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校長這人平日裡太嚴肅了,做教導主任的時候跟老師們關係就淡淡的。
要不是大家知道她這人做事認真是個很好的人,當初也不能聽從她的安排。
鄭校長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她們不答應,忙道,“算了,我也不一定有時間。”
“大周末的能有什麼事兒啊。”蔡老師好歹現在也是教導主任了,年齡跟鄭校長也差不多少,笑道,“咱們大家一起聚會,怎麼可能少的了你,有事兒也得往後挪。”
其他老師也紛紛這麼說,鄭校長眼眶微紅,點頭道,“好。”
看著鄭校長這樣,薛明珠忍不住心裡暖暖的,她真的很幸運了,除開最開始的時候,她在學校真的很順利也很自在了。
大家說好了,薛明珠也得忙著學習了。要考的科目多,複習的任務繁重,真的是一分鐘當成兩分鐘用了。
晚上夜校的課也停了,留給大家的是自己複習的時間,不過大家還是都不約而同的跑到這裡來了。就像以前他們上課的時候一樣。
有問題了大家一起商量解決,學習的效率也能高了不少。
第二天的時候薛明珠就不用去學校上課了,和薛明蘭一商量她們決定就在家裡學習了,飯點的時候楊鳳梅過來送飯,能節省不少時間。
中午的時候外頭有人敲門,薛明蘭去開門,然後呀了一聲,然後喊道,“明珠,快來,謝家爺爺奶奶來了。”
薛明珠也很驚訝,忙穿上外套出來,然後就看見謝文禮和劉文芳穿著厚厚的衣裳站在院子裡了。
對上劉文芳溫暖的眼神,薛明珠隻覺得眼眶發酸,撲上去抱住她,“奶奶,您和爺爺怎麼過來了。”
劉文芳抱緊她拍拍她後背說,“首都冬天太冷了,我們來投奔你過冬啊。”
薛明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趕忙拉著她手和薛明蘭提著行禮往屋裡走。
“爺爺,累不累?”
謝文禮搖頭,“不累,東西是警衛員給送過來的,又不用我們提。”
薛明珠回頭看,“那小張人呢?”
“去大院警衛連了。”謝文禮眉眼溫和,看了薛明珠一眼心思有些複雜,“先進屋再說吧。”
薛明珠和薛明蘭是在薛明珠屋裡的書桌那兒學習的,堂屋裡倒是空曠下來,讓老人坐下,薛明蘭道,“我去燒水。”
薛明珠問了路上的事兒,生怕他們在路上遭罪,得知他們坐的軟臥,薛明珠才放心了一些。
其實不用問,薛明珠也有些猜測,大概是因為她才過來的。
果然劉文芳道,“我們在首都閒著也沒事兒,知道你要高考了就過來看看,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薛明珠感歎,“爺爺奶奶,你們對我可太好了。”
“一家人不說這些。”
既然他們來了,那就不能不通知薛啟民他們。
楊鳳梅中午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們來了又是一通寒暄,下午楊鳳梅就買了一些菜和雞鴨魚肉之類的東西,準備晚上好好準備一桌。
結果謝文禮卻拒絕道,“現在正是她們學習的關鍵時候,能省就省吧,等她們考完試了咱再好好聚聚。”
楊鳳梅一聽也對,也就不管了,但晚上的時候薛啟民和薛鶴飛還是過來了,幾個老人也沒喝酒,吃了飯聊聊天也就散了。
晚上薛明珠和薛明蘭照例一起學習,老兩口早早的回屋休息。
接下來幾天老兩口飯點兒做飯,吃完飯就出門不耽誤她們學習,到中午快飯點的時候再回來做飯。
薛明珠覺得這樣太累就跟劉文芳道,“其實你們在家也沒事兒,屋門一關耽誤不到我們的。”
“沒事兒沒事兒,你不用多想。”劉文芳道,“我們回來也住不長時間,所以就趁著有功夫到處走走看看,不管是為了不打擾你們學習,你不用管。”
老兩口固執不聽勸,薛明珠也沒法子,而且這時候她時間真的不多了。
在緊張忙碌中,時間過的也格外的快,湖城迎來一陣北風之後,也就到了十二月七號。
高考的考場都在湖城市內,所以七號這天薛明珠和薛明蘭等人便提前往湖城市準備去了。
雖然部隊會在這兩天早早的有班車接送,但薛明珠覺得還是提前去適應一下比較好。
所以姐妹倆提前一天去了湖城市,找到考場所在的學校後在附近找了招待所住下了。
東西放好,姐妹倆又在附近采點兒找國營飯店吃了飯,然後便回了招待所。
“這兩天咱們吃東西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大意。”薛明蘭一臉的緊張。
說完又忐忑道,“明珠,萬一我考不上怎麼辦?”
薛明珠淡定的看她一眼,“按照十年前的慣例,高考一般在夏天,這一次是因為時間緊張才設立在冬天,我猜測明年夏天還有一場,如果這次考不上還有下一次。”
聞言薛明蘭拍著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是真的怕了。”
薛明珠嘴角露出一抹笑來,安慰道,“怕什麼,再說了你是考藝術學校,你覺得這一次考試報考藝術的人多嗎?學藝術的人很多文化課都一般,你可是比彆人多學了好久了,你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其實文工團裡也不止薛明蘭一個人報名了,其他人也有報名的,但很多人都是恢複高考後才開始學習的,著急忙慌的,可能還真沒她學習的多呢。
薛明蘭想明白這一點心情就好了許多,她嘿嘿笑了笑,“你說的沒錯,反正這一次他們又不考藝術,我先考進去再說。”
唯一的一點藝考還沒進入正軌,薛明蘭即便學藝術,可能也得報考其他的學校,而不是專門的藝術類學校。如果薛明珠記得不錯的話,藝考進入正軌是在78年,也就是明年夏天的高考。但薛明珠這時候也不想說這事兒,就薛明蘭目前的學習程度想考上很好的學校也挺男的。不過她現在不會說,什麼事兒等考完了再跟薛明蘭掰扯清楚。
晚上姐妹倆也沒學習,而是翻出了語錄多背了一些,然後就早早的休息了。
十二月八號是南省高考的日子,湖城又是南省的省會城市,人口更是密集。
早早的起床之後見招待所食堂人太多了,倆人便去了附近的國營飯店,這時候就發現外頭人多了起來。
第一場考試是在早上八點半,倆人吃完早飯還不到八點,薛明蘭執意要送薛明珠去考場,薛明珠指著不遠處道,“隔了一條街就到了,你還擔心什麼,好好去考試。什麼都彆想。”
薛明蘭忙不迭的點頭。
倆人分開,薛明珠順著人流去了隔了一條街的學校。
此時學校門口已經有不少的考生在等著了。除了薛明珠,無一例外的大家都拿著書本,如饑似渴的學習,生怕會浪費一分鐘的時間。
薛明珠雙手插在兜裡,胳膊底下夾著一個文具袋,裡頭裝著鋼筆墨水準考證之類的東西,站在那兒竟有些格格不入。
實際上薛明珠也是緊張的,兩輩子第一次參加高考呢。
等了一會兒門開了,薛明珠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十五分了。
隨著人流進校園找到考場的位置,接受了檢查進去找到對應的座位,薛明珠看了眼晃晃悠悠的桌子眉頭皺了起來。
大意了,忘了這時候學校的桌子都不抬好這件事兒了。
而且今天第一場考的還是語文,作文對字跡要求是很高的。
可是現在即便給她出去的機會也沒用了,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因為不光她的考桌,其他人的也是一樣,都不怎麼好。
薛明珠有些認命,等卷子發下來之後隻能將草稿紙疊了兩下墊在下頭,這才開始答題。
上輩子的高考薛明珠沒參加過,不知道出了什麼題,但她也聽人說過,77年作為恢複高考後第一次高考,說起來題目是很難,但也是相對的,因為大家都沒準備。甚至她後來在做編輯工作的時候還看過77年的高考試卷呢。
但這一次高考是各省出題,魯省的題目跟南省自然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