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隱約記得有山體滑坡這事,但具體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卻印象不深。那時候的她,在公司得和李忘津鬥法,在家裡,又要麵對要愛情不要親情的兒子,忙得焦頭爛額,生活可以說是一塌糊塗。她隱約記得,在知道這件事以後,她還捐出了兩百萬作為當地賑災救助的錢。結果她身邊的助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江雅歌,被李忘津一慫恿,簡簡單單就背叛了她。
為了江雅歌,他在這方麵狠狠地坑了她一把,將這筆錢扣了下來,隻象征性地拿出兩萬塊捐出去。事情捅開以後,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和扭曲事實之下,便成了她詐捐的罪名。而捐出一百萬的江雅歌,在營銷號的塑造下,成為了人美心善的代表,吸粉無數。江雅歌後來還出錢讓人照顧定陽村幾個失去父母的孤兒,更是引得眾人交口稱讚,和她形成了鮮明對比。
原本這事她已經淡忘得差不多了,畢竟她和江雅歌他們之間的交鋒並不止這事。然而被薑得閒一提醒,淡化了的記憶重新複蘇。
她揉了揉太陽穴,她從前世重生回來,所以知道這事是正常的。但是薑得閒,為什麼會知道?
雖然他用的是猜測的語氣,但落在方君容耳中,卻是那樣的篤定。甚至還確切指向山體滑坡這關鍵詞眼。
全華國,每天都有許多地方在下暴雨,偏偏薑得閒聽到是定陽村,反應才會如此的大。
他這不尋常的態度,隱隱指向了某幾個猜測。
要麼是薑得閒擁有奇遇,能夠預知到未來的災難。要麼就是他也是重生過來的?
無論哪一種情況,薑得閒應該也察覺到她身上的異常之處了吧。他的出現,是處心積慮的算計嗎?這個念頭剛浮現,便被她給否定了。
不,無論如何,她都相信薑得閒並非帶著惡意而來。不僅是因為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而帶給她的觀感。平心而論,她對於薑得閒的信任,肯定是不如徐微微這樣相交多年的好友。但她手頭也有不少事情都交給他,他要是想動手腳的話還是有可能的。
方君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微微搖頭。
歸根究底,薑得閒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才會冒失地暴露了自己的不妥之處。無論如何,她都不該惡意猜測他,不是每個人都是李忘津。
她嘴角微微勾起,對手機那頭的薑得閒說道:“嗯,我知道了。這種天氣,我肯定不會出門的,我目前都呆在酒店裡。準備等天氣放晴了以後再過去。”
“這雨下這麼大,路滑,我也不敢上山的。”
“具體回去時間我確定了以後再和你說。”
她掛掉電話以後,開始琢磨著怎麼讓定陽村的村民們避開這一劫。她要是不記得的話就罷了,在記得的情況下,卻對接下來的災難視若無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重蹈覆轍,她做不到。但是她也不能直接對那些村民們表示,你們這裡快山體滑坡了,趕緊跑吧。
怕不是要被人當瘋子看待。
她深呼吸一口氣,打電話和當地的莫鎮長預約了一下見麵時間。在鎮長眼中,他們這行人的存在身上都散發著金光,簡而言之就是財神爺,因此馬上就同意見麵。至於薑得閒那邊,等她回s市了,他們兩之間或許可以來一場開誠布公的談話。
方君容找出雨傘,冒著傾盆大雨出門了。雨勢很大,路麵不算平,坑坑窪窪的,她不時就會踩到水,裙擺處也撒上了泥,她身上這件價值不菲的裙子隻怕要報廢了。重生以後,她大概還是頭一回如此狼狽,但這是必須做的事情,所以她並不是很在意。
她將被雨水打濕的碎發往耳後彆了彆,走了大約十分鐘後就到當地政府辦公樓了。她目前住的這酒店本來就離這棟樓不算遠,若不是下雨的緣故,五分鐘就能走到了。
鎮長身材有些矮胖,方君容腳踩著高跟鞋,還比他高一些。
“莫鎮長。”她微微頷首。
“方總。”莫鎮長走了過來,樂嗬嗬說道:“方總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事情,你直接說,我馬上安排下去,不用和我們客氣,來者是客嘛。”
他對方君容等人十分殷勤,畢竟對方要是真在這裡辦廠的話,至少也能多出幾百個崗位,造福當地的居民。
方君容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問道:“我記得這邊在上上個月地震過一次吧?”
莫鎮長點點頭,似乎誤解了什麼,連忙說道:“我們這裡不是地震源,很少地震的,上回也是因為省那邊地震了,餘震波及到我們這裡。”他很擔心方君容因為這個原因直接把他們給pasa掉。
方君容說道:“我知道,我並非說工廠的事情。我隻是擔心,這雨已經下了兩天了,看天氣預報,很有可能還會再下好幾天。這種情況下,有可能會出現山體滑波。所以說,是不是得派地質人員去檢查一下山體情況?”
她記憶中,是下了超過一周的雨以後才出現的滑坡,也就代表著現在還不算危險,人員先撤出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