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和秦峰兄弟倆差了五六歲,秦勉出門當兵的時候秦峰那時候也就十歲左右。彆看隻是十歲的孩子,但已經懂得察言觀色,因為有父母的偏愛,和妹妹一起對秦勉都沒什麼好態度,動輒呼來喝去,如果秦勉反抗,父母就會說,“他還是個孩子,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可人都是從孩子過來的,那時候的秦勉就想,他那時候也是個孩子,為什麼承受的隻有父母的辱罵?
秦勉想不明白就不想,父母情沒有就沒有,兄弟情沒有也算了,他也不強求了,他就想和他們保持麵上情怎麼就這麼難呢?
非得要吸乾他的血才行嗎?
當年的事雖然記不清楚,但他卻一直都知道那不是他的錯,他也沒做錯什麼。甚至於如果不是當初大哥的堅持,他們也不會出事。
秦勉看著眼前的弟弟,眼睛裡並沒有多少溫度,“你說吧。”
看著二哥的樣子,秦峰是羨慕嫉妒的,秦勉長的高大帥氣,因為做了連長的緣故,渾身氣勢也足。這是秦峰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他壓下心底的嫉妒,對秦勉道,“二哥,媽整天這樣煩你,你肯定也很苦惱。你和未來大嫂現在在這邊,我們的確不能長時間呆著,但你們總有回首都去上學的時候,如果媽鬨上去,那對誰都不好。不如你就答應媽的要求,我可以說服媽讓你們隻周末回去一趟,咱們兄弟齊心重振秦家的家業,怎麼樣?”
秦勉看著他沒吭聲,秦峰忙補充道,“咱們秦家現在不比從前,人走茶涼,咱們兄弟隻有齊心,以後才能發展更好,你到底要當兵要出任務,家裡沒人照看怎麼行?指望薛家人那豈不是讓人說吃軟飯?咱們兄弟就不一樣了,都是齊家人,勁兒往一塊使,等你畢業的時候再想辦法留在首都,首都不比這地方強?”
秦峰覺得自己說的很在理了,但又道,“我也是著急,昨晚媽還在那念叨說要等你結婚那天當眾教訓你,讓所有人知道你不孝順的事兒,大哥,你也不想婚禮出問題吧?”
秦勉看著秦峰不免失笑,前麵說那麼多有的沒的,都是借口,這最後一句才是目的吧。
拿結婚威脅他,打量他重視這場婚禮不想出岔子,所以搬出來威脅。
秦勉對自己家人的打算一清二楚,不由冷笑,“那你們儘管鬨吧,到時候我找人拍下來,洗出照片寄到你單位去。”
秦峰臉色頓時變了,“二哥,你非要鬨的那麼難堪嗎?鬨大了對誰都沒好處,你總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吧。”
“我背的還少嗎?”秦勉眼中一片冰冷,他瞥了眼頭頂的日頭,沒耐心跟他說話了,隻道,“回去告訴媽,她想鬨就儘管鬨,到時候我會請好照相的人,讓她好好出名。”
突如其來變得想法讓秦勉覺得高興,回頭就去找照相師傅,多花點錢總有人願意來的。
說完秦勉也不管秦峰臉色如何變化,徑直走人。秦峰急了,追上去想要抓住大哥,可卻被警衛連的人攔住了,他急的跳腳,大聲道,“二哥,你不能這麼冷酷無情。家裡人也是想對你好,你怎麼能這麼糟蹋家裡人的心意?你結婚卻不通知家裡人,更不跟父母說,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
他的聲音很大,生怕其他人聽不見一樣,“我們千裡迢迢來參加你的婚禮,可你連門都不讓我們進,大哥,你這樣做真的對嗎?”
秦勉頭都沒回,腰杆挺拔,不為所動。
警衛連的人好奇的看看秦勉再看看秦峰,卻都沒吭聲,實在是秦家的事兒他們多少也聽了一點兒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兒。
“小夥子,趕緊回去吧。”
秦峰皺眉,表情帶著點陰狠。
警衛連的連長從屋裡出來,斂去笑容道,“同誌,你不是咱們部隊的人,請馬上離開這裡。”
這種被輕視的感覺讓秦峰覺得難受,他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以前秦家輝煌的時候誰敢這麼對待他啊。
世態炎涼。
不過他的反應對方也不在意,反而認真的規勸,“父母和子女的關係,跟兄弟間的情誼還是不同的,一味的想要索取可不行,感情得……”
“管你屁事。”秦峰陰沉著臉轉身就走,哪肯聽其他人嘮叨。
警衛連的連長今年四十多歲了,沒想到就這麼讓人給了沒臉,他對手下的兵道,“站崗的時候激靈點兒,彆讓什麼阿貓阿狗的都進來這邊了,秦連長忙碌,可不能老是因為一些小事兒耽誤了。”
幾個小兵立正站好,“是。”
薛家倒是不知道秦峰去找秦勉的事兒,他們也在焦急的等著丁凱的消息呢。
好在這一天邊翠玲也沒臉皮厚到再去薛家討沒趣兒,反而直接往秦勉的小院去了,她也知道秦勉不在家,就那麼乾坐在門口,一副心疼兒子的好母親的樣子。
左右的鄰居不時的探頭瞥兩眼,邊翠玲還耐著性子跟人打招呼。要不是見過這女人跟楊鳳梅吵架,他們這些鄰居恐怕都得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邊翠玲將人嚇退也不惱,她就不信了,她就不信秦勉不回來了。
她突然站起來一拍腦子,他們娘三個乾脆把房間退了,直接往門口等著,她就不信了,秦勉到晚上的時候也能讓他們在門口呆著。真要敢這樣,那他們就哭,看誰鬨的過誰。
邊翠玲這次來就打定了主意要讓這個兒子回去,哪怕不回去秦家那麼也得出點血,為秦家做點貢獻,不然那不是白養了他這一場了。
這也是她昨晚想通的,說實話真讓她跟秦勉和薛明珠一起生活,她自己也難受,估計能把自己起初神經病來。但為了家裡,邊翠玲能忍就忍,實在不行就讓他拿錢,按月給養老錢,還得把過去二十多年的養育恩填補上。
不然她可不甘心。
邊翠玲哼了一聲直接往招待所去了。
到了招待所的時候發現秦峰在房間裡生悶氣,氣的捶床,邊翠玲心疼的不行,就過去詢問,秦峰咬牙將去找大哥的事兒說了,“媽,大哥說如果我們結婚那天去鬨,他就找個照相師傅來把我們鬨的場麵給照下來,等洗出來寄到我們的單位去。”
邊翠玲大驚,“什麼?他真的這麼說的?”
“那可不。”秦峰對著他媽說,“媽,二哥這是把我們當仇人呢,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你覺得就他這樣,就算被逼迫著回了秦家,能給我們跑關係換工作嗎?媽,咱們家現在住的地方那麼小,他們真的回去了也沒地方住啊。”
聽最疼愛的兒子這麼說邊翠玲是又氣又怒,她皺眉道,“可你爸就是這麼交代的。”
秦峰急道,“我們可以要求其他的啊。”
“你的意思是……”邊翠玲道,“媽剛才就在想,咱們乾脆退了房間去你大哥門口,他如果晚上也不讓咱們進去,那就是真的冷血無情沒有一絲親情了。外界的人肯定得罵他。或者我們可以和他談條件,讓他拿出過去十來年當兵攢下的繼續給我們薛家買個房子,然後以後每個月都得按月給我們養老錢。”
邊翠玲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可不比讓秦勉回去強多了?
他們的確是想讓秦勉帶著秦家重振輝煌,讓秦勉幫他們改善工作,可眼瞅著這就是個白眼狼,根本就不會心軟啊。那他們隻能是能得一點好處算一點了。
秦峰皺眉,也是被氣狠了,“行。”
於是娘三個收拾了東西去退了房間直接往大院去了。
結果連大院門口都進不去了。
警衛連的人理由也很充分,“現階段不明人員不能隨便進出,如果實在要進也得等軍官來領進去。”
這話可是把邊翠玲氣的不輕,秦勉要是知道了,會領他們進去才怪。
邊翠玲乾脆又和警衛連的人吵了起來。
秦勉的院子離著南門本來就不遠,薛明珠和謝寬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幾個大娘正往門口跑。
看見薛明珠的時候還熱情的邀請,“薛老師,走,我們去看看啊,聽說秦勉親媽帶著兒女在門口和警衛連的吵起來了。”
薛明珠瞪大眼睛,直呼好家夥。
頭一次見邊翠玲的時候她還覺得這女人端著,那次來的時候在大院裡見人和和氣氣的,可是利用好脾氣跟一些大娘大嬸的打聽了一些關於秦勉的事兒呢。
後來邊翠玲對秦勉的所作所為被有意的傳播開了,這女人是徹底不打算要臉了,覺得這邊的人都是鄉下人不用看的起,反正首都的人也不知道,就可這勁兒的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