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曉一驚回頭, 隻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洞壁陰影處飛撲而下, 目標正是倒在海水中生死不知的丁辰!
她隨手掏出手腕上藏的匕首擲向那人,來不及看有沒有扔中,縱身一躍潛入水中,箭魚一般直射那人而去!
那人絕對想不到, 進岩洞的兩個人中,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才是最難對付的那個。他們兩人原就隻隔了約五六米遠, 他剛要回身, 便覺雙腿一沉, 整個人頓時頭部向下,不受控製地朝水中倒去!不待他掙紮,一個人從水中跳到他身後,鎖住他喉嚨,他的太陽穴上遭到了四五下重重錘擊!
即使是個金剛鐵人, 命脈被連續重擊也頂受不住, 葉明曉直到感覺身下那人完全肌肉鬆馳下來, 才停止攻擊。
雖說重生以來, 她一直沒有時間訓練力量,但前生積累出的戰鬥素養對付一個大意的男人也足夠了。
大片血跡在墨色海水中暈染開來,丁辰半漂在海水當中,已經失去了知覺。
葉明曉一手抬起他的頭, 粗略檢查了一下, 發現他右肩處不斷地湧出血來, 在昏暗的洞穴中也看不清他是傷到了哪。
她拍了拍丁辰的臉, 叫了他幾聲,也毫無動靜。好在他呼吸雖然微弱,卻沒有斷絕。
必須先把他送出去儘快就醫!
葉明曉把那人的槍收起來彆在腰間,準備背起丁辰朝岩洞外走。
從海水中撈起丁辰時,葉明曉才發現,他的手上還半掛著那個塑料袋。
直覺告訴她,丁辰就是因為這個塑料袋才遭遇了飛來橫禍。
這個塑料袋大約有一本書那麼大,摸著硬硬的,是種顆粒狀的感覺,大概是吃水的緣故,提著有點墜手。
她把袋子環在手上,一運氣,背起了丁辰。
這個溶洞的地勢比較高,聽丁辰說,這裡原本就是龍牙山上的一個洞穴,每年到了冬季枯水期時,洞穴裡的水位便退了。
走之前,她用腳把還在水裡泡著的那人踹得翻了個麵,海水裡是一張藜黑的臉,典型的華國南方海島居民長相。
什麼東西值得照麵不打就用槍來搶?
葉明曉直覺事情不簡單,她背著丁辰,用最快的速度從來時的山岩下攀了上去。
她又借著天光檢查了他的傷勢,他的那處槍傷在靠近鎖骨的地方,那裡沒有大血管,並不嚴重。但可能是他倒下時頭碰到了哪,額頭後麵腫起了老大一個包。
葉明曉望了望停在山下的摩托車,他這樣的傷勢也不方便坐摩托車顛簸。她隻好打開丁辰的背包,取出放在裡麵的手機。
進洞前,他堅持洞裡潮濕,把兩個人帶的手機等電子設備放進了塑料袋裡封著。現在的情況倒從另一個方麵證明了他的這個決定是多麼正確。
不知道是不是體溫降低的緣故,撥打完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後,葉明曉按壓了幾下丁辰的出血口,發現血流得慢了很多。
她打開了手邊的塑料袋想看看是什麼東西這樣要緊。
這個塑料袋包得裡三層外三層十分緊實,最裡邊密密纏著膠布,可以看出是個牛皮紙袋。
隨著包裝的一層層拆開,那種如同裝了小石子一般的顆粒感愈發明顯。
到底是什麼東西?
終於撕到了最後一層,“嘩”,葉明曉愣住了,牛皮紙袋子裡是一粒粒金燦燦的——
稻種。
在她的印象中,隻有一種稻種讓人付出了性命的代價:抗輻射糧種!
但是,她前天去農科院把曹洪健救出來時,他曾很肯定地說過,這批糧種已經送上京了。
而且他很不解,這批糧種是有一年偶然所得,還隻是實驗室產物,種植條件苛刻,到投入田畝中種植還需要走很多步,為什麼劉偉健會那麼著急地想要這些東西?
後來馮豔和其他人提出了一個猜想,會不會這場瘟疫就是劉偉健背後的人弄出來的,劉偉健知道當天要出事,才等不及了?
葉明曉猛地從回憶中拔|出來轉頭:她剛剛爬上來的地方,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全身濕漉漉地衝著她撲過來!
她眉目淩厲,抬手就是一槍!
那人“啊”地慘叫一聲朝山岩下栽去!
遠處警笛刺耳的鳴叫聲漸漸清晰。
幾分鐘後,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上山岩,聽完葉明曉的描述後,有幾個人當即跳下去,不一會兒拎上來一個人:“隊長,那邊耳洞裡藏著一艘木船,這是要偷渡啊!”
關閩位於華國的最南端,周圍毗鄰好幾個國家。聽這些警察的口吻,應該平時沒少遇到類似偷渡的案件。
丁辰被警察們抬上了救護車,葉明曉想跟上去,被一個人攔住:“小姑娘,你先得跟我們去警局錄個口供。”
錄口供?那是要摁手印的,手印萬一掃描進識彆係統,會不會被警察發現她和身份證原主人的不同?
她因為剛從海裡爬上來沒多久,頭發都亂了,妝也糊了一臉,暫時沒被警察發現不同,但她可不敢賭警察的眼光。
她平靜地點點頭:“那我能打個電話嗎?”
警察們對她的平靜顯然有點詫異,答道:“你打。”
她打的是秦立的電話。
這個時候,隻有找他才最有可能從即將到來的麻煩中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