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輕呼一口氣,牽著他的手慢慢閒逛,走到一個首飾攤時,謝摘星挑了個簪子戴在她頭上。
“好看嗎?”蕭夕禾問。
“有溪。”謝摘星帶著她落在小溪旁。
兩人在花林待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蕭夕禾感覺無聊了才準備離開。快走出花林時,一個小姑娘險些撞上謝摘星,謝摘星一個閃身,任由她摔在了地上。
謝摘星也沒有叫她,安靜地陪她躺著,法器之下的都城燈火通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隻是這喜悅雖傳出很遠,卻始終沒有傳遞到法器之上。
蕭夕禾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廟會已經結束了。
“何為拍照?”謝摘星問。
謝摘星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自然沒錯過這些人的表情與眼神,不過一等他冷淡看去,這些人便嚇得不敢再盯著蕭夕禾看了。
“魔尊魔尊,我們走吧,以後你想什麼時候來我都陪著你,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蕭夕禾趴在法器上往下看,卻隻能勉強看到村鎮的輪廓:“這個時候不年不節的,哪有什麼廟會?”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嗯。”
“唔……”小姑娘痛哼一聲,眼底噙淚看向他。
半個時辰後,法器到了都城的廟會上空,蕭夕禾卻沒有醒來。
兩人再次出發,而天已經徹底黑了。
蕭夕禾乾笑一聲,討好地牽住他的手:“凡間可大了呢,我們去哪玩呀?”
“我又不蠢。”那麼拙劣,如何看不出來。
兩人在附近落腳,徑直朝花林走去。
謝摘星摸摸她的頭,正要說什麼,她已經將自己哄好了:“算了,以後有機會再來,我們回家吧。”
晚膳結束後,蕭夕禾看一眼天色,發現已經暗了下來:“我們回家吧。”
正是踏青的好時節,花林裡極為熱鬨,不僅有遊玩的百姓,還有許多擺攤的小販,守著不寬的路叫賣。
隻一眼,蕭夕禾便認出這是背陰穀。
謝摘星正思索,餘光突然瞥見雲下一片花林。他唇角勾起,眼底泛點笑意:“不如先去賞花吧。”
謝摘星盯著她看了許久,到底還是在她旁邊躺下了。兩人肩並肩看星星,手指無意間勾纏在一起,像兩株緊緊纏繞的藤蔓,一旦分開便要傷筋動骨血肉模糊。
“還得半個時辰左右才到,你先休息一下。”謝摘星側目看向她。
“……嗯?”
蕭夕禾撇了撇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估計很快就要突破金丹了,你說我要不要壓製一下修為,免得這幾日突然進階?”
蕭夕禾表情微妙,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沒看出她是故意的?”
蕭夕禾溜達一圈,便跑回謝摘星身邊看他釣魚,兩人從黎明坐到晌午,又從晌午坐到天黑,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心裡也越來越著急。
“婚事取消吧。”謝摘星說出這句話,發現比自己想的要容易。
謝摘星眼尾微挑:“隻顧著東躲西藏,沒注意好不好玩是吧?”
“我想去釣魚。”謝摘星道。
謝摘星:“好看。”
遠在千裡之外的藥神穀,柳安安餓得厲害,大早上溜進廚房找吃的。
第三天的清晨,謝摘星將魚簍裡的溪石斑全部放回溪中,魚尾濺起的水花發出清越響動,昏昏欲睡的蕭夕禾瞬間驚醒:“魔尊?”
“等忙完這陣子再去吧,先把正事辦了。”蕭夕禾哄道。
“魔尊,來嗎?”她邀請。
“咦……”她一臉新奇地跑到角落裡,從有些乾枯的枝杈上摘了一顆刺絨絨,撬開之後便看到幾顆圓咚咚的果實。
蕭夕禾原本是被謝摘星趕鴨子上架帶來的,可此刻卻比誰都高興,跑這裡看看又跑那裡瞧瞧,明豔又活潑的樣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惹得一些小少年紅了臉。
謝摘星看向她,蕭夕禾愣了愣,心口突然有些發沉。
蕭夕禾渾然不覺,仍自顧自在花林裡亂跑,玩累了才折回謝摘星身邊,頗為遺憾地歎了聲氣:“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相識這麼多年,蕭夕禾時常見他犯倔,可沒有哪次像今日一樣,叫她心裡莫名地發慌。
法器繼續往前走,終於在天光即亮時,到達了目的地。
“好看嗎?”蕭夕禾問。
“……這裡有湖?”蕭夕禾一臉遲疑。
“你若喜歡,我給你在藥神穀建一座。”謝摘星道。
對視許久,她還是妥協了:“不要釣太久,我們明早得回家。”
蕭夕禾想了一下:“就是將動作定格保存……跟畫畫差不多,我站在這裡,你把我和花都畫在紙上這種。”
“知道,”謝摘星看著她的眼睛,“但我想去釣魚。”
“取消吧,我不想讓你負責了,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係。”謝摘星重複一遍。
謝摘星靜了一瞬:“要去逛廟會嗎?”
飛行法器在天上繼續疾馳,蕭夕禾睡了一陣後完全不困了,倚著謝摘星閒聊。大部分時候都是她一個人說,說他們的婚事,說婚後要如何相處,也說等孩子出生後該怎麼教育,謝摘星隻安靜地聽著,偶爾她問他話時才說上兩句。
蕭夕禾笑笑,直接付了錢。
謝摘星直接無視,牽著蕭夕禾便往外走。
謝摘星掃了她一眼:“你也不差,招蜂引蝶。”
蕭夕禾感慨:“沒想到魔尊大人在凡間也這般受歡迎,看來日後我得盯緊點了。”
蕭夕禾眨了眨眼:“我有。”
“我才沒有,”蕭夕禾一臉無辜,“你看剛才有人理我嗎?”
謝摘星扯了一下唇角,沒有同她解釋。
謝摘星沒有回答。
謝摘星聞言靜了一瞬,在她又一次看過來時才道:“順其自然就好。”
看完了花,兩人去附近的小鎮,吃了一頓不怎麼好吃的晚膳。
蕭夕禾失神地看著他,仿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啊……你怎麼沒叫醒我?”蕭夕禾趴在法器邊緣,看著下麵熱鬨之後的狼藉十分遺憾。
“好玩嗎?”謝摘星又問。
小溪裡的溪石斑都長大不少,懶洋洋地聚在石頭旁不願動,對他的魚食也不感興趣。山間的兔子相比那個時候少了許多,至少不會一大群一大群地跑出來了,看來蕭夕禾離開後,鹿蜀血脈對其的影響也少了許多。
蕭夕禾趕緊拒絕,卻忘了問為什麼是在藥神穀、而不是在魔界建。
蕭夕禾笑著打了個哈欠。
謝摘星沒有接話。
蕭夕禾看他一眼,歎氣:“你今天怎麼神神秘秘的。”
蕭夕禾欣然同意。
謝摘星卻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蕭夕禾無奈地歎了聲氣,餘光掃見下方不遠處富麗堂皇的皇宮,不由得嘖嘖兩聲:“好富貴啊!”
“說好今日去送聘禮的,你不在就算了,我是一定得去的,不然顯得藥神穀太沒規矩了。”
“沒有星星。”謝摘星道。
“都城有。”謝摘星回答。
蕭夕禾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蕭夕禾重遊故地,對什麼都很新奇,摸摸這裡看看那裡,心底滿滿當當的。謝摘星隨她去玩,自己則用靈力化出一隻魚竿,在小溪旁坐下開始垂釣。
“這個時節怎麼會有板栗?”
蕭夕禾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看向他。
蕭夕禾撇了撇嘴,索性翻個身躺下了。
“該回去了吧?不如我們回去吧,師父他們肯定等急了。”
兩天,一連兩天蕭夕禾都在勸他,可謝摘星總是專注於麵前的溪水,漸漸的蕭夕禾也不勸了。
謝摘星彎起唇角:“好看。”
蕭夕禾應了一聲,將臉埋進他的臂彎。
她勉強解釋了一下,謝摘星也不知聽懂沒有,隻是微微頷首。
謝摘星揚了揚唇角,一揮手法器便往前走去。
蕭夕禾:“……你知道我們明天要去魔宮吧?”十日後就要成婚,他們得儘快將聘禮送去。
反正謝摘星現在也用不著她的內丹了。
突破金丹可是要受雷劫的,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雖然有謝摘星在不至於死,但難免不會受傷,為保婚禮萬無一失地進行,她還是暫時不要突破的好。
“也是,哪那麼巧一定是這幾日突破。”蕭夕禾放心了。
“蕭夕禾。”他喚她的名字。
謝摘星靜靜用視線描繪她的眉眼,眼底是連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緒。飛行法器承載著星河與愛人,在深夜的天空沉默航行。
多年沒來,背陰穀與從前沒有任何不同,就連旁邊空地上的帳篷,如今都完好地保存著,隻是經曆多年風吹日曬有些陳舊。
謝摘星輕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蕭夕禾很快就說累了,法器卻始終沒有停下的意思,她不由得多嘴問一句:“你準備去哪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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