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起來,聶雙雙洗漱完了走出臥室,再看到彆墅裡那一切就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但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舒暢平坦,好像自己一直以來所期待的,所追求想要的,終於切切實實得到了回應。
穿著睡衣對著鋪進彆墅的金色陽光長長伸了個懶腰,聶雙雙神清氣爽地下樓做早餐。
和小七平平常常地在一起,平平常常地生活起居,平平常常地準備早餐,工作,回家,走完一生——就是她過去二十年最大的願望了。
雖然此刻這個願望和她過去現象中還有有些不同——
早餐她沒能做成,林姨一早便起來為他們準備好了。
典型的西式早餐,雞蛋培根吐司和牛奶,外加甜玉米和水果沙拉。
肖凜起的也早,聶雙雙見到他時他已經結束了一小時的晨起健身,皮膚上略略沁出汗珠,運動T恤勾勒出堅實完美的胸肌輪廓。
小七的生活習慣向來是好的,隻是聶雙雙沒想到他現在比過去在山中時更加嚴謹。
“教練已經給你安排了,那邊今天應該會主動聯係你安排合適時間。”
肖凜衝完澡換了襯衫西褲,坐在餐桌上一邊用餐一邊理所當然地說著。
聽到鍛煉,聶雙雙哀嚎一聲,還沒來得及抗議,肖凜此時已經起了另一個話題。
“雙雙。沈從安在中海路的藝術博物館後天開館,他那邊應該已經給你發了邀請函?”
沈從安,那個據說應該是聶雙雙名義上表兄的男人。
聶雙雙注意力立刻被從鍛煉的事上帶走。
她點點頭,“哦,嗯,收到了。沈總那人還親自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一定要讓我去呢,還說明天沈家的很多人都會去,還有他爸很想見我一麵,又怕擅自來找我我會不開心……什麼什麼的一大堆……”
“那你去麼?”肖凜用刀叉不緊不慢切開荷包蛋。
聶雙雙麵色變得糾結起來,“應該,不去吧。”
她咬著吸管喝酸奶,眉頭也細細地揪起來,“你想想,那麼一個高雅的藝術博物館,裡麵都是十幾世紀傳下來的高雅古董,我自己又對那些藝術品說不出個一二三,去了也隻能當花瓶玩手機,然後說不定還要麵對一幫高雅的認都不認識的親戚,萬一都像那個沈大小姐一樣用鼻子孔看人用高雅來砸我我可受不了……”
“哎唷,不行,比起倫勃朗莫奈高更,我還是喜歡職粉流量炒作這些話題。”
說著說著,聶雙雙就自我否決了沈從安對她藝術館開幕邀約的出席決定。
肖凜放下叉子挑眉看她,眼尾帶笑,“隻聽說過躲著窮親戚跑的,還沒聽說過你這種躲著富親戚跑的人。你腦袋裡怎麼想的?”
“不是……就,這太不真實了。”聶雙雙用叉子戳戳烤土豆,“就算他們上次拿著我頭發去做鑒定,鑒出我真的跟沈家有血緣關係我也跟他們親近不起來啊……而且我又從來沒見過我媽,甚至上一次才知道原來我媽姓沈。”
肖凜嘴角扯出笑,“瞧你急的。不是早說了如果你不想回沈家,那你就和沈家沒有半點關係麼?要是哪天沈家真的煩你煩得緊了,我還不會給你全擋回去?”
他說這話時眉目淡然,語氣尋常——一派早已習慣為聶雙雙遮風擋雨的保護者姿態,聶雙雙本要習慣性給他應聲,可一見他此時模樣,她心頭一暖之後,心間卻忽然有了動搖。
以前年少時她總是處處依賴小七,後來的十年裡學會了獨自生活,總算長了些本事。而如今小七回到她身邊,她似乎,又開始習慣性想依賴他了。
上午到了公司,開始工作前,聶雙雙給沈從安回了電話,告訴他她挪出了時間,後天會如約參加沈家投資的藝術博物館的開館儀式與宴會,當然——也會與其他沈家人見麵。
某些事情與關係,她該學著自己去好好處理了。比如說她素未謀麵的媽媽,以及媽媽那邊龐雜的親戚。
隻是決定於決心下得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卻不如想象中容易。
第一步,關於出席儀式的著裝,聶雙雙就被難住了。
托做狗仔時曾出入過宴會的福,聶雙雙倒是知道在那種場所該怎麼穿,但動輒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一條裙,掏空她的家底把她賣了都買不起,也沒必要。
思考過後,聶雙雙電話聯係了趙潛工作室的熟人。趙潛是娛樂圈數得上號的大咖,與各大奢侈品品牌關係也極為不錯,聶雙雙就想走走關係,問品牌方租借服裝。
過程很順利,聽到是受邀出席“中海路藝術博物館開館”這樣在上流圈具有影響力的活動,品牌公關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於是當天下午,聶雙雙趁著手頭正閒,便去對方樣衣間挑選衣物。
雖然提供給聶雙雙的都是上一季的裙子,但這些便已足夠。
最後聶雙雙借了條米白珍珠色底色,布料埋著金色暗線的收腰連衣裙,外邊配了件同樣色係材質相搭的小外套和高跟鞋。
過程過於順利,聶雙雙除了對趙潛那邊一連串的感謝,還答應下次請他們一起吃飯。
結果一頓飯剛承諾出去,傍晚肖凜司機來接聶雙雙回家的時候,聶雙雙就發現了車後座好幾個嶄新的奢侈品品牌禮盒。
肖凜一個電話打過來,讓她把盒子拆開看。
聶雙雙照做。
然後就看到精美包裝的禮盒中,一條鹹菜綠顏色的小禮裙…………
“還喜歡麼?”他問。
“…………”聶雙雙覺得自己回答不出話。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