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某實驗室
“教授, 如您所料,那些白色的粉末果然不是病毒的載體, 病毒的載體是包粉末的紙!這種紙上覆蓋著一層高分子, 高致密性的複合蛋白質薄膜,它們互相之間結合得非常緊密,正好可以網住病毒分子。如果是正常接觸, 隻要紙不破,薄膜不被損壞,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難怪了, 我們早該想到的。”教授歎氣:“敵人太狡猾了, 大部分人看到這包白色的粉末,隻怕都會先去研究這些粉末的作用, 分析它們的成分。短時間裡, 很難想到真正的關鍵是在這層紙上。如此以來, 對方的粉末裡用到EC2309的生物酶也很好理解了。用它作催化劑,可以加速這層蛋白質薄膜的分解,把真正的病毒釋放出來。”
“這麼說,美達化妝品公司很可能不知情?”
幾天來,實驗室的人已經習慣了這兩位很少出聲的陌生人,何況, 對方隻是在自言自語。
看對方神色有些不好, 教授安慰了一句:“國家已經做得很好了, 也幸虧你們取回物證的速度夠快。否則再過一段時間, 保存不當的話, 讓病毒揮發在空氣裡,或者直接死亡,那就真正消散於無蹤了。”
這位教授不知道的是,上一世,雖然科研人員也提供了惡紅瘢熱症的源頭是變種瘋牛病的猜測,但由於國內外前後腳大亂,國安特勤沒有第一時間奔赴外洋探尋瘋牛病曾經肆虐的地區同情報人員聯係,後來那個秘密基地轉移位置,秦立分析出的第一條線索就此斷絕。國家後來費儘辛苦隻查到了EC2309,將敵人認成了美達背後的E國,對美達和E國全力狙擊報複,讓S國躲在背後笑到了最後。
說完,他又招呼自己的學生:“你看,現在,病毒的變異鏈很清楚了。那塊牛腦髓上的應該是實驗室初代產物,可以看出病毒很不穩定。這個附著在紙膜上的病毒是第二代,病毒進入人體後,找到更好的宿主,變異成了第三代,也就是我們幾天前在顯微鏡下從輻射前就發病的病人身上取出,送到實驗室觀察的那組病毒株。”
聽到這裡,有一個人打斷了教授:“那這第三代病毒就是現在外麵肆虐的那些嗎?”
教授一邊吩咐學生多取樣幾份健康的人體組織實驗,一邊道:“不是,如果我的推測正確的話,外麵的那些病毒是第四代,也就是受到九月一號輻射變異的那些。”
“那……”那人隻吐出了一個字,標本已經取來。
教授又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實驗當中。
數分鐘後,有學生叫道:“教授您快來看,病毒無法跟三號誌願者標本結合,您快看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病毒跟標本無法結合,很有可能三號誌願者標本含有抗體!因為標本可不像人,有隨時在運行的免疫係統。
教授快步湊到培養皿前,觀察了片刻,麵上露出欣喜之色,向學生伸出手:“把三號標本的資料給我看看。”
看著看著,教授忽然身體一震。
“怎麼了?”實驗室守候的人立刻追問道。
教授的眼神發直,喃喃道:“這個標本的主人,不是華國人。”
不!是!華!國!人!
這五個輕而又輕的字如炸雷一般在每個人耳邊轟轟作響!
是因為不是華國人才沒有染病?還是隻是因為他是個攜帶抗體的幸運兒才沒有染病?
教授的腦袋裡瘋狂盤旋著這兩個問題,一時分不清這兩個問題哪一個更大更可怕。
他快步走出實驗室:“打開基因對比實驗室,找到更多類似三號誌願者的樣本,我需要做進一步實驗!”
病毒為什麼無法跟三號標本結合,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他一定要幫華國數十萬無辜的感染者弄清楚!
學者需要更嚴謹的科學判斷,但一直在全程旁聽的另外兩個人目露駭然:難怪這些天其他國家紋風不動,如果這個病毒是針對華國人身體的基因缺陷研製出來,他們當然有穩坐釣魚台的資本!
駭然中,一個問題不約而同地浮出兩人腦海:如果,第三代病毒無法跟三號標本結合,那麼,第四代病毒呢?
…………
黔江
葉明曉回憶了一會兒桃山的位置,頭越發疼得厲害了,隻好不再去想傀乙的事。
因為不清楚國安內部相關對口負責人員,該說的話她已經告訴了梁勝和本地的國安局長,梁勝讓她好好養傷,他已經在趕來黔江的路上了。
傀的事葉明曉始終隻是作為一個線索提供者在參與,並不清楚國安內部有什麼部署。像這種組織嚴密,保密程度高的係統,最忌諱旁人胡亂插手。
何況,她始終記得她最要緊的職責是什麼。因此,即使心裡再不放心,她仍是打起精神,走向那群人道:“天晚了,幾位教授還是早點回去先休息。”
見幾個人都警惕地看著自己,葉明曉將口罩取下,道:“我叫林婉清,是發現馮豔的那個人。”
林婉清是她第三個身份證名字。
看見是個受了傷的漂亮姑娘,又是在公安局,眾人警惕心淡去了不少,有人還關心地問:“你頭上的傷是被她男朋友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