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禮和劉文芳幾番確認薛明珠沒事兒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但兩人也不讓薛明珠忙活了,讓她回屋休息休息再說。
點多的時候文卿帶著謝高一家四口過來了,因為好幾年沒見了,老兩口又是感慨又是心酸。
一家子見麵都是淚眼汪汪的,好不感人。
文卿看著家庭美滿的大兒子一家,再想想一兒子,心裡有些難受。
劉文芳問文卿,“正明也真是的,今天這樣的日子居然也忙。”
聽老太太提起來,文卿忙解釋道,“原本說好今天不出門的,但是臨時接到通知出去了,這一去就不回來了,這當爹的的確不靠譜。”
謝高也是軍人,對親爹倒是理解,他笑道,“媽,您也彆怪爸,爸也是沒辦法。”
文卿笑了起來,“你倒是替他說話。”
謝高笑了起來,“當然,還是您最辛苦,我爸可比不上您。”
“這話你該等你爸回來了再說。”文卿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就去留意薛明珠的神色,生怕從她臉上看到落寞和心酸。
見薛明珠神色如常,文卿懸著的心非但沒落下去反而更加忐忑。越是表現不出來大概更難受吧。
一旁謝高的妻子穆欣看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媽您看著,如果爸回來,他肯定就把這話忘到爪哇國去了。”
謝高梗著脖子笑,“咱這叫識時務。”
說完這個文卿又說起自己的侄子,“早上碰見了文愛國,他還說要過來玩,到現在也沒見個人影,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連說話都不算數了。”
說這話的時候文卿又忍不住看了眼薛明珠。
其實在在去年的時候她有想過將薛明珠說給自家侄子,甚至於她都跟自己大哥大嫂說好了,但被謝正明罵了一頓,說她想以出是一出的,這要讓人說出去,哥哥沒了弟弟娶了嫂子,外頭還不定怎麼說他們呢。
文卿一想覺得也是,而且她光想著為薛明珠找個好歸宿了,沒考慮這些,也沒考慮過薛明珠的感受,的確不應該。
因為這事兒文卿還覺得挺對不住薛明珠的,從劉文芳這裡得知岑行言的事兒之後她還偷偷去學校看過岑行言一回。得知岑行言人不錯,是個可靠的男人之後她這心裡總算好過一些。
隻是這會兒提起文愛國,文卿這才想起來這事兒。
薛明珠笑了起來,“說起來,這位表弟我昨天也見過,跟朋友出去吃東西的時候正好碰見他跟朋友吃飯,我看他長的有點像阿寬就多問了一句,沒想到還真問到親戚了。”
文卿無奈道,“他長的倒是跟我有點像,阿寬長的也像我,那可不就有點像了。”
“是啊,好巧。”薛明珠沒放在心上。
接下來又見禮,薛明珠送上了她的禮物,隻是看到禮物的時候倆孩子的臉都皺吧成一團了。
穆欣一人一巴掌拍腦袋上了,“這倆兔崽子,乾啥都行,就學習不好。”
說著幸災樂禍道,“你嬸嬸可送你們鋼筆和書包了,要是不好好學習可對不起你們一嬸嬸。還不快謝謝你們嬸嬸。”
倆孩子腦袋抓的更厲害了,又不得不老老實實的道謝。
薛明珠也忍不住笑,原本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也就學習了,可她似乎忘了,在部隊大院長大的孩子,可能更喜歡摸爬滾打,對於學習恐怕真沒幾個喜歡的。
但禮物送出去了,也不可能再收回來,薛明珠便隻當看不見倆小的臉上的糾結,還非常大方的接受了倆孩子的道謝。
薛明珠笑眯眯道,“好好學習,等以後考大學,當我的學弟啊。”
知道薛明珠上的什麼的大學,倆孩子更加驚恐了。
他們覺得不光爹媽變態,就連漂亮的嬸嬸也是個變態。
為什麼打人都那麼喜歡讓小孩學習啊,自己學就行了唄,有本事自己考大學啊。之前他們這麼跟爹媽說過,得到的回應是男女混合雙打,現在真的在大學生嬸嬸跟前了,倆孩子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來自大人的惡意,老實點吧,不敢造次。
到了飯點的時候謝正明終於回來了,臉上似乎很疲倦,神色又很複雜,幾次張了張嘴話又沒說出來。
而謝高也如穆欣所說,謝正明回來了,絕口不提跟文卿說的那些大話,爺倆倒了酒跟老爺子一起,你一杯,我一杯喝的那叫一個痛快。
令薛明珠沒想到的是穆欣居然在喝酒上也是個中好手,隻是穆欣不愛跟男人一起喝,便拉著薛明珠和文卿一起喝,劉文芳就在邊上看著。
就個女人你來我往的還喝了不少。
薛明珠其實也喜歡喝酒,尤其喜歡高度數的好酒,喝到肚子裡熱乎乎的,心情都美妙的很。
在和謝寬剛相親的時候薛明珠就喝多了,據說還穿著厚棉猴在謝寬跟前跳了舞。好在那樣的事兒到底是少數時候,薛明珠這次喝多了倒是很老實,躺在炕上的時候也規規矩矩的。
就是看人的時候眼睛有些發直,還拉著文卿的手喊阿寬,“阿寬,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文卿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喝多了,變想讓她躺好老老實實睡覺,“明珠聽話,老老實實睡覺。”
然而薛明珠不乾,委屈道,“阿寬,我跟你講,除了你也是有其他男人喜歡我的,你再不回來我就去找更年輕帥氣的小哥哥了……”
文卿哭笑不得,“好好好,找帥氣的小哥哥……”
“我不要。”薛明珠卻突然哭了起來,“我不要小哥哥,我就要阿寬。”
文卿一怔,眼底發酸。
薛明珠哼哼唧唧道,“他們都說你死了,但就我相信你還活著。”
她說著嘿嘿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得意又開心,“我知道你會回來的,你快回來啊……”
說完這話,薛明珠拽著被子翻身趴在那兒不動了。
文卿給她蓋好被子擦擦眼淚出來,就見謝正明站在門口,“明珠睡了?”
“嗯。”文卿聲音有些沙啞,“我們也回去吧。”
謝正明心事重重,站在那沒動,過了會兒道,“算了,回去再說。”
原本喝了點酒,這會兒倒是醒個徹底,他搖搖頭率先往外頭去了,走到門口看著跟著出來送的一老,歎了口氣道,“您一老趕緊回去休息吧,明珠也沒事兒。”
回去的路上謝正明又交代謝高夫妻明天再帶著孩子過來陪陪老兩口,薛明珠去上課後一周不會過來,老兩口難免孤單。
謝高和穆欣答應下來,穆欣的娘家就在西北,所以這次過來首都主要就是為了看望謝家眾人,謝正明和文卿都要工作,他們回來除樂看望老人,謝高也是跟往日的好友聚聚,穆欣似乎除了來老兩口這邊也沒地方可去。
文卿便笑道,“穆欣你要是有空可以去找明珠,她周一下午一般沒課。”
“行,到時候我讓弟妹給我介紹一下首都大學,以前就聽說過,還真沒去過呐。”
穆欣的父母也都是軍人,性格也格外的豁達,一些小事兒不過心,對薛明珠這樣漂亮的弟妹還真挺喜歡的,起碼比她娘家弟妹討喜多了。
到了家厚安頓了老大一家子去休息了,文卿和謝正明和收拾了也回了房間。
謝正明進來,就聽文卿道,“把門關上。”
臥室的門上掛著紗網門,一般到了這個季節謝正明就不關門了,嫌熱。
但聽文卿這麼交代,謝正明便將門關了,文卿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今天有什麼事兒瞞著大家嗎?”
謝正明看向她歎了一聲,“就知道瞞不過你。”
他臉上神色複雜,歎了口氣,在自己妻子麵前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記得之前明珠說的話嗎?”
文卿疑惑,“哪句話?她說的話多了去了,我哪能記得清楚。”
她說著突然皺眉,著急道,“今天這事兒跟她有關?”
謝正明神色複雜道,“跟我們全家有關。”
他頓了頓正色道,“從阿寬的事兒傳到湖城的時候她就不相信阿寬犧牲了,說她感受的到阿寬還活著。但我們都以為是她日有所思不肯相信,不能接受現實,但直到今天我被找去,才知道了一件事。”
“什麼事兒?”文卿心跳快的像要跳出來,她腦子裡回蕩著這句話,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見謝正明皺著眉頭,她急了,伸手搖晃他,“你說呀。”
“阿寬還活著。”謝正明說,“但是現在因為執行任務在最後抓捕行動中受了重傷,現在人還在西南,你也知道,那邊的醫療條件有多差,所以上麵已經緊急調用直升機,從首都派遣大夫過去,隻要情況穩定就會轉運到首都來治療。”
文卿捂著嘴,不敢置信,她瞪大眼睛,隻留意到前麵的話,“阿寬、阿寬還活著?”
她抓著謝正明的手漸漸收緊,“你說阿寬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