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一言不發,隻是定定看蕭夕禾,一旁的謝無言唉聲歎氣,到底還是問了謝摘星:“你跟我說實話,這是傀儡還是真人?”
蕭夕禾:“……啥?”
謝無言略過她,不認同地看著謝摘星:“我知道這些年你不好過,可你心裡再難受,也不該找個替身來戳你師父師娘的心啊!你這樣領著人來,可有想過他們的感受?”
“確實不該,”許如清麵無表情,“小師妹在我們心裡,從來都是無可替代,你怎麼胡鬨隨你,可不該將人帶來惡心我們。”
柳安安盯著蕭夕禾看了半天,已經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抽泣了。
蕭夕禾愣了愣,意識到他們誤會了,趕緊站起來解釋:“我不是……”
“我有那麼閒?”謝摘星將人拉坐下,閒閒地掃視一圈。
眾人皆是一愣。
半晌,林樊湊到蕭夕禾旁邊:“……少夫人?”
蕭夕禾被他嚇一跳,半天才乾笑著點頭:“是我。”
“是我娘親。”坐在許如清腿上的謝宸也附和,迎來蕭夕禾感激一笑。
柳安安猛地抬頭:“怎麼可能……”
“說來話長!”蕭夕禾歎了聲氣,突然笑了,“但我確實回來了。”
雖然鬨了個烏龍,可也發現了大家從未忘記她,她這會兒連說話都有底氣了。
辛月怔愣地看著她:“可、可……怎麼可能呢?”
“你要如何證明?”許如清蹙眉問。
蕭夕禾頓了頓,正要開口說話時,一直沒說話的柳江緩緩開口:“不用證明,她是夕禾。”
“師父……”蕭夕禾頗為感動。
柳江一說話,所有人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蕭夕禾是怎麼回事。許如清和林樊一人抓了一隻手,要親自驗證她是不是活人,柳安安直接多了,左摸摸右摸摸,把人當玩具一樣擺弄。
蕭夕禾被折騰個夠嗆,隻好向謝摘星求助。
謝摘星勾起唇角:“長痛不如短痛,受著吧。”
蕭夕禾:“……”
謝摘星袖手旁觀,她隻能靠自己了,斷斷續續地把自己重生的機緣講了一遍,眾人總算肯放過她了,而她的臉上也被捏出了兩塊紅暈。
“是活的。”柳安安快樂總結。
蕭夕禾:“……你才發現啊?”
“既然已經解釋清楚了,就坐下吃飯吧,”柳江說著,不悅地掃了柳安安一眼,“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柳安安嘿嘿一笑,眼底還閃著淚花:“這不是高興嘛!”
柳江一言不發,隻是往謝宸碗中夾了塊雞丁。
蕭夕禾見他如此冷淡,立刻老實坐下了。眾人見狀紛紛跟著坐下,縱然還有千萬個問題想問,但還是決定先吃飯。
“嘗嘗我做的雞絲粥。”辛月盛了滿滿一碗遞給蕭夕禾。
蕭夕禾趕緊雙手接過,嘗了一口後盛讚:“師娘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喜歡就好。”辛月笑道。
蕭夕禾點了點頭,默默看了柳江一眼,卻猝不及防對視了。
她頓了頓,趕緊對他笑笑,結果柳江直接無視她,繼續吃飯。
蕭夕禾麵露尷尬,頓時不敢亂看了。
餐桌上的氛圍莫名有些嚴肅,小輩裡除了謝摘星,都在互相看眼色,全然不解剛才還熱烈的氣氛怎麼會如此低下,小小輩的謝宸一臉淡定,隻管默默吃自己碗裡堆積如山的吃食。
他雖然年紀小,卻不怎麼貪嘴,每次看到碗裡高高的食物,隻能當成試煉一般努力。
唉,家中長輩太多,就是會有這種煩惱。小小的謝宸心裡惆悵一瞬。
彆彆扭扭的一頓飯吃到最後,柳江突然將筷子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所有人瞬間正襟危坐。
謝無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乾笑著緩和氣氛:“柳兄,你這是……”
“你竟然先去了魔界!”柳江憤怒道,“身為藥神穀的人,你竟然先去彆處!”
“魔界也不是彆處吧……”謝無言弱弱道。
柳江橫了他一眼:“你彆說話!”
謝無言立刻閉嘴。
蕭夕禾一臉懵:“您是為了這個生氣的?”
“不應該?”柳江質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蕭夕禾眨了眨眼,看著他倏然泛紅的眼圈,心底突然生出一分隱秘的欣喜。
謝摘星感受到她的高興,默默在桌下攥緊了她的手,唇角也跟著揚了起來。
蕭夕禾還在解釋:“是因為魔尊要幫我檢查身體。”
“我是做什麼的?輪得到他為你檢查?”柳江反問。
蕭夕禾縮了縮脖子:“這不是怕……”怕你們空歡喜麼,萬一檢查完,發現她的重生隻是曇花一現,那她肯定不能再出現在他們麵前,徒惹他們傷心了。
不過這種話是萬萬不能說的,於是蕭夕禾果斷認錯:“對不起師父,是我考慮不周,你罰我吧。”
“你肯受罰?”柳江反問。
蕭夕禾連忙點頭:“自然肯的。”
“那便罰你留在藥神穀閉門思過十年!”柳江板著臉道。
謝摘星笑不出來了。
蕭夕禾想也不想地答應了,答應完還一臉感動地衝到柳江身邊抱大腿:“我就知道師父最疼我嗚嗚嗚……”
“我才不疼你!”柳江說著,眼底卻有晶瑩閃爍。
“我以後哪也不去了,就陪著您和師娘行醫救人!”蕭夕禾繼續嚶嚶嚶。
哪也不去了。
就陪著您和師娘。
好樣的,蕭夕禾。謝摘星不僅笑不出來,眼神還有些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