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嘿嘿一笑,乖乖湊到謝摘星麵前:“謝謝魔尊大人。”
謝摘星眉眼多了一分溫度:“敷衍。”
“怎麼是敷衍呢?我是真心感謝。”蕭夕禾認真道。
謝摘星眼尾微挑:“真心敷衍。”
蕭夕禾嘖了一聲,剛要後退一步,卻突然被他攥住了胳膊。她後退不能,一瞬間福至心靈,視線下滑落在了他的唇上。
房間裡驀地靜了下來,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蕭夕禾定定看了他許久,到底還是輕輕吻了上去。
等到的那一刹,謝摘星當即俯身,蕭夕禾卻猛地往後一仰:“差點忘了!我戒指呢?”
謝摘星:“……”
濃稠的氣氛一瞬間消失,罪魁禍首渾然不覺,翻找出戒指後猛地鬆一口氣:“找到了!”
“醜死了。”謝摘星臉色不好。
“哪醜了?分明很好看。”蕭夕禾輕哼一聲,仔細擦拭乾淨後,按照原文裡的方法將自己的血滴在上頭。
隻一瞬間,血液被米粒大的石頭吞噬,接著泛出油亮的光澤,而這光澤隻持續一瞬間,之後便又變回了灰撲撲的樣子。
蕭夕禾試探地戳了一下戒指,戒指微微一動。
……激活了!蕭夕禾長舒一口氣,笑著朝謝摘星伸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謝摘星依然麵色不虞,卻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蕭夕禾雙眸緊閉默念口訣。一陣風拂過,她試探地睜開雙眼,入眼便是綿延的山脈與河流,而山脈之前,則是大片大片的草原,微風拂動,空氣清新,野花開得遍地都是,清淺的花香溫柔宜人。
謝摘星看到眼前一幕,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空間法器他見過不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寬廣遼闊的。
想起她曾篤定能拿到更好的空間法器,謝摘星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是不是很好看?”蕭夕禾邀功。
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尚可。”
蕭夕禾嘿嘿一笑,直接將乾坤袋裡的四隻倒了出來。
當出現在如夢似幻的美景中,雞嘴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小老大,這是哪?”
“我給你們找的新家,喜歡嗎?”蕭夕禾笑問。
雞嘴愣了愣,還沒開口說話,旁邊的熊大就不高興了:“小老大,我們不離開你!”
“沒讓你們離開,這是戒指空間,我隻要帶著戒指,就等於帶著你們。”蕭夕禾笑著安慰。
四隻都是活了幾百年的靈獸,也見過不少好東西,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即放下顧慮快樂地奔跑,雞嘴更是展翅高飛,在空曠的穹頂儘情施展。
蕭夕禾知道,他們雖然從不抱怨,但這陣子真是委屈了,現在好不容易能自由奔跑,自然需要發泄一番。
“雞嘴!帶上我!”她開心地打招呼。
雞嘴長鳴一聲直衝地麵,蕭夕禾一躍而起,直接翻到了她背上。
“呦吼!”鱷魚拍手。
謝摘星看著胡鬨撒歡的靈獸和小姑娘,唇角微微揚起。
陽光正好,曬得人懶洋洋的。他乾脆找了片草地躺下,悠閒地吹著風。
等蕭夕禾回來時,他已經睡著了,於是四隻靈獸加一個人,默默圍在他身邊觀察。
“小老大,你要跟他結為道侶了嗎?”鱷魚問。雖然一直縮在乾坤袋裡,但有些事多少還是知道的。
蕭夕禾點頭:“對。”
“因為他有了孩子?”雞嘴好奇。
蕭夕禾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直覺,”雞嘴重新看向謝摘星,“他有孕相。”
“孕相是什麼?”蕭夕禾好奇。
“不好解釋的,反正就全憑感覺,小老大你是鹿蜀血脈,對這些東西應該比我們更敏感,不如你也試試用心感覺?”雞嘴提議。
蕭夕禾眼底閃過一絲不解:“怎麼用心?”
“大概就是凝神靜氣集中精力……”
“你一上來就要小老大憑感覺,難度太大了,”熊二表示不認同,“不如一步步來,先通過撫觸的方式去感受。”
“有道理,小老大你試試摸他肚子,說不定能收到小小老大的回應。”雞嘴提議。
蕭夕禾被雞嘴說動了,猶豫著伸手去摸謝摘星的肚子。
然而指尖還未碰觸到,謝摘星的聲音幽幽響起:“敢碰我,就殺了你們。”
五隻同時一個激靈。
謝摘星不悅睜眼,蕭夕禾立刻解釋:“我就是好奇……”
謝摘星冷笑一聲,直接拎著蕭夕禾回到寢房,待她一站穩便鬆開了手,徑直去床上躺下了。
蕭夕禾默默站在原地不敢吱聲,正糾結要不要過去時,床上的人冷淡開口:“還不過來?”
“來了!”蕭夕禾忙顛顛地跑過去。
謝摘星直接將人拽上床,蕭夕禾老老實實躺在他身邊,硬挺挺地像根棍子。
房間裡寂靜無聲,好似時空靜止,隻有彼此的呼吸緩緩流動。
許久,謝摘星突然開口:“早晚要拿掉的東西,何必多餘好奇。”
“……是。”蕭夕禾訕訕答應。
黑夜無邊,沉默漫長。
兩人安靜躺著,卻知道對方都沒睡。
許久,蕭夕禾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片刻之後抱住了謝摘星的胳膊:“魔尊,對不起。”
謝摘星眼眸微動。
“我不該疏忽大意,讓你以男子之身受孕……更不該明知你視此事為恥辱,還一步步試探你的底線,一次次逼你麵對這種不堪,”蕭夕禾聲音越來越小,“我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再越界……”
“蕭夕禾。”謝摘星打斷她。
蕭夕禾抬頭,儘管夜色極濃,還是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眉眼。
謝摘星平靜地與她對視:“我並未將此視為恥辱,也不會覺得不堪,我隻是不想要孩子,不論你懷還是我懷,明白嗎?”
說完,他停頓一瞬,“我甚至有些慶幸,受孕的不是你,我才能完全做決定。”
蕭夕禾怔怔睜大眼睛:“為、為什麼?”
謝摘星微微蹙眉,答得很是乾脆:“因為沒用。”
蕭夕禾:“……”這是個什麼答案?
她萬分不解,可惜不論再怎麼追問,謝摘星都不肯說了,最後還因為嫌她太煩,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唔唔……”蕭夕禾抗議兩聲發現沒用,乾脆加深了這個吻。
一直到睡著,蕭夕禾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大約是心有不甘,她睡得不算踏實,翻來覆去不知多久後,還是不情願地醒了過來。
已經天亮了,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蕭夕禾四下巡視一圈,隱約看到窗前一道高大的身影。
“魔尊?”她喚了他一聲,然而他沒有回頭。
“已經天亮了,你怎麼還沒走。”蕭夕禾好奇朝他走去,隻是剛走了幾步,便感覺一股大力將自己往後扯去。
她驚呼一聲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雙沉靜的眼眸。
蕭夕禾愣了愣,發現自己還在床上,而四周還暗著,並未天亮。
“魔、魔尊?”她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謝摘星躺下閉上眼睛:“睡吧。”
她剛才是……做夢?蕭夕禾遲緩地眨了一下眼睛,仔細回憶時,發現那道身影其實並不像謝摘星……反倒像她那天無意間瞥見的‘厲鬼’。
蕭夕禾再無睡意,直挺挺躺到了天亮。
新的一天,又一次和謝摘星分道揚鑣,蕭夕禾跟著師兄師姐一起回到最初選現場,隻是這一次不是打擂台,而是選購適合做聘禮的法器。
不得不說購物就是比工作快樂,蕭夕禾逛著由修者魔族們組建的集市,連步伐都透著輕鬆。
“小師妹,這雙靴子穿上可以直接飛誒,你覺得魔尊需不需要?”柳安安問。
蕭夕禾想了一下:“魔尊自己就會飛。”
“那這個呢?戴上會唱歌的帽子。”柳安安說著,往腦袋上扣了一個草帽,草帽當即咿咿呀呀唱起歌來。
蕭夕禾嘴角抽了抽:“我覺得魔尊不會喜歡。”
“啊,那他真沒品味。”柳安安歎氣。
蕭夕禾一本正經:“他確實沒什麼品味,所以我們還是挑一些實用的吧。”
柳安安無奈答應。
蕭夕禾笑著拍拍她的胳膊,正要安慰幾句時,餘光突然瞥見一人:“鐘晨?”
對方聽到她的聲音回頭,周正的臉上頓時帶了三分笑意:“蕭道友,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蕭夕禾將他打量一遍,滿意地發現他周身氣場與先前有了很大不同,想來已經按照劇情線得了許多機緣,“你也來參加試煉大會?”
“是,”鐘晨笑笑,“蕭道友,你也贏九次了?”
參賽的人隻要沒淘汰,幾勝幾負都在頭頂上飄著,雖然平時都是隱藏狀態,但隻要有心看,還是會顯露一瞬。
這也是那些贏麵大的人一直找不到對手的原因,人家一看你的勝率,直接就跑了。
“對,僥幸贏了幾次。”蕭夕禾提起這事兒就心虛,“你也九次了,還是零負率,真厲害……所以不趕緊去找人對戰,跑這兒來乾嘛,這裡都是擺攤的。”
鐘晨麵露為難:“沒人願意跟我對戰,我來這裡碰碰運氣。”
蕭夕禾頓了頓,想起來了。原文中男主身揣秘寶,雖然隻是築基,卻連金丹都敢對戰,而且還屢戰屢勝,接連贏了九次之後名聲便傳開了,之後無人再肯應戰。
按照原文的進度,他要等到最初選即將結束的前一刻才找到第十人,且毫無意外地獲勝了,而現在……嗯,距離結束還有六七個時辰。
想到他要再做十幾個小時的無用功,蕭夕禾麵露同情:“這種事急不得的,你不如順其自然。”男主嘛,就算什麼都不做,世界的氣運也會主動幫他的。
“馬上就要結束了,怎麼能什麼都不做,”鐘晨笑笑,正經且正直,“蕭道友你先忙,我再去找找。”
說完,就離開了。
蕭夕禾歎了聲氣,隻好由他去了。
隻是沒想到,兩個時辰後又一次遇見了。
相比兩個時辰前的從容,兩個時辰後的鐘晨明顯有些著急了,眉宇間漸漸凝聚成一個‘川’字,人也低落許多。
“……你真不用著急,說不定最後一刻就找到了。”蕭夕禾繼續安慰。
鐘晨苦笑一聲:“我應該是找不到了。”
哎喲這可憐孩子。蕭夕禾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正想該怎麼安慰時,他又要走了。
蕭夕禾忍不住叫住他:“鐘道友!”
鐘晨回頭:“怎麼了?”
“咱倆打一場吧,”蕭夕禾笑道,“我送你一程。”
鐘晨愣了愣:“這怎麼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蕭夕禾直接上了擂台,“來吧。”
多刷男主好感總沒錯,就當為以後鋪路了。
鐘晨盯著她看了半天,思索半天還是上了擂台:“多謝蕭道友。”
蕭夕禾準備稍微過兩招就投降,於是當比試開始的鐘聲響起,便擺出了防禦動作:“哈!”
“我認輸。”鐘晨道。
蕭夕禾:“……哈?”
“蕭道友,謝謝你出手相助,但是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欲犧牲你唯一的機會,”鐘晨一臉認真,“你先晉級,我還有四次機會,慢慢找對手就是。”
蕭夕禾頭頂上冒出‘十勝’二字,接著身體一輕,不受控地朝著半空中的雲門而去。
我……艸!蕭夕禾瞬間驚恐,一低頭就對上了鐘晨寫滿了‘不用謝’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她終於忍不住驚叫出聲。
全程目睹的大師兄和二師姐呆呆看著她,鐘晨跳下擂台後,還主動與他們說話:“你們看,蕭道友多高興。”
大師兄:“……”
二師姐:“……”
山巔之上,謝摘星閉目養神,林樊懶洋洋地倚著石頭看風景。
突然,他微微直起了身:“少主,我好像看見少夫人了。”
“在哪?”謝摘星沒有睜眼。
“天上。”
謝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