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鑽是來不及了。
丁扶斌臉臊的通紅,之前有多希望薛明珠多看他兩眼,現在就多希望薛明珠看不見他。
然而這事兒鬨的不小,丁扶斌覺得躲是躲不過去的,便硬著頭皮上前想跟人道歉,“薛老師……”
薛明珠看都沒看他一眼,挽著薛明蘭的胳膊倆人從他前麵過去了。
倒是薛明蘭回頭瞪了他一眼道,“以後離我堂妹遠一點。”
丁扶斌更尷尬了,這可麻煩大了,丟人丟的滿大院是,現在把薛鶴飛也給得罪了。
薛鶴飛現在屬於守備區師長不假,但在部隊這麼多年的兵,關係網也是有的。
也就是說丁扶斌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
更要命的是彆人在誤會他媽的人品的同時可能也會捎帶上他。
這才是最不好的影響。
丁扶斌頂了頂後槽牙,回到家的時候看他媽小心翼翼那樣兒又說不出苛責的話來,他媽這人平時也挺能端得住的,估計也是擔心他。
丁扶斌歎了口氣說,“媽,明天我們一起去薛家給人道歉。”
“啥,她把我打成這樣,我還得去道歉?”丁大娘覺得這輩子的臉都在今天給丟光了,她搖頭,“我不去。”
丁扶斌的臉色很不好看,看著他媽忍不住多道,“您知道外頭的話說的多難聽嗎?我知道您不想去,可您今天說那句話,您覺得您說的對嗎?您這樣以後讓我怎麼在部隊乾下去?還是說您想逼著我轉業回地方去?”
丁大娘就丁扶斌這一個兒子,事事以兒子為主,聽他這麼說頓時嚇了一大跳,“至於這麼嚴重嗎?”
“怎麼不至於,你不道歉,大院裡的人得怎麼看我們娘倆,說不定得說咱們欺負烈士家屬呢。”
丁大娘不是個不懂這些的人,兒子這麼一說,她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了,她一咬牙道,“行,我去,不過你就不用了吧?”
丁扶斌皺眉,“要去的,等明天我先跟薛明清說一聲。”
第二天丁扶斌便把道歉的事兒跟薛明清說了,希望薛明清幫忙從中調和,兩人不是一個團的,所以即便倆人身份不一樣,薛明清也不怎麼畏懼丁團長。
但丁扶斌開了口薛明清哪怕心裡不痛快,也不好推拒,便道,“丁團長,這事兒我回去跟我爸媽說一聲,我也做不了主。”
丁扶斌點頭,“行,你能幫忙我已經很感激了。”
不過這樣的事兒丁扶斌既然說了要道歉,薛家也不可能不讓人下來台。但薛鶴飛去跟薛明珠說的時候薛明珠就說了,“這事兒我就不去了,免得再生出其他的事兒來。”
薛鶴飛也不勉強,這事兒本來就不是他們這邊的錯,丁扶斌想道歉就道歉,總不能薛家還得捧著他吧。
等丁扶斌和丁大娘帶著禮品來了薛鶴飛家的時候沒看到薛明蘭時心裡就是一沉,大約猜出了人家的心思。
丁大娘提前得了兒子的囑咐,所以哪怕心裡不痛快也不敢表現出來。丁扶斌則客客氣氣的跟薛鶴飛說話。
等道了歉,薛家也不說原諒不原諒的話,沒把丁大娘給氣死。
從薛家出來,丁大娘就忍不住罵道,“薛家欺人太甚,薛明珠連個麵兒都不出來,擺明了不把我們丁家放在眼裡。”
丁扶斌腦殼都疼了,“媽,咱們丁家是什麼大人物值得讓人放在眼裡嗎?憑咱麼惹了人家侄女,憑你跟人媳婦打架嗎?你兒子職位還沒高到讓人忌憚的地步,更何況這事兒本來就是咱們做錯了,咱們道歉了,他們不接受不接受的咱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彆說他媽心裡不高興,丁扶斌心裡何嘗高興,這種被人輕視的感覺實在太不好受了。
不過就像他說的,做錯事的是他們,活該被人這樣對待。
夏日的早上外頭也有不少人的,知道他們是去道歉,再傳出去也就行了。
薛家原諒他們是寬宏大量,不原諒那就小肚雞腸了。
丁家知道這個道理,薛家也知道這個道理。
見後麵丁扶斌不再去夜校惹人嫌,丁大娘也老實的閉上嘴巴,薛家也就不追究這件事兒了。
至於大院裡的謠言,很快也就被彆的傳言給掩蓋過去了。
楊鳳梅還對薛鶴飛道,“這個丁扶斌其實人也不錯,可惜有這麼個媽。”
薛鶴飛看她一眼,“你之前不說老太太挺客氣通情達理的嗎。”
“那就不興我瞎了眼嗎。”楊鳳梅氣道,“還不如張大媽呢。”
張大媽以前多壞的一人啊,誰能想到和薛明珠打了一回架之後人能變好了呢。這人啊,沒法說。
張鳳梅又忍不住歎氣,“可明珠一直這麼一個人也沒辦法啊。”
薛鶴飛更考慮不了這事兒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男人都這想法,張鳳梅也懶得說了。
薛明珠每天晚上按部就班就夜校上課,白天就在家複習,進度不急不緩,一步步的紮穩紮牢固。
沒了人打擾,效率也就更高,而在這時候家屬院裡又出了新的傳言了。
傍晚時候薛明珠出去上夜校,八卦小組湊在張大媽家門前在那說閒話,看見薛明珠還叫了她一聲,“薛老師你來。”
隻要不涉及到自己,吃吃瓜也挺好的,薛明珠過去,問道,“張大媽,怎麼了?”
“沒事兒,看你今天出門早跟你八卦兩句。”
薛明珠心道果然。
張大媽說,“你不知道吧,田苗苗最近跟柴雲漢打起來了。”
這倒是是個新鮮心溫暖,薛明珠搖頭,“沒聽說呢。”
張大媽便神秘兮兮的說,“反正昨天我回來的時候正碰見這倆在大院門口拉拉扯扯的吵架,然後田苗苗還交代警衛連的不讓柴雲漢進來。”
薛明珠眨眨眼,“他們結婚也沒多久吧?”
“可不,去年國慶節結的婚,還沒一年呢。”張大媽說起八卦眼睛都亮的可怕,“我聽著似乎說到孩子的事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田苗苗不肯生孩子才吵架的。”
旁邊一個老太太不讚同道,“田苗苗也真是的,結婚了就生唄,也不知道咋想的。”
幾人說著突然看向薛明珠,陡然一凜,忙描補道,“我們不是那意思……”
薛明珠笑了笑,“沒事兒,我上班去了。”
她神色如常的走了,幾個大娘又開始唏噓了,“唉,這麼漂亮,怪不得這麼些人惦記,要是謝營長在,誰敢這樣啊。”
張大媽也感慨,“之前我還猜這倆生個孩子該多好看,可惜也見不著了。”
話題說起來就不免提起去年那樁事,因為後果太過慘重,至今大家都很少提及。畢竟涉及的家庭太多了,誰也不敢說自家人就能長命百歲,不會有人拿這開玩笑的。
薛明珠離了張大媽她們,心情也很微妙,倒不是為了田苗苗,而是因為自己。
她不由的就想起謝寬臨走時倆人爭吵時的情形,偶爾的時候她也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她跟謝寬吵架,讓他執行任務的時候沒能集中精神呢?
這事兒沒個答案,隻是她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