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 首長辦公樓會議室
數小時的會議終於有了最終結果:“按戰爭賠款來談判, 一旦發現他們有有意拖延的跡象就打!”
等其他人都告辭之後, 首長將周繼明單獨留了下來。
對自己人,首長說話就直白多了:“我總覺得, S國這次談判是虛招。你認為呢?”
周繼明道:“我跟首長感覺差不多。老實說,即使S國想低頭認罪,也要看咱們華國群眾答不答應。畢竟我們兩國之間隔著那麼多條命,這些仇恨不是賠錢就能洗刷乾淨的。”
他一向為人圓滑,但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也露出了一點厲色。
“是啊, 他們的心裡虛著, 我怕就怕談判也隻是拖延之計。被A國拋棄, 國內又有跟我們一樣的疫病, 總統棄國而逃, S國連遭重創,比我們更需要喘息之機。或者說, 他們賭國運的時候又來了。”
首長說到“賭國運”的時候,兩人都同時一悚。
“可這次,他們拿什麼來賭呢?”周繼明在問首長, 同樣也是問自己。
首長點了支煙, 眼皮微合:“他們還有什麼?錢, 即使沒有多少, 狠狠心還是能找些出來的, 最麻煩的是人和武器。人先不提, 如果他們開始偷偷從國際社會購置武器,那就說明,他們的確賊心不死,在伺機做戰爭投機。”
“到了那時候,也就是我們亮劍的時候了。”周繼明森然道。
“嗯,你先回去,就按會上說的來,我們以不變應萬變。我還要跟國安和對外貿易銀行碰個頭,讓他們多注意一下國際上最近有沒有異常的資金流向和各空港海關貨流。”
“唉,”周繼明起身,關切道:“首長多保重身體,注意休息,您臉色最近太差了。”
首長吐了口煙圈,在周繼明出門前歎了句:“說到這些對外事務,還是秦立熟悉多了,他是個能辦事的人。少了他,還真不習慣。”
周繼明一愣,首長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件事,他突然提起,是有什麼特殊用意嗎?
首長的臉淹沒在煙霧裡,像是在自言自語:“非常時期,總要不拘一格一點。”
…………
葉明曉在包廂裡多坐了兩個小時,才等到行色匆匆的周繼明。
“對不住了,剛從明錦堂出來,沒見想到開會會晚這麼久。”明錦堂是華國權力中心對外的稱謂。
“周叔如果還有正事做,我們可以改天再約時間。”葉明曉道。
隻短暫地交談了一句,葉明曉已經感覺到,華國必定又出了什麼大事。因為周繼明神態中有種掩飾不住的疲態和焦慮,那種困惑又惶恐的神態是末世中人最常有的狀態。
周繼明定了定神,突然笑了:“如果來之前不是確認了你是誰,我還以為坐在我麵前的,隻是來敘個舊攀個關係的小姑娘。”他豎起大拇指:“好定力。”
葉明曉微微一笑,聽他繼續道:“可能你家裡跟你說了什麼,但我老實說,我隻是個動腦子的人,小忙能幫,大忙,我就是想幫,也要能幫得上。”
葉明曉給他倒了杯茶,道:“我就是請您幫忙動下腦子,出出主意的。”
周繼明挑挑眉:“哦?怎麼說?”堂弟家裡的事一出,他就知道這是他能力之外的事情。這些天他一直躲著他,還是被他堵上了,再有首長特意點出的話,才有他這百忙中的撥冗一見。
在見到葉明曉之前,他並不認為他會改變初衷,可這女孩子沉著的表現讓他有了些興趣,也多了一分耐心。
“作為一個守法公民,我最近總有被人監視跟蹤的感覺。我想請周叔出個主意,怎麼找出這些人,讓他們彆找我的麻煩。”
周繼明托茶杯的手一頓,道:“可能他們找你,是因為你手裡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他抬手止住葉明曉,道:“我知道,你想說你沒有,但有些事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葉明曉沉默,周繼明的意思很明白:她的聲音太過弱小,即使她說的是真的,對方也不會相信,隻會按照自己的意誌行事。
前世今生這麼些年,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在她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對上張建立,她隻能賭對方的良心和自己的運氣。
有些事即使知道試了也不一定會改變,可不試誰又知道呢?
這個世界已經在朝她預想的方向改變,隻有早點解決那些絆腳石,她才好儘早恢複正常的生活。
“可不管也不行,他們的行為已經嚴重困擾到了我的生活。”
周繼明歎了口氣,道:“你們年輕人總是缺少耐性,事情哪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