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糧食充足, 蘇清瑤換著花樣做好吃的,後來在勞改處殷勤的目光下,她送得就越來越勤了。
自從部隊的軍車來過一次之後, 村裡的人心裡存了幾分敬畏, 以前是虎落平陽不如狗,可現在風聲勢頭漸變, 世事難料說不準哪天就顧家人東山再起了, 萬一被惦記上,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大隊長想起過往種種心裡更是惶恐不安, 生怕顧家人算後賬, 現在不僅不克扣工分,連上工的活都分配得少了些, 當然這都是後話。
清瑤提著酸菜魚, 顧明芸端著菜屁顛屁顛的跟著走進家門。
剛進門, 蘇清瑤就看見顧爺爺正在跟孫爺爺下象棋, 象棋的棋盤是用毛筆畫在硬紙板上,棋子使用紙片剪出來圓狀,上麵用毛筆炮卒車馬之類的。倆人下得專注,一時沒察覺蘇清瑤的到來。
直到飯菜被擺到桌子上, 酸菜魚酸爽麻辣香味飄過來,他們齊齊扭頭朝這邊看過來。
“清瑤丫頭來了,帶什麼好吃的?”孫忠把旗子一放,顧不得下棋了,從木墩站起來朝飯桌走去。
“哎,還沒下完呢,你怎麼走了?”顧思震伸出胳膊拉住他袖子。
孫忠理直氣壯甩開,走到桌子旁擺著碗筷, “天大地大沒有吃飯大,你自個兒下吧,我要吃飯嘍。”飯菜這麼香,要是去的慢了,連湯都撈不到了。
顧思震看他急哼哼的樣子,“瞧你那點出息,虧得以前還當過首長,現在就剩下一張嘴了。”
孫忠振振有詞“有本事你彆吃呀,你不稀罕我稀罕,我說清瑤丫頭,我家還有個孫子,模樣身高沒得挑,脾氣也好,你看考慮考慮。”這麼好的小姑娘,他想替孫子枴回孫家。
“嘿,當著我的麵枴哄我孫媳婦,你還有沒有臉皮?再說我孫子可把清瑤當眼珠子,小心他知道後跟你急。”顧思震盛著米飯,暗暗警告。
蘇清瑤著看倆人鬥嘴,抿嘴一笑“冬天天涼,這魚一涼下來就容易有腥味。”
話音剛落,急脾氣的老孫朝著廚房吼了一聲“老婆子,你們在廚房磨磨蹭蹭乾啥呢?趕緊出來吃飯,要不這魚就不香啦。”聲音有些衝,但手上沒閒著,順手給老伴盛了一碗湯,飯前一碗湯暖胃。
蘇清瑤看飯擺置好,在眾人的挽留中起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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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蘇秋蘭把錢銀花叫回家,王秀桃忙熱情地拉著錢銀花說“娘,咱們遇到好事了,有人上門給清瑤那丫頭說親,光彩禮就兩百元呢,人家男方看上清瑤了,說是除了錢,還給買縫紉機呢,這麼好的親事,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錢銀花一聽兩百塊錢,瞪大了眼,“說得誰家呀,這麼闊綽,真是便宜那個死丫頭了。”
王秀桃目光微閃,頓了頓說:“娘,你也認識,就是隔壁村的王貴,人家可是有名的泥瓦匠,那一手活做得好,掙了不少錢。”
錢銀花想了想“那王貴是不是跟你沾親帶故的那個?”
王秀桃俱榮焉的挺了挺身子“按理說那也算是我娘家的表哥,娘不是我說,我那表哥,老能掙錢了。”
錢銀花沒立馬答應,最近在蘇清瑤手頭沒有沾到光,再加上現在她的境遇不如以前了,她猶豫片刻,“那他不是五十多歲了,這歲數差的有些大了。”
王秀桃挑挑眉“歲數大了才好,歲數大了才疼人,娘,人家說事成之後,光謝禮就這個數。”王秀桃用手指頭比劃了個五十的樣子。
錢銀花瞬間就心動了,自從分家,她的手頭就緊起來,雖然每家都會給她錢,可這些錢絕大部分都貼補到了老大一家子身上,根本沒有落到她手頭。
“清瑤她會同意嗎?”錢銀花想起些檢討的事情,心裡還有些打鼓。
“奶奶,你可是她親奶奶,幫著說門親事,她還能拒絕?”蘇秋蘭在一旁勸道。
想到高梧哥被打的鼻青臉腫,還是對那個狐狸精念念不忘,心裡恨得牙癢癢。隻有把清瑤嫁出去,高梧哥才會死心,她才能有機會。
錢銀花嘴上沒答應,心裡倒是動了幾分,王秀桃趁熱打鐵“娘,不讓你白忙乎,不光是錢,我表哥說等事成了,再給你扯身新衣服。”
錢銀花一聽,眼睛亮了,“說起來,這門親事也不錯,那下午我去說說?”
王秀桃拍著馬屁“娘,隻要你出馬,哪能不成。”
幾句話說到錢銀花的心坎裡了,這些年她在家裡呼風喚雨,可最近事事不順,家裡越來越沒有她說話的分兒,想到以後顧家還是她當家做主,孫女的親事還不都得她掌眼,頓時心裡翹起來。
剛吃了午飯,王秀桃跟錢銀花就風風火火來到蘇清瑤的新家。
蘇建軍和溫瑞芳剛躺下準備午歇,就聽見框框砸門的聲音,蘇建軍起身開門,看見是他娘和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