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宜和妹妹李心筠最開始舉辦這個選秀比賽時,僅僅隻是為了給妹妹新接手的公司打出名氣,當時想著隻要不賠本就可以了。隻是當她看著一張張青澀的麵容在台上堅定地講述他們的夢想,眼中帶著希冀的光芒時,她開始感到不忍。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她很喜歡畫畫,夢想就是成為一個畫家。在父母去世之前,她的家境還算不錯,還能上個繪畫班。
隻是等他們離開了以後,奶奶又診斷出癌症,不得不賣房子給奶奶治病,生活條件瞬間跳崖,她每一塊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塊使用,夢想這東西早被丟到角落裡,每天隻思考著要如何賺錢,如何治好奶奶身上的病。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萌發了自己成立一個經濟公司的想法。或許她的公司在演藝圈中很不成氣候,沒法和其他龐然大物比較,但對於這些苦苦掙紮的人來說,卻也送給了他們一塊敲門磚。
於是她不僅得經營好比賽,還得努力學習,吸收相關的專業知識。她也意識到了,她和心筠這回的運氣十分不賴,參賽的選手中出現了好幾位稍一雕琢就能夠大放光彩的種子選手。
等到比賽進行到十六強的時候,鐘宜開始聯係起這些選手,詢問他們的意向,如果有機會的話,想要同他們簽下合約。
她也同他們保證了,無論簽不簽約,都不會影響到他們在比賽中的名次。為了儘可能的公平,她和心筠都沒有擔任負責打分的評委,甚至請來的好幾個評委老師都是彆的陣營的人。
讓她失落的是,有眼光的並不僅僅是她。
早在這些人三十二強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娛樂公司提前下手,伸出橄欖枝,跟他們簽訂好了合同。其中不乏海棠、文夏這樣屹立好多年的老牌娛樂公司。她成立的工作室和人家一比,簡直就是螞蟻與大象的差距,無論是誰都知道要怎麼選擇。
鐘宜也沒有責怪他們的想法,人往高住走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一個大公司能幫助他們少走許多的彎路。
一開始她還很失落,到後麵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想法變成能簽約一個是賺一個。
當她找上任東致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在她眼中,任東致是這批選手中最為出色的那個,不僅是長相和歌唱水平,而且他還是難得一見的創作型選手,水準還高,絲毫不遜色於那些專業作曲人。她早就聽說有很多大公司都曾接觸過他了。
讓她驚訝的是,任東致居然沒有和任何一家公司簽約,他隻是問了一句,“如果和你們簽約,經紀人是你嗎?”
被這個大餡餅砸的有些暈乎的鐘宜回過神來,點點頭,“對,是我。”
她將合同遞了過去,任東致一目十行地看完,末了,說道:“我希望能補充一條,那就是無論什麼情況,我的經紀人都不能變動。”
鐘宜原本已經做好了和他討價還價的心理準備,為了留住他,也願意讓出更多的利益。誰知道任東致什麼都不要,偏偏隻提出這麼一個條件。
她定定地看著他,他也在看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就那麼希望跟在我身邊?”鐘宜試探著問道。
“對。”他聲音堅定,毫不遲疑,絲毫不需要考慮。
鐘宜不由想到了某個可能性,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苦口婆心說道:“你還年輕,前程光明,沒必要為了一步登天而走捷徑。等你以後功成名就了,這些可能會成為你的黑曆史,到時候你肯定會後悔。以你的天賦,完全不需要這樣的。”
“而且我們這裡杜絕潛規則這一類的事情,儘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公開,更不可能因此對你另眼相待。”
她很欣賞任東致,所以更不願意看到他行差就錯。
她說到一半,茫然地看著任東致笑抽了過去,他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手捂著肚子,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一串串笑聲從他嘴裡發出。
鐘宜摸不著頭腦,她剛剛說錯了什麼?
笑得差不多了以後,任東致抬頭注視著她,“為什麼你覺得是潛規則?就不能是一見鐘情嗎?”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隨意潛規則選手的人,雖然我很樂意被你潛規則。”
他望著她的眼神很溫和,冷肅的五官因此柔和了下來,竟有種深情的意味。
鐘宜被自己的猜測嚇到,搖搖頭甩掉那想法,他們才見了幾麵,就算是一見鐘情,感情也有限的吧。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漂亮,但這個圈子中,長得比她好看的也不是沒有。對於任東致這話,她其實不是很相信。
她被他的話弄得有些心慌意亂,麵上卻努力擺出公事公辦的表情和他簽好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