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柱夜不歸宿的事,三更沒到就被人發現了。
發現的人是章鐵鎖,他和二柱關係不錯,吃晚飯的時候聽說二柱和梅大娘吵了一架,心裡就有點擔心,想趁著晚上休息前去和二柱談談。
章鐵鎖來找張二柱的時候,二柱人並沒在房間。同屋的弟子說他今天去前店看門,章鐵鎖也沒多想,跟著也去了前店。
但前店的後門掛了鎖,前門的擋板沒被人動過,裡麵顯然沒人。
二柱去哪兒了呢?
章鐵鎖抓了抓頭,心中有點猶豫。
鋪子裡有門禁,酉時末刻後就不允許出門了,二柱這是明擺著破壞規矩,應該告訴梅大娘。
但他是二柱的朋友,梅大娘又剛和二柱翻臉,這麼做有點不仗義。
於是章鐵鎖又等了一會兒,眼看著到了二更天還沒見二柱的影子,章鐵鎖的心裡就沒底了。
二柱平時很有分寸,就算溜門禁也不會太晚,今天這是怎麼了?
彆不是心情不好,在外麵惹事了吧!?
越想越擔心,於是章鐵鎖敲響了梅大娘的房門。
很快,整個後院都被驚動了。
在定安城的弟子,一部分被梅大娘派回墨宗塢堡送信給寧矩子,餘下的全數出動找人。
而她自己,則是帶著章鐵鎖去了大都護府,向定安城的主人求助。
梅大娘有墨宗信物,馬上被引入東院。
封愷還沒休息,聽說朱雀大街來人了,連忙喚人去書房。
剛巧封慷也在,聽說是小非哥那邊來人,還以為大哥又要吃獨食,死纏爛打要跟著。
他那點小心思,如何能瞞得住封愷,本著教導親弟的想法,封大公子同意了十二郎作陪的要求。
可是他可沒有十二郎那樣單純樂觀。這個時間朱雀大街來人求見,想也知道是出事了。
見到封大公子,梅大娘也沒有廢話,直接把張二柱失蹤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封小弟聽到一半就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這個我看到過!是不是那個矮壯的紅臉小子!我那天去朱雀大街就看到他和一個小娘子在一起說話,可親熱了!”
“小娘子?”
封愷微微皺眉。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那天我去塢堡吃紅燒肉的事。”
封小弟脫口而出,然後頗為懊惱地解釋道。
“我差點撞到那兩人,那什麼柱子還罵我來著。不過那小娘子可厲害了,好幾個夥計都喜歡她,還有個當場就被我說哭了!”
“我本來是想和小非哥說的,結果在塢堡遇到大哥,小非哥又請我吃好吃的,我還咋說人家下屬的壞話?好歹也是關係人家小娘子的名聲……後來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無妨。”
封愷點頭。
“專門培養的細作秧子,你看不出很正常。”
他轉頭看向梅大娘。
“可告知貴宗矩子了?”
梅大娘拚命點頭。
“已經派人送信去了。”
“好。”
封愷起身。
“城門酉時便鎖了,你們說酉時初刻還見到張二柱本人,那多半人還在城中。”
“不過也不排除細作有特殊本領,但應該也不能逃得太遠,我這便安排人手去追。”
“大哥!我也去!”
封小弟一蹦三尺高,跳著腳地嚷嚷。
“讓我去讓我去!我見過那個女細作,看到人我一定認得出來!”
封愷被他吵得頭痛,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借著這個機會,鍛煉一下十二郎也沒什麼不好,這小子日常也沒什麼正事,難得自告奮勇。雍西關附近都是封家的地盤,安全倒是不用太擔心,小孩子小打小鬨,也出不了大格。
著親衛跟著封慷出城,封愷又傳信給石沱坡和九淩湖的邊軍加強巡視,尤其要關注;來往墨宗的大小道路,防止有人偷襲或是滲入。
最近一直忙著外戰,倒把定安城裡的事懈怠了。
不過朱雀大街那邊本來便似乎魚龍混雜,因為和寧非的關係,封愷也不想過多安插人手在墨宗店鋪周圍盯著,免得被人誤會另有企圖。
可現在看,墨宗本身也很鬆懈,似乎沒有應對細作的經驗,找個時間還是要提醒一下非弟的。
封愷這邊安排布置不提,這邊的封小弟已經點齊人馬,興衝衝地跑出城門。
駐馬在三岔路口,封小弟跑上小山坡,舉目四望都是沉沉夜幕。
“十二郎。”
親兵什長站在他身側。
“咱們往那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