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2 / 2)

謝摘星將人扣在身前,咬著她的唇吻了上去。

這個吻又凶又急,攜裹著十三年來思念的痛楚與濃烈的愛意,幾乎要將蕭夕禾溺斃。她隻奮力掙紮了幾下,便被他急急拖進情與欲的深潭,再也無力反抗。

大約是察覺到她安分了,謝摘星倏然又溫柔起來,唇齒廝磨糾纏,呼吸交錯勾連,仿佛四周的空氣也開始升溫。蕭夕禾眼眸染上一層水色,臉頰潮紅,整個人都呆呆的,謝摘星毫不懷疑,自己這個時候不論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對。

可他還是停下了,隻是眸色沉沉地與她對視。

蕭夕禾呼吸還有些急促,神誌好一會兒才恢複清明——

“你乾什麼?!”她怒氣衝衝地問,卻因為呼吸不穩,聽起來軟綿綿的沒什麼力道。

謝摘星:“親你。”

“不是隻親一下嗎?!”

“是啊,”謝摘星理直氣壯,“不是隻有一下?就是時間久了些。”

蕭夕禾:“……”就不該相信他的人品!

吵也吵不過,打也打不贏,她隻能憋屈地放棄維權。好在謝摘星還有點良心,當即帶著她出門去了,不僅給她買了想要的東西,還斥一萬靈石給她買了一件護身法器。

“雖然有我在,你用不上這種防禦性強的東西,但戴著也沒什麼壞處。”謝摘星將玉佩形狀的法器掛在她腰帶上。

蕭夕禾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收這般貴重的東西,目瞪口呆半天後憋出一句:“……是你要給我買的,以後彆跟我要賬啊!”

謝摘星無奈:“我何時真找你要過賬?”

蕭夕禾剛想反駁,突然看到他形狀漂亮的唇,驀地回憶起帳篷外臉紅心跳的那個吻。

她吸了一下鼻子,默默看向遠方。謝摘星彎了彎唇角,安靜地跟在她身後。

托謝摘星的福,蕭夕禾買了一大堆東西,然後便開始每天盼著過年,她盼呀盼,終於盼到了除夕這一日。

一大清早,她便將帳篷內外仔仔細細打掃一遍,又起鍋燒水準備年夜飯的食材,忙忙碌碌一上午,卻絲毫不覺得累,反倒是平日精神極好的謝摘星,從早起開始便神色懨懨,連話都比平時少了許多。

“做個八寶鴨,再蒸個扣肉,甜米也是要吃的,”蕭夕禾盤算菜色,“你彆看我從修成人形起就一直待在背陰穀,我廚藝可好了!”

謝摘星輕笑:“嗯,看出來了。”

“這些菜都挺麻煩的,我一個人要準備很久,就不給你做早中飯了,那邊有我昨天烤的紅薯,你隨便湊合一下,等晚上我們再吃大餐。”蕭夕禾叮囑。

謝摘星應了一聲。

沒反駁?蕭夕禾不解地看向他,他卻已經朝著烤紅薯去了。蕭夕禾沒有多想,繼續忙自己的事。

隨著備好的食材一點一點增加,天色總算暗了下來,蕭夕禾忙忙碌碌,終於在昆侖山上第一道炮竹聲響起時,將年夜飯全部備好。

“嘗嘗。”她一臉期待地看著謝摘星。

謝摘星接過筷子,將每一樣菜都試了一遍:“好吃。”

蕭夕禾高興了,不住往他碗裡夾菜。謝摘星看著她忙前忙後的樣子,靜了靜後問:“這幾年一個人在穀裡,很孤單吧?”

蕭夕禾頓了一下:“也不算孤單,小山精們會經常來找我蹭吃蹭喝……不說我還沒發現,他們好像很久都沒來了。”

山間的精怪最為膽怯脆弱,如今察覺到魔尊的氣息,自然不敢再來。謝摘星唇角掛著笑意,並未跟她解釋。

“我若早點找到你便好了。”他道。

蕭夕禾對上他的視線,心跳都快了一拍:“就、就算你早點找到我,我也不會跟你雙修。”

謝摘星笑了一聲,垂眸瞧見自己手背上的白霜,不動聲色地將霜水化去。

遠方的炮竹聲一陣高過一陣,然後便是煙花聲,蕭夕禾吃到一半便忍不住了,抱著一堆煙花跑到空地上。謝摘星放下筷子,靜靜看著她奔跑玩耍,有一瞬間忘了中間發生的一切,仿佛兩人一直留在背陰穀從未出去過。

蕭夕禾體力不怎麼樣,白天又勞累了許久,這會兒玩了不到半個時辰便累了,於是果斷將剩下的煙花炮竹都收起來。

“這些等到明年再放。”她說。

謝摘星掃了一眼:“明年我再陪你買新的。”

你明年也會在嗎?蕭夕禾差點問出聲,但話到嘴邊又清醒了……這問題實在曖1昧,好像她多希望他留下一樣。

雖然……

蕭夕禾抿了抿唇:“我要睡了。”

謝摘星打個響指:“把聲音隔開了,去睡吧。”

蕭夕禾不懂他的意思,直到進了帳篷才發現,遠方的炮竹聲都消失了,才明白他剛才幫自己的帳篷下了結界。

……他怎麼這般體貼,不會是哪個女人教出來的吧?蕭夕禾不合時宜地酸了,因為這點酸意,她遲遲沒有睡著,翻來覆去許久後還是沒忍住跑出去找他。

他卻不在外麵。

蕭夕禾愣了愣,接著注意到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小桌上、他碗裡的飯菜幾乎沒怎麼動,而不遠處的紅薯,也幾乎沒有減少。

他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嗎?蕭夕禾想起他今日說話總是帶著一股懶意的樣子,突然後知後覺地湧上一股擔心。

“謝摘星,”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喚他的名字,“謝摘星,謝……”

不遠處,謝摘星身上覆了一層白霜,安靜地靠在一棵樹上。

察覺到有人來,謝摘星安靜抬眸,兩人對視的瞬間,他勉強化去身上寒霜:“怎麼又出來了?”

蕭夕禾一臉呆滯地看著他:“剛、剛才……”

“陰寒之症犯了,”謝摘星揚唇,“不算什麼大事,你回去睡吧。”

蕭夕禾聞言點了點頭,腳下卻如同生根了一般一動不動。謝摘星身上很快又生出新的白霜,他緩緩閉上眼眸,任憑冰雪將身體覆蓋,若非眉頭緊皺,蕭夕禾真以為這些白霜對他而言無關痛癢了。

許久,蕭夕禾聽到自己小聲說:“去帳篷裡睡吧,那邊暖和一點。”

謝摘星倏然睜開眼睛。

一刻鐘後,謝摘星久違地躺在了帳篷裡的床上。

麵對有些局促的蕭夕禾,他輕輕拍了一下旁邊的位置:“來嗎?”

蕭夕禾咬住下唇,眼底閃過一絲糾結,而在她糾結的時候,謝摘星身上的白霜更重了。她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躺到了他身邊。

謝摘星熟練地將人拉進懷裡,肢體碰觸的瞬間,兩人同時抽了一口氣,蕭夕禾是冷的,謝摘星就不知為何了。

“你可以枕著我的胳膊。”他說。

蕭夕禾聞言,突然不高興了:“這句話跟多少女的說過?”

謝摘星頓了一下:“隻有你。”

“得了吧。”蕭夕禾半點都不信。他生得這麼英俊,又舍得給姑娘花錢,修為還那麼高,怎麼可能隻跟她一個人說過。

謝摘星聽著她酸氣衝天的話,眼底笑意漸濃:“你若不信,我可以心魔立誓。”

蕭夕禾一愣:“真的?”

“真的。”謝摘星看著她的眼睛。

蕭夕禾輕哼一聲,默默枕在他的胳膊上。謝摘星將人抱進,用力汲取她身上的溫度,可惜還是不太夠,她碰不到的地方依然有白霜結出,他卻沒有再提什麼要求。

帳篷裡黑漆漆的,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許久,蕭夕禾小聲道:“把衣裳脫掉,會不會好一點?”

“……嗯。”

短暫的安靜之後,帳篷裡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衣衫一件件被丟在地上,堆積成小小的一個山丘。

肢體重新糾纏時,謝摘星於黑暗中撫上蕭夕禾的臉:“我能趁人之危嗎?”

他們是夫妻,是道侶,什麼親密的事都做過,他不想在這種時候裝什麼正人君子,哪怕她暫時忘記了昔日的一切。

“……現在危的好像是你吧?”蕭夕禾小小聲。

謝摘星笑了一聲,俯身吻上她的唇。

久彆重逢,他是想溫柔一點的,可某人不怎麼配合也就算了,還在負距離接觸時突然小聲抱怨:“謝摘星,你好涼啊。”

轟隆一聲,腦海炸起驚雷,所有的克製與溫柔一掃而空。帳篷裡很快響起蕭夕禾委屈的啜泣聲,謝摘星卻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滿意了。

果然,這種時候還是該讓她哭。

兩人折騰了一夜,直到天亮之際才結束。蕭夕禾趴在謝摘星懷裡睡得人事不知,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睜開眼睛,才發現謝摘星還在熟睡。她在心裡默默嘲笑他兩句,才扶著老腰從床上爬起來,跨過他將衣裳穿好。

初一的清晨陽光正好,空氣卻依然淩冽。她站在門口伸了伸懶腰,突然有點想吃烤兔了。

奇怪,明明是吃膩的東西,怎麼今日又突然想吃了?蕭夕禾摸摸鼻子,扶著腰便抓兔子去了。

由於昨晚消耗了太多體力,她今日行動起來頗有不便,追了兩隻都沒抓到,等到第三隻的時候已經有點來氣了。

“我今天抓不到你就不姓蕭。”她惡狠狠地立了誓,趴在地上潛伏著默默逼近兔子。

兔子若有所覺,飛速逃走,蕭夕禾當即追了過去。

眼看著兔子越來越遠,她頓時心生氣餒,正考慮要改個什麼姓時,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現。

“你要這個?”他拎著兔耳朵問。

蕭夕禾愣了愣,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孩:“你是誰?”

小孩約莫五歲大,白白淨淨的,臉上還掛著嬰兒肥,一雙眼睛卻生得冷淡矜貴,往那一站渾身上下隻寫了四個字——

身世不凡。

“你從哪來的?”蕭夕禾又問。

小孩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一隻手拎著兔子,一隻手伸向她,麵無表情道:“抱。”

蕭夕禾的心瞬間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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