你買件新衣服。”
薛明珠啊了一聲,“你給我買?”
“是啊。”謝寬以為她不好意思,便說,“反正我以後工資早晚都要上交的,就當提前給你花了。”
一句話說完,謝寬就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了,忙拿眼去看薛明珠。
薛明珠抿著嘴笑,臉上掛滿紅暈,出了電影院才說,“你這人怎麼也油嘴滑舌的。”
謝寬摸摸頭,難道這話說的不對?那周楠可真是坑死他了。
然而薛明珠卻又加了一句,“那你是打算以後領零花錢嗎?”
“當然。”謝寬理所當然道,“我爺爺和我爸都是這麼乾的,我們謝家的男人都這樣。”
薛明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我們還沒結婚呢。”
她往前麵去了,謝寬忙跟上。
“都是早晚的事。”
薛明珠聞言頭都沒敢回,臉卻紅的發燙。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謝寬這麼能說會道的,難不成人年輕了嘴巴也年輕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倆人之間的氣氛又好了許多。
前幾天薛明珠和薛萍萍才采購的時候隻是去了副食店買了吃的用的,今天來百貨商店終於有了過年的氣氛了。
賣成衣的櫃台那兒也掛了不少今年的新款衣服,賣布料的那裡也多了不少布料。唯一慶幸的是離著過年還有十幾天,人流量還不是特彆多。
謝寬已經從南邊兒給薛明珠買了棉皮鞋了,今天便想給買個其他的。
然而看了一圈謝寬也不知道該買什麼便問薛明珠,“那件衣服喜歡嗎?”
薛明珠看去,卻是一件紅色的呢子大衣。
薛明珠睨他,“那是結婚時候穿的。”
“哦。”謝寬收回了目光,但似乎並不想放棄,“那要不先買了?”
薛明珠看他,“你是在求婚嗎?”
謝寬的臉又紅了。
可他還記得周楠跟他說過,男人在處對象的時候一定不能要臉,要臉的男人肯定占不了便宜。
那時候謝寬覺得周楠就像個流氓,企圖教壞他。
然而這時候謝寬卻將周楠的話記得非常清楚了。
薛明珠話說出口,謝寬就厚著臉皮問,“可以嗎?”
問題又拋給了薛明珠,薛明珠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呢子大衣到底沒買,其他的東西也沒買,最後倆人去供銷社買了二斤大白兔奶糖,然後就回薛家了。
路上倆人絕口不提這事兒,到了家謝寬便和薛啟民聊天說話去了。
薛明珠鬆了口氣的時候又忍不住有些失落。
他怎麼就不跟她求婚呢。
臘月二十二的時候,謝文禮夫妻從京市來泉城過年了。
雖然兩家也算世交,中間有十來年沒聯係了,但今年因為倆孩子的事兒薛啟民和謝文禮又聯絡上。
可到底情況特殊,謝文禮還是想法子在薛家附近找了一座院子住了,而謝寬自然不能再住招待所,便心不甘情不願的住了過去。
到了那院子,謝文禮臉拉的老長,看著謝寬便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謝寬心道他也著急啊,但結婚這事兒能急的來嗎?
謝寬:“不急。”
謝文禮哼了一聲,“恐怕不是你不急,是人姑娘現在還沒想嫁給你吧。”
這話謝寬不接也不承認,那天他問了那問題之後薛明珠明顯害羞了。雖然沒回答,但謝寬也不覺得就是拒絕,估計小姑娘臉皮薄。
不過他大了薛明珠那麼多,就該讓著她,萬一給嚇著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年假接近一個月,在泉城也能待到過完年,怎麼也得多利用這時間多相處。他天天往薛明珠跟前刷臉,倆人不就熟悉了,他都想好了,再這次離開之前求婚,然後將倆人的事兒定下來。
至於結婚,怎麼也得等天暖和了,大冬天的結婚多冷啊。
但謝文禮夫妻不知道孫子的打算,覺得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把姑娘哄明白,挺沒用的。
“滾滾滾,沒用的東西。”謝文禮對這孫子表現很不滿意,直接就開口攆人了,“你真是一點你爸的基因都沒遺傳到,但凡你能遺傳一星半點的也不至於一把年紀還沒結婚。你哥在你這麼大的時候你侄子都好幾歲了。”
謝寬的大哥謝高比他大了歲,今年二十九了,但他的侄子今年都六歲了。
也就是說,謝高二十二歲就結了婚。
其實在這年月,大部分年輕人十八左右就結了婚,二十二結婚都算晚。
像謝寬二十六歲還是光棍的更是少數,也就是謝寬條件好,謝家本事人多,不然外頭知道的人都得懷疑謝寬是有什麼毛病了。
謝文禮嫌棄道,“你爸娶媳婦我都沒擔心過,你哥娶媳婦我也沒擔心過,沒想到到了你這兒這麼沒用。”
一旁劉文芳忍不住笑,“阿寬和明珠都多少年沒見了,總該給他們一些時間相處試試。不能著急。”
可不著急的話老兩口也不會大老遠的跑泉城來了。
還能真是為了找孫子過年?
孫子又不止這一個,就是找個由頭來這邊看看老朋友,順便給孫子加把勁兒把姑娘給娶回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