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銀花一輩子就攢了這麼點家當,要是被人偷了,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她衝進屋子裡,找出藏的隱蔽的盒子,發現錢和寶貝都沒打動,這才放心了。
“你個瞎眼的賠錢貨,哪有什麼小偷,害得我白白擔驚受怕,嚇得老娘出了一身虛汗。”錢銀花拿著笤帚疙瘩就衝出來,想想剛才她剛才失態的樣子,頓時恨得牙癢癢。
“奶奶,你看我們西屋裡的房門,不是招了賊能被砸成這樣?”蘇清瑤指著西屋被砸爛的鎖子,門上還有幾道子砸痕。
“狗/娘養的,誰吃飽了撐得來我們家砸門,彆讓老娘知道是誰,否則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錢銀花覺得自己的威名受到了挑戰,還從來沒有人敢欺負到她頭上。
現在居然敢砸門砸到她家來,這是太歲頭上動土活的不耐煩了。
“彆人誰敢去你家砸門,都是你的好孫女蘇秋蘭砸的。”李香花不知道從哪裡抓了一把瓜子,邊說邊嗑瓜子,越嗑越香。
蘇秋蘭?
錢銀花頓時熄了一半的火,礙於臉麵她質問道:“你好好的,去砸你二叔家的房門乾嘛?閒的你?”
蘇秋蘭覺得自己的臉被揉在地上,踩了又踩,丟人丟到家了。
“我,我就是想借一些針線,弟弟的衣服破了,我就想幫忙縫一縫,東屋裡的針線用完了,我隻好去二叔家借。”蘇秋蘭眼睛一亮,覺得這個說法好,聲音越來越大。
對,她就是去借針線,根本就不是偷。
蘇清瑤手指漫不經心輕撚著,想金蟬脫殼,沒門!
“堂姐我就不明白了,巧荷明明在家裡,你不去三嬸屋裡借針線,偏偏要去我家借針線,沒人在家就直接砸鎖子,更何況你說是借針線,那你拿我家的衣服和雪花膏乾什麼?”
不給蘇秋蘭說話的機會,蘇清瑤嗤笑道:“你該不會想說,你是拿錯了吧?”
一句話直接把蘇秋蘭的後路堵死。
錢銀花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她轉身對著蘇清瑤破口大罵:“這麼點屁事,你個死丫頭就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真是皮癢癢了。”
“奶奶,你剛才不是說要扒了小偷的皮嗎?其實一家人不必這麼狠,皮癢癢了給點教訓還是應該的。”蘇清瑤仿佛聽不見錢銀花是在罵她。
沒想到蘇清瑤居然把她的話當成木倉,打在蘇秋蘭身上,錢銀花怒得一口氣沒上來,漲紫著臉,顫抖著手指。
“孽障,我是說你蘇清瑤,你個不要臉的,偷你點東西怎麼了,一副受了委屈要死要活的樣兒,就你們西屋叮當咣啷的窮樣,傻子才會去西屋偷東西。”
蘇清瑤一臉懵懂,“西屋怎麼就窮的叮當咣啷了?”
錢銀花叉著腰一臉得意:“家裡所有的錢都在我這裡,你們西屋能有什麼好東西。”
蘇清瑤貌似不懂:“可我看大伯和三叔家都有錢呀,前些日子我還看見大伯母買新布做衣服,三嬸還買了一雙皮鞋,那錢都是哪裡來的?”
李香花吐了一口瓜子皮:“呦,你們家可真夠偏心眼的,老大老三都有私房錢,隻有建軍家的啥都沒有,建軍你們一家子不是親生的吧。”
村民更是起哄,錢銀花偏心眼他們早就聽說過,可現在才是真正的見識到。
村裡每家每戶弟兄多。凡是有些頭腦的都知道,老人偏心眼會引得兄弟不和,到歲數大了更是落下埋怨,所以村裡老人們最講究藥一碗水端平。
可像蘇家這樣偏心眼的還真的不多見。
錢銀花臉皮子有些掛不住,指著李香花罵道,“這有你什麼事,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整天在外麵晃晃,怪不得你家雞連個蛋都不下。”
李香花可不是善茬,她能由著錢銀花罵,“嗬,你們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還不讓彆人說,你們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淨壓榨著蘇建軍一家子給你們當牛做馬,現在更本事了,偷東西的是對的,還要袒護著,要我看你們蘇家的門風就跟屎一樣臭。”
“他們蘇家真不是東西。蘇建軍一家子真可憐。”
“你在這裡廢什麼話,蘇建軍是個大傻子,他都願意當牛做馬,你替他報什麼屈?”
“對,蘇建軍就是窩囊廢,一個屁都不敢放。”
蘇建軍聽到這些話,心裡疼一抽一抽的,這麼多年,他掙得錢全部交給他娘管著。
逢年過節那兩家做新衣服,買新鞋,他家什麼都沒有,他不是沒提過這件事,可他一提他娘就哭窮,他就不敢提了。
現在侄女蘇秋蘭去他家偷東西,他娘反而要怪到他們頭上,這麼多年下來,他的心也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