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慎站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土, “清瑤,我出去一趟, 弄個車回來搬東西。”
蘇清瑤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隨即低下頭,垂眸深思,他在省城還有認識的人, 沒聽他提過呀?
不過想想這世她跟顧景慎相處時間不長,倆人從沒一同來過市裡, 不知道也是應當的。
顧景慎去了大概一個鐘頭的工夫, 再回來的時候, 多了個幫手,還騎著不知從哪裡弄來輛三輪車。
顧景慎騎著三輪車在前麵領路,吳明跟眼巴巴地坐在後麵。
眼看著顧景慎拐到去廢品站, “哎,我說顧三哥,你這兩年從不來兄弟這兒一趟, 這好不容易見著麵,直接把人往廢品站領, 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啊。”
顧景慎把三輪車停住, 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看見點有用的東西,就這麼糟蹋可惜了,弄出來先撂在你那兒。”
吳明心裡暗暗揣摩, 顧三哥是什麼眼界,能讓他看上的東西,怕是不一般,想到這裡渾身有勁兒了。
蘇清瑤隱約聽見廢品站外麵的說話聲,並沒有放心上,她忙著把東西分類,尤其是容易摔壞的瓷器,跟書本摞在一起,這樣有書墊著,就不容易打爛。
等看清推著三輪車的顧景慎身後的人,蘇清瑤驀然眼睛瞪大,不可置信捏住手頭的書。
她低下頭,顧不得手中的書捏變了形,心裡翻起滔天巨浪,居然是他!!
吳明……他居然跟顧景慎是認識,看著熟悉的樣子,還是故交?
前世她錯過了考大學的機會,心裡對讀書始終還存著念想,便報了附近的夜校,每天傍晚去上課,半夜十一點鐘下課,日子過得累而充實。
可不知怎麼的,就被群小流氓盯上了,那天她下課了,摸著黑往家走,剛拐進街口,就被這群流氓拖進巷子裡。
她手無寸鐵,又是個弱女子,怎麼能抵抗六七個青壯年。那天夜晚,在無人的巷子裡,沒人能知道她那刻的絕望,她抽出防身的水果刀子準備跟那群流氓同歸於儘,緊要關頭,是吳明出手救了她。
後來吳明在她藥店附近開了古董鋪子,鋪子生字冷清,倒是她跟著沾了光,凡是到她店鋪裡鬨事的,都被吳明出手收拾了。
本來她還有些嘀咕,是不是吳明對她有點意思,所以才會仗義出手,後來證明她真的想多了,她親眼看到環肥燕瘦的女人出入吳明的店鋪,人家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
她心裡不止一次納悶,這古董鋪子很少開張,怎麼能堅持幾十年不倒,而且這吳明對她的態度一直怪怪的。
現在看來,這吳明是不是顧景慎請過來,照看著她的?
驀然一切變得清晰,有一次吳明吃醉了酒,嘴裡嘟囔著,“外麵有那麼大事不找我,偏讓我守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不就是個娘們嗎,喜歡就上,這倒好,婚不結,見天兒活的跟個和尚似的,真是自討苦吃。”
當時這一番話,她並沒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一切驀然撥開雲霧見日月。
前世她跟顧景慎鬨翻了後,兩人便分開,再不曾見過麵,她一直以為顧景慎早已經忘卻了她,忘卻兩倆人的種種,可不曾顧景慎一直在她身邊安插了人。
怪不得她一個貌美的軟柿子,卻沒人敢拿捏欺負,全是得於他的暗暗庇護,沒人敢去招惹她,可,可為什麼,既然放不下,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
顧景慎看著蘇清瑤眼淚汪汪的望了吳明一眼,頓時臉都黑了。
吳明接收到三哥威懾的目光,頓時嚇得腿都軟了,天地可鑒,他可是第一次看見這小姑娘。
剛開始被人這麼直愣愣看著,心裡還挺得意。
可看見三哥那想要殺人的目光,頓時感覺脖子後麵陣陣發涼,強大的求生欲讓他連忙解釋,“哥,我不認識這姑娘,你看這姑娘穿的這麼土,我保準看不上,你放心……”他越說,顧景慎臉色越黑。
等沉浸往事的蘇清瑤聽清他說什麼,頓時醒悟過來,條件反射的譏諷,“長得尖嘴猴腮,還是個花心大蘿卜,誰看上你,才倒了八輩子血黴。”
吳明手指著口齒伶俐的小姑娘,有心想懟回去,可想到這姑娘咋說都是三哥的人,雖然穿得土裡土氣,模樣總體來說還算嬌俏,最主要這可是第一次三哥身邊出現女的,他可不能嚇跑了,放下手,歎口氣,“嘿,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咋都這麼大的火氣?你見過這麼帥氣的尖嘴猴腮嗎?我們大院的女的可都使勁巴著我……”
蘇清瑤還在為往事耿耿於懷,沒空搭理他,“景慎哥,你跟他啥時候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