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按住她的下巴,赫然嫩紅的嘴唇,被咬出發白的齒印,他用食指輕輕婆娑,“彆咬,疼。”聲音異常沙啞。
“三哥……”蘇清瑤隻指尖酥麻,覺得腿發軟,下意識後退兩步,誰知卻被顧景慎壓倒在炕上。
重重的身軀帶著炙熱的溫度,蘇清瑤有些害怕了,身體微微哆嗦。
“彆怕,我就想抱抱你。”
蘇清瑤抬眼,對上近在咫尺的眸子,幽深的眸底藏著火,她覺得渾身有些燥熱。
十指緊扣,壓在身下,唇帶著燙人的溫度落在她的唇角,蘇清瑤忍不住了,發出了低低的聲音,“不要……”
如同油入烈火,顧景慎聽見這淺淺的嚶嚀,嬌嬌柔柔,勾人心魄,俯首含住那日思夜想的唇瓣。
就在蘇清瑤想要側頭躲避時,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擒住嬌嫩的唇瓣,碾轉廝磨……
許久,蘇清瑤覺得嘴唇都腫了,她氣得嗔了顧景慎一眼,這就是隻抱抱!
“哼,你說話不算話……我的嘴都腫了……”蘇清瑤氣哼哼說道。
空中的女兒香愈發濃鬱。杏眼水蒙蒙的,嗔怒的眼神,帶著柔媚的風情,嬌嬌弱弱,勾的人魂都沒了。
蘇清瑤見顧景慎沒動靜,抬眼望去,看見漆黑眸子儘頭的火更旺了,她慌得往後麵挪了挪。
“你彆,唔……”聲音剛發了半截就被吞沒,顧景慎如同久渴的人碰到甘甜的西瓜汁,發了狠的吸允……
蘇清瑤渾身發軟,胳膊不知何時圈在顧景慎脖子上,整個人迷迷蒙蒙的。
顧景慎突然放開她,趴在她脖子上喘著粗氣,“小丫頭,你真要人命……”
蘇清瑤深吸一口氣,迷離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
她察覺到身子下麵的異樣,嚇得捂住嘴唇,破碎的聲音從指縫露出去,“顧景慎,你渾蛋……快,起來……”
顧景慎看著身下嬌弱的人兒,水蒙蒙眼中透著慌亂,身子繃得更緊了。
蘇清瑤驀然使力把顧景慎推開,退到牆角:“你,你可不能亂來呀!”
顧景慎差點掉到炕下,苦笑一聲,交叉-腿坐在邊上,“放心,我不會動你的。”隻能看不能吃,淺嘗輒止他更難受。
蘇清瑤偷偷瞥了一眼,臉頓時如同晚霞一般燒了起來,那裡也太誇張了吧……
蘇清瑤把自己用被子裹住,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兩人沉默半晌。
“瑤瑤,這次我也要參加高考。”顧景慎驀然開口說道。
什麼?
蘇清瑤愣怔片刻,方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真的嗎?可是現在複習會不會晚了?你真的不當兵了?”
“我早就遞了退伍申請,上麵已經批準了,我抽空去辦理了手續就行,高考托清揚幫我辦理了報名手續,高中課程我在學校學過,複習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顧景慎從六歲啟蒙,古詩詞是童子功,他在學校更擅長理科,畢竟是以前理解透了的東西,再複習起來不會太難。
蘇清瑤這才發現夜深了,便說道:“那你從明天起就好好複習功課,現在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這就開始攆人了,顧景慎哭笑不得雖然不想走,但自知理虧,聽話的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溫瑞芳看著蘇清瑤欲言又止,“瑤瑤,你跟顧景慎怎麼回事呀?”
蘇清瑤以為顧景慎□□的事被親娘發現了,有些慌亂說:“沒啥,我們倆就是處對象,一點兒出格的事情都沒做。”
呃,希望撒謊不遭雷劈。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溫瑞芳倒了杯水。
不擔心?蘇清瑤一頭霧水,她怎麼有些聽不懂呀,平時也沒見他娘的思想這麼開放呀。
“你們倆個都是好孩子,景慎他也是個穩重的,有責任擔當的,我不擔心你們會做出格的事。”溫瑞芳顯然是越看女婿越覺得順眼。
蘇清瑤想到昨晚的事情,忍不住暗暗吐槽,您放心的太早了。
“不過,你們倆的事情,是不是該放在明麵談一談,尤其是讓家長們心裡都有數。”溫瑞芳說道。
“伯母,這件事我早就跟家人說過了,本來想等到高考後提親,定親,不過又怕耽誤學習進度,就沒提出來。”顧景慎不知何時站在廚房門口,剛才的對話顯然都聽進去了。
“我回去就跟家人商量,明天來下聘禮,等高考後辦定親,具體的日子兩家共同選選。”顧景慎顯然是有備而來。
溫瑞芳臉笑開了花,親事本來就該男方主動,不過女方家人還是該矜持矜持。
翌日,顧景慎帶著爺爺奶奶走出勞改處,奶奶手裡提著包袱,但也沒有大張旗鼓,隻三人悄悄去了蘇清瑤家。
溫瑞芳心裡也有底,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而蘇建軍心裡就有些不好受了,女兒這個大了,眼看著就要嫁人,貼心小棉襖被人薅走了。
“大嬸子來了,快坐下,喝口茶潤潤嗓子,這是清瑤自己曬乾的桂花茶。”溫瑞芳熱情招待著兩人。
“親家,你彆忙乎了,我呀,今兒是來說這兩個孩子親事的。”施奶奶拉著溫瑞芳的手。
“我們顧家現在是落魄了,可是也不能委屈了清瑤,這是顧家下得聘禮,等光景好了,顧家還要多填補些。”施奶奶把包袱揭開,露出裡麵的盒子。
盒子打開,頓時整個房間都變得明亮起來,裡麵有一整套頭麵,全都是帝王綠的,釵簪、戒指、耳墜、還有一個鑲嵌著帝王綠翡翠的瓔珞。
雖然溫瑞芳不識貨,但也能感覺到這是好東西。
蘇清瑤更是驚了驚,“奶奶這太貴重了…”
“丫頭,你可彆推辭,這是奶奶的一點兒心意,當初這還是奶奶嫁妝中最能拿的出手的首飾,年頭久了,樣式舊了,你可彆嫌棄。”施奶奶開玩笑說著。
蘇清瑤隻覺得太貴重,帝王綠可是頂級翡翠,天價的東西,雖然現在不值錢,可以後值老鼻子錢了。
再說施奶奶還有這麼多孫女,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她也怕因此不和。
“奶奶給你,你就拿著。”顧景慎說著替她收下,再說奶奶的好東西可不止這些,小丫頭太多心了。
“就是,清瑤丫頭,你就彆見外了。”施奶奶忙說道。
顧思震難得和顏悅色,不一會兒就跟蘇建軍聊起來。
兩家長輩見過麵,婚事基本算是定下了。
早晨,蘇清瑤就起來熬了一大鍋羊肉粥,秋天正是進補的好時候,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羊肉粥,渾身熨帖。
顧明芸硬是喝了兩大碗,最後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去學習。
蘇清瑤推開西廂房,就瞥見顧景慎坐在窗戶邊,聚精會神地看著數學,“三哥,你確定要參加高考嗎?”
他們幾個從去年冬天就開始學習,日夜不輟,尤其是她、顧景希和顧景萱基本上已經把高中的課本吃透了。
雖然顧景慎高中的課程學得很好,可這麼長時間沒有碰過,再拾起來談何容易。
顧景慎放下手中的數學課本,“總要試一試。”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疑問,三哥明明喜歡當兵,也立下戰功,這怎麼突然就要退伍。
蘇清瑤隱隱約約猜到事情的真相,可是她越是知道,越是心酸,他怕是要用功績換顧家安穩的日子,否則就算政策變了,顧家也不一定就能完全平複。
高考恢複,村裡的知青也都挑燈夜戰,他們幾人也在緊鑼密鼓的複習。家裡人為了讓他們安生學習,白天都儘量躲出去。
這天下午,蘇清瑤驚詫地看著顧景慎解開最複雜的那道函數題,覺得小心臟被命運無情暴擊,留下她在淩亂的風中懷疑人生。
她花了一個星期才解開的數學題,就這麼輕輕鬆鬆被顧景慎解開了,這還是隻複習一星期數學的顧景慎,人與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捏!
這時大門咚咚咚被敲響,蘇家的門白天一般都緊鎖著,這是誰呀?
蘇清瑤示意西廂房人靜下來,她悄悄走到大門前,並沒有冒失開門。
“你說,蘇清瑤肯把高中課本借給我們嗎?”門外傳來蘇巧荷的聲音。
蘇清瑤已經大半年沒見蘇巧荷了,自從上次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正好遇到,兩人再沒有過碰麵,畢竟兩次為了玉墜的事,兩人也算是扯破臉皮了。
“咋能不借,咱們又不是不還,要是她不肯借,咱們就在這裡大哭大鬨,讓她沒臉。”另一個居然是孫心怡的聲音。
這倆人怎麼一塊來了?
孫心怡?蘇清瑤記得上次把她懟了之後,倆人就很少來往了,這倆人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
不管他們倆什麼打算,蘇清瑤壓根就不打算搭理他們,再說她有哪個閒工夫,剛被顧景慎打擊的體無完膚,有那功夫還不如多做兩道數學題,多背一篇文言文呢?
正轉身,邁著步子往回走,就聽見孫心怡壓低聲音,“你確定王貴跟蘇清瑤有一腿?我看村裡都傳遍了,你大伯母還說要上門提親,不是說王貴的命-根子被咬掉了,這還能娶媳婦嗎?”
蘇巧荷笑笑,“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早些時候,清瑤姐姐落水,好像是王貴叔叔救了她,兩人有了肌膚相親,又有救命之恩,以後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孫心怡咯咯笑了兩聲,“那敢情好,看她以後怎麼勾著顧家哥哥。”她可是早就看上顧景慎了,那體格高大,鼻梁高挺,再看看遒勁的胳膊,那方麵肯定強。
她常跟村裡的寡婦打交道,對於男女之事熟諳於心,為了吃食也沒少跟二流子打交道,但總歸知道分寸,還留著身子。
蘇清瑤出了這樁醜聞,那麼這人嘛,她可就手到擒來了。
想到前些日子部隊卡車,想到顧景慎的身份,她的眼中更火熱了。
蘇清瑤冷笑一聲,竟然不知道這倆心懷鬼胎的混在一起,想毀了她的名聲,還想勾走顧景慎,嗬,還真是異想天開。
孫心怡和蘇巧荷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應答,孫心怡不耐煩的嘟囔,“一家子都死光了,連門都不開。”
蘇巧荷皺皺眉頭,不過她一向善於偽裝自己,“算了,估計都出門了,總不能在家裡睡大覺吧。”
孫心怡一聽,挑挑眉不可置否,“蘇清瑤真是懶到骨子裡了,這太陽都老高了,還鑽到被窩裡睡大覺,真是誰娶誰倒黴。”
蘇清瑤氣笑了,她就是不開門,罵人也得有人接著,你來我往才來勁,對著門罵,門兒也不吱聲,看最後氣死誰?
她轉過身子,撞在高大剛硬的身軀上,撞的她鼻子發酸。
她忍著痛,含著淚珠,小手拉著顧景慎回到堂屋,“你怎麼出來了?”
想到孫心怡和蘇巧荷的話,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跟王貴沒關係,是大伯母收了錢,想要給我提親,被我爹打出去了。”
顧景慎整個人冷冰冰的,還冒著生生的寒氣,“還有呢?”
蘇清瑤縮了縮身子,低頭小聲說,“沒,沒了呀!”
“瑤瑤,看著我的眼睛說。”顧景慎抬起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
“我,我前一段時間去縣城,回來的時候天晚了,路上遇到王貴,他們偷偷跟蹤我,被我發現了,”蘇清瑤越說越委屈。
顧景慎心疼地把她摟進懷裡,聽著她斷斷續續說,“我就逃到到樹林裡,後來遇見腹蛇,我手裡正好有驅蛇藥,這才逃過一劫。”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這裡。”顧景慎越想越害怕。
想到那次失去她的撕心裂肺,顧景慎緊緊摟著女孩,差點,差點他的女孩就又出事。
顧景慎顫抖的手摸著蘇清瑤烏黑的頭發,清冽的聲音帶著慶幸,“瑤瑤不怕,這事交給我解決,相信我,我去為你討回公道。”
蘇清瑤窩在顧景慎懷裡,事情過去了,雖然她真正懲罰了凶手,可當時的恐懼絕望確實實實在在的。
蘇巧荷和孫心怡在門口站了一個多鐘頭,見最後沒人開門罵罵咧咧走了。
與此同時,村裡關於蘇清瑤跟王貴的傳言,鬨得沸沸揚揚,早晨出門溫瑞芳還鬨不清狀況,等聽見村裡關係好的隱晦的提起那件事情時,整個人都氣炸了,她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能讓人這樣潑臟水。
就在蘇清瑤抱著顧景慎訴說委屈時,溫瑞芳找到蘇建軍,把事情說了之後,蘇建軍頓時也火冒三丈了,這簡直欺人太甚。
倆人沒回家,從鄰居家借了家夥事,直接進入蘇建強家。
現在是農閒季節,村裡的活不多,基本上不用天天上工,蘇鐵生正貼著牆根,曬著太陽卷旱煙。
這煙葉子便宜,自己卷起來抽,還能省錢,煙勁兒也大。
蘇鐵生看見二兒子氣勢洶洶的過來,他忙拉住,“軍子,你這是咋了?”
蘇建軍氣憤的說:“爹,你說大嫂最怎麼那麼壞?居然在背後造謠生事,還說要把清瑤許給她表哥王貴。”
蘇鐵生還沒聽過這件事,在他心目中,孫子是家裡未來的頂梁柱,孫女早晚是潑出去的水,但潑出去的水也得給孫子們鋪路,要不就白養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