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人, 包括許玲玲在內, 都被這變故驚呆了!
柳江濤趕緊叫陳起停車:“林老大還沒上來!”
危急之下,柳江濤隻好先放下許玲玲,舉槍朝已經跑到葉明曉身邊的感染者射擊,好給她爭取時間。
片刻後, 他看葉明曉已經趁機爬起來, 跳到了綠化帶的另外一邊。那頭隻有零星兩個感染者, 一時倒不虞有性命之憂, 才略鬆一口氣。
“我, 我不是故意的!”砰砰的槍聲喚醒了許玲玲的神智, 她慌亂地看向四周,朝眾人解釋著。
之前的幾天雖然也有被感染者圍追的經曆,但她隻用坐在軍卡裡, 看著那些軍人掃除障礙就行,誰知道形勢會這樣急轉而下, 轉眼間身邊隻剩下了這幾個人,還不得不直麵最危險的局麵!
她從來沒有直麵過這樣危急的場麵, 剛剛那個感染者趴在她麵前,那張涎水四溢的大嘴和紫黑紫黑的舌頭伸得老長, 她就像被一隻敲魂吸魄的惡鬼盯上一般, 當時就駭破了膽子!
後麵她被林婉清抓出來, 作出的動作完全是本能害怕反應, 她真的沒想過自己掙紮著會把林婉清踢下去!
然而隻說了這一句, 她的後頸一陣鈍痛, 不由得軟倒下去。
柳江濤收回手掌,瞪著許玲玲,懊惱地罵了一句:“TMD!”
大約三十米處,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柳江濤跳下車朝她跑來。
葉明曉沒跑幾步發現,那些感染者一部分追逐著葉明曉,想攀越綠化帶,一部分卻仍然咬死在皮卡後麵,呼嘯著離皮卡越來越近。
而且皮卡的前方,更多的感染者也聞聲而動,迎著皮卡來的第一個感染者已經攔在了馬路正中央,跟剩下的一起,眼看就要結成人陣,把路封死!
感染者會比她先到很多!
即使她到了車邊也上不去,反而會連累所有人被圍上來的感染者撕碎!
葉明曉冷靜地判斷出這個事實,當即對著車子叫道:“柳江濤上車!陳起開車!”
車子卻沒有動,不知道大家是想作最後的努力,還是被她的話驚呆了。
葉明曉一槍撂倒已經穿過綠化帶爬到她麵前的感染者,急了:“陳起,我命令你,立即開車!”
這次,車子緩緩發動著,柳江濤回神過來,掙紮著來回看了幾眼,見車子即將絕塵而去,懊惱地捶打了一下空氣,攆上皮卡又跳了回去。
孫宵半個身子在後車廂上,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道纖細高挑的身影,她連猶豫都沒猶豫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眼看葉明曉即將被感染者淹沒,他雙眼瞥到一把斧子,想也不想扔了出去:“林老大,接著!”
在他扔出這把斧子之後,車子一個加速,將還沒合圍的感染者撞出了一個缺口。
後車廂的兩個人最後隻看見葉明曉夠著身子,終於拿到了那把斧子。
車裡,江雨詩揉了下眼睛,發狠道:“許玲玲,我饒不了你!”
陳起雙手握緊方向盤,緊抿雙唇。
車裡人都聽見了許玲玲的辯解,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也能判斷出必定是她做了什麼,才導致葉明曉沒能成功上車。
“你乾嘛?”胡樂單手將跳上他肩頭的山貓捉下來按住,“小雲,快彆讓它亂動。”
好在山貓也隻跳了那一下,不等何小雲捉住它,又躍到了兩排座椅之間的椅背上,背對著駕駛台,一雙眼睛瞬也不瞬地緊緊盯著後車窗。
“你是知道什麼了嗎?”何小雲覺得自己無法直視山貓那雙澄明通透的眼睛,她難過地垂下頭:“如果許玲玲擠進來時,我拒絕得堅決點,就沒那麼多事了……都怪我,我太軟弱了。”
都是年輕女孩子,何小雲跟許玲玲在隊裡共同話題是最多的,而且許玲玲為人大方,除了有時候有些自以為是的尖刻,沒有其他討人厭的地方。所以,她麵帶乞求地坐進來時,何小雲沒有十分推拒她。
“我也有責任,我以為那個拖把換個人也能用的……”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何小雲的自我檢討打開了後排座眾人名為“愧疚”的那個按鈕,想到葉明曉有可能麵對的結局,每個人都懊悔得不得了。
駕駛座的陳起突然開口:“何翻譯,前麵是不是斯蘭大教堂?”
何小雲往外看了一眼,“就是那裡,快停車!”
…………
另外一邊,葉明曉砍翻兩個離她最近的感染者,終於順利翻躍過了路邊的柵欄。
這裡綠樹成蔭,芳草如綠色的地毯一般直接鋪到了不遠處那片波光潾潾的湖岸邊。
今天在路上,何小雲跟他們介紹了木棉市的大致情況。
如果她沒猜錯,這裡應該是木棉市唯一的公園,安妮塔公園——它是一座建於殖民地時期的濕地公園。
J國政府一直致力於發展旅遊業,收回這座城市後,曾經花費大力氣整治過城市公共設施。
可惜木棉市黑幫轉入地下,即便不像前些年一樣時時發生槍戰,人人上街都需要帶著武器,這裡仍然是全世界犯罪率最高的地區之一。
何小雲當時也介紹了同樣建設於殖民地時期的斯蘭大教堂,那裡的主教由教皇派遣,跟當地黑幫平時井水不犯河水,在城裡威信極高。如果隊員們去了那裡,應該能得到一些庇佑。
果然,葉明曉在公園裡轉了一圈,找到了一輛老式觀光車。
這輛車能幸存到現在,跟它放置地點幽僻,又是鎖著的不無關係。好在現在這鎖難不倒葉明曉,她掏出□□,插上鎖孔轉了兩圈,鎖頭開了。
“嘿!嘿!”車快開出公園門時,崗亭裡忽然有個人站起來用A國語大聲叫住她:“美女,你是不是要走?能不能帶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