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是不吉利的,所以白克人並不從中取鹵製鹽。但是赫蘭的朋友用兔子實驗過,血池裡的水是可以使用的,隻是白克族人並不接受。
不接受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無論是血池也好海水也好,都需要砍樹燒鍋,白克人的祖訓不允許。
不用煎煮法倒是不打緊,建立鹽場曬鹽後提純,一樣可以得到優質的食用鹽。
不過血池這名字不好,東胡三部有宗教信仰的,萬一觸碰到人家的忌諱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寧非沒有接茬。
身為一個“行腳商人”,白克族長的抱怨聽聽就好,畢竟商人隻能販運買賣,對於白克族的困境愛莫能助。
再說赫木達也沒請求他幫著製鹽。現在四人都在人家的地盤上,白克族的態度和立場他還要觀察,不能腦子一熱就做聖人,萬一幫了白眼狼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他的關注點又回到克雷身上。
就在赫蘭說話的時候,他注意到小孩的眼圈紅了。
“怎麼了?是不是聽到族人的消息?”
寧非壓低了聲音問道。
卻見克雷點了點頭,貼著矩子哥哥的耳朵小聲說道。
“我……我阿爸,我阿爸就叫也山。”
噢!
這下,寧非是真的驚訝了。
雖然知道有很大幾率能
打探到克雷家的消息,但他是真沒想到,認親的這一刻來的這樣快!
“會不會同名?也山這個名字,在南石部很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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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強自抑製住激動。
“也山不是名字,是姓氏。”
“我阿爸的全名叫沙葉力·也山,我叫克雷·也山。”
“我阿娘說過,阿爸的家族在南石很大,叫也山的都是我的族人。”
哦,還真就找到了。
寧非點點頭,輕拍了下小孩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少族長,你那位朋友真的用血池水喂過兔子,兔子吃了沒事?”
聽他這樣問,赫蘭立刻點了點頭。
“是真的,我,親眼,兔子養了三年。”
“哦。”
寧非點了點頭。
“那你的那位朋友叫什麼?如今在何處?可否容我們去拜訪一下?”
這次赫蘭搖頭了。
“沙葉力……去業朝,沒有音訊……”
他話剛說了一半,就見他對麵的小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克雷撲進寧非的懷裡,哭得萬分傷心,仿佛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通通哭出來。
“嗚嗚嗚嗚嗚,阿爸……阿爸!”
赫蘭被哭得一臉茫然,他搞不清楚明明聊天聊得好端端,這孩子咋就忽然哭了!?
想了想,自己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見他疑惑,寧非想了想,特意放慢了語速,給他解釋道。
“這孩子的爸爸也叫沙葉力·也山,所以你聽到你說這個名字,有點觸景傷情……”
可他也沒能把話說完。
隻聽到前半句,赫蘭就“霍”地站起身,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沙葉力·也山?阿爸?”
“難怪,你長得,像沙葉力,你是沙葉力的兒子?!”
“你,阿爸在哪?”
他怔怔看著克雷,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語速飛快地說起了阿米萊語。
克雷抬起頭,全神貫注地聽,時不時也回答兩句,神情越來越專注。
一旁的赫木達也麵露驚訝,但並沒有打斷二人,看向寧非等人的眼神卻越來越和緩。
等到克雷拿出脖子上的玉,展示給白克父子之後,赫蘭忽然激動地上前,用力將克雷摟在懷裡,摸了摸他的頭,又用拳頭敲了敲他的肩膀。
“%&*##&@!”
白克族長赫木達也起身,從脖子上取下一串玉石鏈,將其中一枚玉石掛在克雷的項鏈上,然後摸著他的頭禱祝了一聲。
克雷低下頭,也跟著說了句什麼,然後從赫蘭的懷裡離開,轉身又站回到了寧非的身邊,迫不及待地和矩子哥哥分享自己的喜悅。
“小非哥,這是我阿爸的朋友赫蘭阿叔,他們是一起長大的結義兄弟,也是我的義父。”
“赫木達爺爺送了我平安玉,他說等我回南石,我阿爺也會送我一樣的,我們可以回我阿爸家啦!”
小孩眼睛晶晶亮,被淚水洗刷的臉上滿是興奮,拉著寧非的手念叨個不停。
“南石距離瀚海湖不遠,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騎馬的話大半天就能到南石城。”
“赫蘭阿叔說我阿爺還活著,阿爺是南石的族長,這麼多年一直在四下打探阿爸的消息,阿爸的兄長還會開海船,我們可以坐船回九淩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