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謝寬提著的東西上麵,酸都要酸死了。
肉起碼得有六七斤了,還有麥乳精各色的點心糖果之類的,光那兩瓶酒估計就不便宜了。
謝家可真有錢啊,薛家命可真好啊。
溫大娘心裡酸的不行,眼睛都差不多要長在上頭了,“你們這年禮可真夠大方的。”
薛明珠嗯了一聲沒言語。
兩人過去敲門,沒一會兒劉美娟過來開門了,“早就猜到你們要過來了,明蘭正好也過來了。”
明蘭和誰過來的想想就知道了,不過薛明珠倒是稀奇,今天明蘭竟然有空來了。
兩人還沒進屋就聽見薛明蘭說話的聲音了,嗓門像極了楊鳳梅,是真大,薛明珠推門進去道,“隔著二裡地都能聽見你的笑聲了,就不知道把牙花子藏一藏?”
薛明蘭回頭看她,笑道,“我樂意我高興。”
薛明珠意味深長的看了秦勉一眼,“小彆勝新婚呢,難怪。”
薛明蘭:“難道你不是?”
薛明珠樂了,“我們老夫老妻了。”
一句話惹得謝寬多看了她幾眼,薛明珠隻當沒看見。
謝寬將東西放下,對她道,“上炕暖和暖和。”
薛明珠嗯了一聲上去坐在薛明蘭身邊,將手直接塞炕上的被子裡了,外頭太冷了,戴著手套都覺得冷。
薛明珠說,“你跟秦勉說了沒?”
“說了,他肯定是要陪著我在這過年的。”薛明蘭興奮道,“我跟我媽打電話了,我媽說今年可能不能過來了,等你明年坐月子的時候過來照顧你坐月子,這樣曹大姐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的。”
一聽這話薛明珠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懷孕了人也敏感了,楊鳳梅對她真的跟對親閨女是的了。
有些人對自己的親閨女尚且就跟仇人一樣,像楊鳳梅這樣的人真是不多了,不光對自己親女兒好,對她這個夫家的侄女也好。
“哎呦,你這是乾什麼呀。”薛明蘭看著她都要感動哭了,手忙腳亂的安慰她,“你彆想多了,我媽都說了,把你當親閨女呢,對親閨女好那不就是應該的。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你對她好,她肯定也對你好啊。”
彆看薛明珠和楊鳳梅現在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麵,但薛明珠時不時的就買衣服買吃的給她媽寄過去,她媽肯定記在心裡的。
薛明珠笑了笑,“我就是感慨啊,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在這樣的年月裡,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大娘對她好,她記在心裡,她也得對大娘好啊。
想想自己寄回去的年禮,薛明珠又放鬆了不少。
正說著話,薛鶴鳴和雲素仙也過來了,進門先看了薛明珠一眼,然後將謝寬喊出去,翁婿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等謝寬回來,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不過薛明珠問的時候謝寬也沒說,薛明珠也就不問了。
難得一家人齊全,劉美娟乾脆弄了火鍋,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的熱火朝天。
薛明珠吃羊肉有些上火,吃的不多便隻能遺憾的看著了,好在劉美娟體貼的準備了牛肉和蝦之類的東西,不然薛明珠覺得自己都吃不飽了。
薛明蘭突然道,“明珠,你是不是胖了?”
薛明珠舉著筷子的手突然就頓住了,上頭還夾著肉呢。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然後問謝寬,“我胖了嗎?”
謝寬警告的看了薛明蘭一眼,淡定的回答,“不胖,你很瘦,有些人比你還胖呢。”
薛明蘭:“……”
然而謝寬還有話說,“而且明珠你臉小,骨架也小,現在這樣我覺得還有點瘦呢,再胖點更好看。”
薛明蘭:“……”
紮心了,她就不該當著謝寬的麵說明珠啊。
薛明珠摸摸自己的臉覺得還挺美的,她嘿嘿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沒吃飽呢。”
肉不可能不吃,不然怎麼吃的飽。
傍晚的時候夫妻倆回家,秦勉和薛明蘭也一起出門。
謝寬明顯不待見薛明蘭了,和薛明珠走在前頭直接走人了。
薛明蘭哀歎,“這人可真夠小心眼的啊,一句都不讓說啊。”
秦勉看她,“如果明珠當著我的麵這麼說你,我也會不高興的。”
這話讓薛明蘭心裡甜滋滋的,她看了秦勉一眼又飛快的收回視線,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那你也夠小心眼的。”
秦勉笑了起來。
另一邊薛明珠卻說著另一個話題,“之前有兩個寫了回信,我雖然也給寄了錢,但也不知道到底到沒到那孩子的手裡,原本想著有時間了去看看,可一連串的事情竟一直沒能走出去。”
這是說的之前他們說好的自助謝寬犧牲戰友孩子的事了。
那些人犧牲的時候級彆都不高,能得的撫恤金也沒多少,好一些的妻子會守著孩子過下去,有些熬不下去了帶著孩子走了,或者乾脆自己嫁人走了。
不是不心疼,但有時候也是力不從心。
他們想儘一份力,又怕這份力用不在孩子身上。
現在離著過年沒幾天了,謝寬猶豫了一下道,“過了年我請幾天假去看看。倆孩子都在一個省,距離也不是特彆遠,我去看看,不去看看也不放心,回程的時候我再去看看另外兩個。”
薛明珠點頭,“好。”
雖然他們夫妻團聚的時間很短暫,但這件事也的確不能再拖了。
薛明珠格外珍惜這輩子倆人在一起的時間,也格外的在意謝寬,她不希望他的心裡留有遺憾。
不管是周楠也好,還是齊俊生也罷,逝去了,永遠活在謝寬的心裡,不做點什麼,謝寬這輩子都會難安。
而且,薛明珠看了眼自己的小腹,就當為自己的孩子積德行善了。哪怕他們的力量是微小的,能幫一個孩子改變一個孩子的生活那也是好的。
謝寬歉意的看她一眼,手也緊了緊,“就是不能陪你了。”
“這幾天你不就能陪著我嗎?”薛明珠笑了起來,臉上也的確沒什麼不滿,“我們相守的日子多著呢,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謝寬臉上也浮現出笑意,“嗯,我會早去早回。”
倆人進了胡同,卻發現胡同裡很是熱鬨。
但不是謝家,而是隔壁大雜院門口。
女人淒厲的哭聲和男人辱罵的聲音,讓整個冬季的傍晚也變得嘈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