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主人很顯然是薛鶴鳴。
薛鶴鳴見這麼晚薛明珠還沒回來難免操心薛明珠接沒接到人。
可他現在看到了什麼?
一頭豬拱了他家的小白菜!
哪怕已經訂親了,可還沒結婚呢。
薛鶴鳴氣道,“你們在乾什麼。”
慌亂的小情侶已經分開了彼此。
謝寬臉都紅透了,薛明珠也沒好到哪兒去,她心裡暗自吐槽她爸壞她好事兒,遇到這樣的事兒難道不該趕緊關了手電筒回家去,給他們留一點時間整理心情嗎?
可薛鶴鳴卻氣壞了,站在那兒似乎等他們過去解釋。
謝寬握著她的手過去,“薛叔叔。”
薛鶴鳴哼了一聲,對這頭豬更加生氣了。
薛明珠噘嘴,“爸,先進去吧,他來回坐了好幾天火車呢。”
這倒是真的,薛鶴鳴想到謝寬來回奔波的原因忍不住哼了一聲,“笨死了。”
倒是沒再揪著不放。
薛鶴鳴進去了,薛明珠和謝寬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紅。
像兩個孩子乾壞事兒被大人抓包了。
進屋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很顯然一家人都在等著他們。
而且不光薛啟民他們,薛鶴飛爺倆也過來了,見謝寬進來忙客氣的讓他洗手吃飯。
待謝寬出去洗手了,薛鶴飛見薛鶴鳴臉色不好,便問,“你這什麼表情?”
薛鶴鳴看了他哥一眼說,“自家白菜被豬拱了能有什麼好表情。”
薛鶴飛覺得莫名其妙。
隻是薛鶴鳴也不會主動提起剛才的事兒,便悶頭坐下歎了口氣。
洗手的時候薛明珠突然又湊近他親了一下,謝寬無奈,“讓叔叔看見又該生氣了。”
薛明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怕我爸?”
謝寬無奈看她,“這天底下不怕老丈人的男人估計是少數。”
“那你今晚麻煩大了。”薛明珠竟然有些幸災樂禍。
謝寬亦步亦趨的跟上,“你就不幫我?”
薛明珠忍不住笑,“不幫。”
說著她進屋了,謝寬也擦乾手上的水跟著進屋了。
彆看謝寬在外頭是刺頭一樣的存在,但到了老丈人麵前那就是小綿羊,上了桌就殷勤的給老丈人和大伯爺爺倒酒,小心翼翼的陪著說話,可把薛明珠笑的不輕。
因為心情好薛明珠也跟著喝了一點兒,不過鑒於酒品不好,薛明珠也沒敢多喝,倒是謝寬因為要陪老丈人喝了不少。
而薛鶴鳴喝了點酒嘴裡的話也多了起來,指著謝寬大有一副好好教他做人的架勢。一會兒說謝寬要是敢欺負薛明珠,他就打上門去,一會兒說他們薛家的姑娘金貴。
薛明珠哭笑不得,卻也不好阻止,因為她爸似乎得了老丈人都有的毛病。
待謝寬走的時候,薛明珠起身相送,薛鶴鳴歪在椅子上幽幽道,“彆想做壞事兒,我眼睛盯著呢。”
薛明珠和謝寬頓時有些尷尬,出了門,薛明珠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爸喝多了就是話多,你彆搭理他。”
“他也是關心你。”兩人並肩走著,謝寬又忍不住拉薛明珠手了。
薛明珠問他,“你今晚睡哪兒?”
“去周楠那兒,他在這邊有住的地方。”
夜裡不似白天溫度那麼高,微風吹在身上很舒服。明天就是勞動節了,軍去大院到處貼滿了勞動的標語。
薛明珠突然停住,謝寬問,“怎麼了?”
薛明珠拽著他的衣領道,“當然是做完剛才的事兒。”
剛才他倆才親上就被薛鶴鳴打斷,薛明珠還遺憾著呢,今晚若是不親上,她覺得以後都不會甘心。
倆人黏黏糊糊的親上,周遭的氣溫都跟著升高了。
不遠處有孩子還在嬉鬨,薛明珠和謝寬躲在黑暗的角落裡深深淺淺的親吻著對方。
過了許久,路上有行人通過了,薛明珠和謝寬才氣喘籲籲的鬆開對方。
薛明珠隻覺得胸腔瘋狂的跳動,即使已經分開了對方,她也完全不敢看謝寬的眼睛。
夜雖然有些黑,但薛明珠卻覺得謝寬眼睛亮的可怕。都是年輕人,該有的反應也都有,薛明珠微微垂眸,“我回去了。”
“我送你。”薛明珠緊張,謝寬何嘗不是這樣,他幾乎用儘全身所有力氣去擺脫這種悸動,他們還沒結婚,謝寬可不敢唐突了薛明珠。薛明珠不敢看謝寬,謝寬反而能多看她幾眼了。
然而薛明珠卻一清二楚,時不時的也扭頭看他一眼又飛快的挪回視線,“你老看我乾什麼。”
“因為你好看。”
謝寬回答的乾脆,倆人卻有誌一同的想到剛才那個親吻,說實話真的很甜蜜,也讓人回味無窮。
薛明珠兩輩子頭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會兒更不接觸謝寬的眼睛了,怕被他眼中的熱度灼傷。
許是因為這句話,倆人沒再說話,手牽著手,並肩走著。
隻是這段路實在不長,不多會兒謝寬又將薛明珠送到家門口。
許是因為才親過的緣故,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薛明珠擺擺手一路小跑進了家門。
卻因為心口跳的厲害,臉也火辣辣的沒敢往屋裡去。
薛明珠後背抵在門上,雙手捂著臉,黑暗和手指遮擋住了她臉上的笑意。
很羞澀,但也很興奮就是了。
這是他們倆第一次意義的親吻。
那種甜蜜羞澀緊張全都彙集在她心口,讓她的心口鼓鼓脹脹的分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薛明珠搓了搓臉,努力壓下那股子衝動,待臉上熱度降下去了,這才深呼一口氣進屋去了。
而謝寬卻站在薛家門口半晌,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才轉身離開。
怪不得部隊那些兔崽子都盼著娶媳婦兒,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謝寬呼了口氣,忍不住笑出了聲,晚上大概睡不著覺了。
何止是謝寬睡不著覺,薛明珠也睡不著了,好不容易睡著之後還做了一個旖旎的夢,她夢見謝寬捧著她的臉細細的親吻,然後一起倒在床上,做了一些不可言說的運動。
他的喘息,他身上薄薄的汗水,他額頭因為引人繃起的經絡,還有他腹部那六塊腹肌……
薛明珠腦子混沌一片,哪怕在夢裡也忍不住羞紅了臉。
而謝寬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原本是打算去周楠那兒糊弄一晚的,到了那周楠說院子下午就給收拾出來了,便直接拿了鑰匙過去了。
謝寬拿著手電筒裡裡外外的看了一遍,對周楠的行動力還算滿意。
這些房子原本就有些簡單的家具,所以原來住在這兒的人也沒法拉走,但也隻是有一張床,一張飯桌,一個衣櫃兩個凳子罷了,其他的東西要想用還得自己慢慢添置。
謝寬見床上被擦的乾乾淨淨,上頭還鋪著竹席,索性也不走了,從行李袋裡拿出一件衣服對折當枕頭,直接就躺下了。
半夜裡謝寬突然驚醒,他皺眉看了眼褲子,不得不爬起來將褲子換了,又頂著月光將褲子洗了晾在繩子上。
得虧沒在彆人那兒住啊。
有點丟人。
天一亮謝寬就起來了,晾在院子裡的褲子已經乾了,他簡單洗漱後便出了門,要結婚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家裡可什麼都沒有呢。
不過明天爺爺奶奶就要過來了,少不得還得去接,在這之前屋裡的床鋪蓋什麼的也都得準備好。
得虧是夏天啊。想想都麻爪。
可惜今天勞動節,部隊有活動,不然周楠是難逃被抓壯丁的命運的。
謝寬發現結婚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事兒,就這院子光禿禿的,想要有個家的模樣就有的忙活的。
正發愁,楊鳳梅風風火火的過來了,“鍋碗瓢盆什麼的明珠都會陪嫁過來,被褥我們也給準備了兩床,其他的以後慢慢添置。”
謝寬有些驚訝,也有些不好意思,“這、這不都該男方置辦的嗎……”
“嗐,現在講究這麼多做什麼。”楊鳳梅白了他一眼,“現在讓你準備那得準備到什麼時候。況且我們也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們是看在明珠的份上,我們給她準備的陪嫁。其他的你看著準備就成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謝寬還是很不好意思。雖然這些年一直在部隊,但偶爾回去也會聽爺爺奶奶他們嘮叨幾句,誰家娶媳婦也沒說這麼簡單的。
起碼三大件多少條腿的他也沒準備,也就是明珠不在意,換個人估計都得跟他急眼了。
楊鳳梅走後,謝寬還真有些麻爪,因為他有些拿不準到底該置辦什麼。
不過天大地大今天領證最大。
謝寬得先去開介紹信,然後才能去領證,好麻煩的。
於是謝寬鎖門去找薛明珠,才出了部隊大院,就看見薛明珠過來了,“登記是不是得介紹信?”
謝寬點頭,“對,我先和你去街道開了,然後再一塊去部隊開,再從部隊借輛車直接去登記。”
薛明珠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聽你的。”
謝寬腳步一頓,從兜裡掏出一個包來,“這個你拿著。”
薛明珠驚訝,“這是什麼?”
“我的家當。”謝寬認真道,“咱們馬上就登記了這個理應給你收著,不過我還要置辦一些結婚用的東西,就做主拿了二百塊錢和一些票,到時候剩了我再給你。”
薛明珠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還沒結婚呢。”
“馬上就登記了,登記了就是合法夫妻,婚禮隻是個過程。你拿著。”謝寬打定主意要給,怎麼也不肯收回,眼瞅著到了班車那了,薛明珠怕人看著說閒話便收進了挎包裡。
因為今天是五一勞動節,部隊也舉辦活動,班車反而多發了幾輛,他們走的算晚,車上已經沒幾個人了。
司機師傅似乎跟謝寬也認識,調侃了幾句,車上幾個熟悉的人也誇了幾句。
到了部隊,才發現今天部隊格外的熱鬨,各處張燈結彩,大門口掛著大橫幅:“熱烈慶祝五一勞動節。”
進了大門兩邊牆上直接用白漆刷著勞動最光榮等一係列口號。
而在路上,也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嚴肅多了幾分活潑。
隻是像這樣的節日比不得建軍節或者國慶節,那時候才會更加熱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