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反正他們家也看不上薛家。雖然現在兩薛分立,但無論是薛義梟還是薛義欒,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他們和
薛家不是一路人,麵前表麵的平和也未必能夠維持多久。聽說朝中的三王久爭不下,中原世家各有立場,目前目前已經有了備戰的動作。
昨天晚上他爹還在感慨,這大業朝從開國至今短短一百多年,外患都打到邊關城下,朝中竟然還隻忙著勾心鬥角,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後麵的話爹沒說,也不能說,但大家心中都有數。
反正他們封家偏守邊關,一時半刻也亂不到這裡。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強兵屯糧,
加固城防,至少在亂世中能護住邊城百姓安身立命。
想到這裡,封小弟就想再吹一波他小非哥!
爹試陌刀那天他沒趕上,回來聽三表哥說起演武場的盛況,隻恨自己那天怎麼消息不靈通,竟然不能親眼見識如此氣派的場麵。
後來他也央求爹再演示一回,結果被封大都護罵到臭頭。
“你他娘的把你老子當什麼?烽火戲猴嗎?”
“爹,是烽火戲諸侯。”
封小弟委屈巴巴。
“我也想看陌刀陣啊……”
“想看也不行!老子今天就把醜話說在前頭,以後誰他娘的都不許提陌刀!一個字都不行,就當沒這玩意,狗崽子聽清了沒有?!”
聽清了,爹,你唾沫度都噴我臉上了。
搞不懂爹為啥這樣嚇唬人,封小弟憋不住去問大哥。
陌刀是好東西啊!聽說是對付騎兵的利器,為啥爹不讓問哩?
他家大哥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憐憫毫不掩飾,仿佛在說你這點事都想不明白,你真是我親弟弟嗎?
被鄙視習慣了的封小弟一點都沒受傷。這點侮辱算什麼?他十二郎從小到大經曆的多去了,夾縫生存是本能。
“因為陌刀很重要。”
封愷手中握著一卷兵書,語氣淡淡地說道。
“你也知道陌刀對騎兵是利器,但這個利器卻不宜過早出現在人前。”
他頓了頓,目光不經意地瞥向窗外,今夜起了北風,月亮被厚實的雲層遮掩,眼看著就要飄雪。
“先帝五月初三駕崩,胡騎六月十八便兵臨忻州城下,你不覺得這消息傳遞得有些太快了麼?”
聽他這樣說,封小弟的眼神瞬間凝肅了起來。
他家大凶獸很少說起局勢和軍情,今天既然能打開這個話題,說明大哥有意再教導他一些東西。
封小弟想了想,還是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從五月初三到六月十八,中間間隔將近一月半,倒還好吧。”
“朝中給我們發送糧餉,一般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不過戶部那些狗蛋本來就有意拖延,如果要是認真走,月半就能到達定安城。”
封愷看了弟弟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案。
“你說的那是從京城到定安城,可以走水路,而且中間沒有關卡。”
“但從京城到漠北草原,這中間的距離比到定安城可要遠上許多。而且草原部族都居所不定,能這樣迅速的集結起大軍,整備糧草,而且還能一路打到忻州城下,這可不是一月半就能傳遞到的消息。”
聽他這樣說,封小弟背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的確,胡騎扣邊這事,看著似乎是湊巧了,可被大哥點出幾個時間點,連他這種腦子都能發現不同尋常!
六月正是牧草滿地胡人放牧的好時候,哪有無緣無故過來打穀草的?!
打就打了,還聯合十八部落!這可不是件小事,光是要湊齊人數都至少要準備一個月左右!
還有消息傳遞的時間,大軍從漠北草原出發到忻州城下,中間路程上的消耗算進去,胡騎的動作要早於五月初!
而那個時候,先帝明明還身體康健,日日早朝和諸臣角力,夜晚和妃嬪嬉鬨,根本看不出一丁點頹勢!
如此,便是有人知道先帝一定會在五月初崩逝,然後提前將消息傳到草原,有意在皇位傳承之時製造混亂,渾水摸魚!
“那哥你的意思是……”
“噓——”
封大公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沒什麼意思。”
“我隻是說,胡騎扣邊和先帝駕崩這個時間點有點
過於靠近,難免會讓人多想一點。”--
“中原和草原,從來都不存在銅牆鐵壁,世家之間的關係也沒表麵上看到的那樣融洽,每年在定安城南來北往的商賈,說不得便是誰家的眼線。”
“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什麼爹不讓你看陌刀,不讓你提陌刀了吧。”
“若是陌刀出世的消息,如先帝駕崩一樣,早早就傳到草原。那邊軍此番努力操練的成果,就要平白化為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