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才那一出, 他倒是難得也被挑起了些興致。
聶雙雙卻還處於羞窘驚懼中。她縮著肩膀撿起地上外套披上,滿臉無措地問,“去, 去哪裡?”
肖凜扯扯嘴角,要笑不笑地看著她漲紅的臉蛋,“你說去哪裡?”
周遭人已經曖昧地笑了起來。
“大晚上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 還能去哪裡?肖總的金屋可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有資格進!”
“剛剛誰想帶這狗仔回去的?沒戲了, 二哥看上她了……”
“阿凜, 這小美女看起來好像不想跟你回去啊,哈哈哈哈哈……”
……
聶雙雙聽著旁人的話語, 本就滾燙的臉更是紅的快要滴血。
她裹緊身上外套, 咬緊唇看向肖凜, 水霧蒙蒙的眼底帶了些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習以為常地談論著那些事, 仿佛能被肖凜寵幸是天大的榮幸一般。
“肖……不……”
肖凜等她的回答等得有些不大耐煩, “‘不’?”他斜倚在桌角,重新給自己點了根煙, “你想留下來?”
“我現在不想要你的手指, 視頻也不用你拍, 你, ”他吐出口煙, 定定看向聶雙雙, “要麼跟他們走,要麼和我回去過夜。”
其餘人的笑聲更加放肆。
聶雙雙不知怎的特彆生氣,手指顫抖著, 一股血氣衝入頭腦,“誰,誰要和你回去過夜!!”
她說這話時,喉嚨都帶了些哽咽,可手上動作卻在衝動情緒的驅使下,抓上了桌上散亂的麻將,然後——
直直朝男人扔去!
肖凜指間夾著煙,身軀始料未及地被這幾塊麻將砸中。
他垂眸看了眼落在掌心的一張牌,隨後抬眼看向聶雙雙。
此時房間裡鴉雀無聲。
黑衣人反應迅速地扣住聶雙雙,其餘人則都被聶雙雙的行為驚呆了,愣愣看著。
這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每個人都如此想著。
而聶雙雙依舊有些憤憤地直視著肖凜。
她想,世界上為什麼會有肖凜這樣可惡的人,不僅丟棄了她和小七的回憶,還這麼殘忍。
聶雙雙看著肖凜麵無表情扔了手裡的香煙和麻將,向她走來。
幾秒鐘後,她的頭皮傳來劇痛。
長發被男人揪住,緊接著男人的手指冷冷捏上她的下巴。
“你他媽找死?”他聲音很輕,也沒有特彆起伏的情緒,但卻真真實實傳遞出那股令人透不過氣的陰沉。
聶雙雙眼眶紅了一圈,覺得下巴快被捏碎,可仍靠著最後一股憤怒張口咬向他的手掌。
可惜沒能如願。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鬆開,纖細的脖子卻被掐上。
修長白皙的手指如同冰冷的毒蛇,陰冷地在她脖頸上越纏越緊。
肖凜眯眼與聶雙雙對視。
那雙杏眼裡含了水,眼神卻又凶又亮,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小狗終於學會露出幼嫩的獠牙。
隻是終究還是太嫩。
漸漸的,她唇中溢出支離破碎的嗚咽,掙紮的幅度慢慢變得微弱,眼中的光也隨著氣息慢慢消散。
眾人看不清肖凜臉上的神色,隻猜測他大約真的動了肝火。
這小狗仔也真是的,能被肖凜看上多少人都求不來,伺候好了以後哪還用當狗仔,現在可好,隻能等著收屍了。
然而正當有人無所謂地惋惜時,很突兀地,肖凜卻鬆了手。
聶雙雙軟在地上奄奄一息,他便那麼冷冷看著,不知在出什麼神。
良久的沉默壓抑後,他轉身,麵上有些意興闌珊,“把她扔水裡清醒下。”
這下換旁人有些詫異,肖凜就這麼放過她了?
……
可聶雙雙還陷在生死邊緣的恐懼裡。
深冬夜裡的風刮進衣領,泳池水在庭燈暗照下泛著幽深波光,清棱棱的像會吃人。
她怕水。她不斷退縮,但腦袋還是被人摁著就要塞到水中。
她死命扭動掙脫束縛,可腳下一滑,卻直直摔進了泳池裡。
“噗通”!
陰沉的深水迅速包圍過來,窒息冰冷刺入鼻腔。
水嗆入肺部,聶雙雙撕心裂肺地咳幾下,在水裡掀起幾個微弱的水泡。
接著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悶得完全透不過氣似的,隻能感到冰一樣凝結的寒意浸透了發絲皮膚。
羽絨外套吸飽了水分,沉甸甸地拽著她不斷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