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終究是沒吃完,莊洪濤就帶著妻子和女兒離開了。
秦家在送走客人後氣氛也是非常不好。
秦楊看著秦勉怒火衝天,抬起胳膊就要打過去。
但現在的秦勉早不是十年前的秦勉了,十年前的秦勉個頭不是很高還有些膽小,秦楊一個巴掌扇過來根本就沒有躲避的餘地和反應。如今的秦勉彆說著一巴掌,就是來上一腳也能躲開了。
他握住秦楊的胳膊,嘲諷的笑了笑,“爸,您都這把歲數了還是這麼暴躁,這麼暴躁可不好。”
秦楊脾氣本就暴躁,被秦勉如此說更加難看,“你鬆手。”
秦勉鬆開,但秦楊卻也不敢再動手了。
一旁的秦峰皺眉道,“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爸可是長輩,你怎麼能忤逆爸呢,還有在飯桌上,您說的那些什麼話啊,好好招待客人結果被你這麼攪和了,不知道的不得說咱們秦家沒有教養啊。”
他話才出口,迎麵突然踢過來一隻腳,在邊翠玲的尖叫聲中,秦峰砰的被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爬了幾下愣是沒爬起來,看向秦勉的時候眼中帶了恐懼。
“啊!阿峰。”邊翠玲驚叫一聲朝秦峰衝了過去。
隻是邊翠玲衝過去衝的太急了,秦峰又剛好撐著坐起來,就被邊翠玲這麼一撲,整個人又摔了下去,就聽見胳膊哢嚓一聲。
秦峰骨折了。
秦峰發出慘痛的尖叫聲,整秦家頓時慌亂起來。
秦老爺子陰沉沉的看著秦勉,半晌才說,“阿勉,你就這麼恨秦家,非要把秦家鬨騰的天翻地覆才甘心嗎?”
“怪我嗎?”秦勉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他看著這個曾經讓他敬仰的爺爺,小時候有多少次他盼著這位老人能替他說一句話,哪怕一句,現在也不是這樣的局麵。
秦勉道,“剛才是我撞斷了二弟的胳膊嗎?”
秦老爺子皺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秦勉諷刺道,“是你們明知道我有對象還故意給我介紹對象?還是你們利用您的身體將我騙回首都?是我讓你們騙我的?”
秦老爺子抿唇,“如果不是你不回來,我們何必用這樣的法子。”
秦勉卻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舊社會呢,一個家族離開一個人就發展不下去了。怎麼,發現子孫都沒出息,想起我這個離家多年的人了?爺爺,您不覺得太晚了嗎?”
他話音剛落,邊翠玲就朝秦勉瘋了是的衝過來,“我打死你這個不孝的兒子,我打死你。”
“打啊,打死我吧。”秦勉看著撲騰的邊翠玲道,“這是你們最擅長的了。但是,我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
他甩開邊翠玲直接朝外頭走去。
秦楊怒吼,“你這個逆子,走了就彆再回來了。”
秦勉回頭認真的看他,“其實這次你們不把我騙回來我可能真的就不再回來了。不過您現在說了,讓我不再回來了,我可是個孝順的好兒子,肯定會聽您的話的。”
他又看向秦老爺子,“爺爺,您聽見了,以後我就不回來了,我爸說的。再有,彆用您的身體騙人了,騙多了就沒人信了。”
說完秦勉推門出去,門關上後屋內傳來砰的一聲響。
外頭天藍藍的,地上的積雪也化的差不多了,一片泥濘,秦勉踏過這條小路又往謝家門前轉悠了一圈。
他抬頭看向二樓的一個房間,那是謝寬的房間。
十幾年前,謝寬還沒入伍的時候,他時常站在這裡喊,“阿寬哥哥。”
比他大了幾歲的少年便不耐煩的拉開窗簾喊道,“喊什麼喊,自己不會開門進來啊。”
秦勉心裡很酸澀。
仰頭看著那扇窗戶忍不住歎了口氣。
窗戶還是那扇窗戶,窗簾也是那個窗簾,卻再也沒有人告訴他挨打了就打回去,打不過就跑這樣的話了。
院子裡很安靜,秦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走了。
然而走了沒幾步就聽見有人朝這邊跑過來。
鞋底啪啪的踩踏在混著雪水的路上,濺起一片片水花,水花甩在褲腿上,留下一些汙點,女孩氣喘籲籲的一路跑過來。
隔著老遠的距離,女孩看到了秦勉,放緩了速度,然後雙手撐在膝蓋上,看著他笑了起來,“秦勉。”
秦勉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大步朝她走過去,在隔了一米距離的時候停下看著她說,“明蘭,你怎麼來了。”
薛明蘭氣喘籲籲,臉頰通紅,她抬頭看著他說,“我想來救你啊。”
她有些懊惱,“我突然覺得你回來是福鴻門宴,課都沒上就趕緊來救你了,可惜好像來晚了。”
薛明蘭二十多歲了,但因為從小到大沒經曆過什麼大事,人比較簡單,性子也比較活潑,一雙眼睛看著秦勉清澈又明亮。
秦勉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他喜歡的何嘗不是薛明蘭這一份率真,他笑了笑,“鴻門宴已經結束了,我們回學校吧。”
“好啊。”薛明蘭站直身體,倆人有說有笑的往外走去。
邊翠玲站在拐角處,看著兩人的背影恨的不行,她覺得她兒子真是瞎了眼,好好的莊家姑娘不喜歡偏偏喜歡這麼個玩意兒。薛家的姑娘有什麼好的,長的還沒莊眠漂亮呢。
要她說秦勉就是故意的,為了和家裡人做對,這才找了謝家親戚家的閨女搞對象。
“你站在這乾什麼,還不趕緊回來收拾一下。”秦楊煩躁的站在門口,要不是這大院裡住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秦楊都想破口大罵了,怎麼生了那麼個玩意兒。
要不是他的大兒子……
想到那個沒了的兒子,秦楊心裡就難受極了,要是那個孩子還在,肯定是秦家最優秀的孩子,哪裡用得著跟這個逆子低聲下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