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時間今天淩晨一點,P國總統將請願並入A國的意向書正式遞交到A國總統府,A國政府尚未給出回應……”
“當然不會給出回應了,A國怎麼可能會主動攬來這麼大個包袱?P國上下竟然開始一心展望,是傻了?”
後座上,江偉倫毫不客氣地點評著剛才的新聞。
江雨詩卻諷道:“你以為P國總統真這麼傻?不過是看透了A國虛偽,故意惡心他們而已。誰讓他們那麼無恥,在上個月P國反應過來之前,搶先找他們‘賒’了三十萬噸玉米?可憐P國農業部長還以為為豐收的玉米找到了好銷路,沒高興幾天就——哎!”
“不覺得,P國一直都這樣,老是想巴上A國,隻是A國不讓他們巴結而已。現在P國總統這麼做,也是著急了。”
江偉倫自從做了《生死逃亡》這個節目,出於節目需要,關注起全球的災難現狀之後,就開始喜歡看新聞,有事沒事就愛點評兩句時事。
“老大,你怎麼看?”江雨詩推推坐在另外一側,從上車起就沒說話的葉明曉,江偉倫也期待地看過來。
“江濤,先去平京大學把早飯吃了。”葉明曉沒搭兩人的話茬,跟開車的柳江濤說道。
江雨詩立刻一陣歡呼,把剛才的爭論拋出了九宵雲外:“老大你太英明了!華視的食堂太難吃了,還是平京大學的食堂好,價格公道,分量還足。”
葉明曉揉了把被江雨詩嚇得貓頭一乍的葉小山,將視線又放回了車窗外,說道:“華視食堂沒有國家補貼,當然貴一些了。”
自從在京郊做過一期《生死逃亡》的節目後,葉明曉隻要有空就會保證自己在節目上的曝光率,這些天她恰好一直在平京,便跟著江偉倫團隊上過幾期節目。
今天早上,他們就是去華國電視台錄製新一期節目的。
今天是十月三十號,葉明曉向平京大學大門的守衛出示證件後,車子拐進了大學的校道。道路兩旁的落葉喬木光禿禿地兀立在寒風中,風一吹,數片落葉打著卷地向幾人襲來。
江雨詩裹緊了衣服,嘴裡叫著“好冷啊好冷啊”,低著頭搶先衝進了食堂。
葉明曉幾人落後一步,進了門,發現江雨詩已經占了好幾個座,招手叫道:“老大,這裡。”
她的旁邊,坐著一個熟人。
“安博士,你怎麼在這裡?”這個人,正是他們在J國科考隊的隊友,隊裡唯一的動物專家安娜。
安娜站起身,道:“我被平京大學聘用了。”
跟大衛不同,她說話的神態非常平靜,沒有一點引以為傲的樣子,反而像很為這件事困擾。
葉明曉在隊裡跟她關係一直不錯,便直接問道:“你怎麼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安娜歎了口氣,並不諱言:“這個時候,我哪有心去教什麼學生?”除了不明所以的江偉倫外,其他幾人了然:她的實驗應該到了關鍵時期,不過,考慮到實驗的密級問題,大家都沒就這個話題再問下去。
“那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嗎?”柳江濤啃了口饅頭,道:“動物植物專家都被派下鄉了,估計平京大學生科院也沒幾個活人了,國家還在繼續投人下鄉,肯定隻能找你們來現培訓幾個學生下去了。”
《新時代,我們在路上》那期節目之後,華國上下引領起了一股“上山下鄉,野外考察”的新風潮,這風潮尤其點燃了不少一腔熱血的大學學生的熱情。光是葉明曉一行在這裡演講時,就聽說過不少學生在打申請轉係,誌願進山為國奉獻。
不過,學校不是任誰報名都來者不拒的,不少學生連“體測”這關都沒過就被刷了下去。這反而沒有打消他們的熱情,這些被刷下去的學生開始像考研一樣,嘴裡叫囂著“二戰”“三戰”,一頭紮進了學校操場。
隨後國家推出了“生物知識短培計劃”,向全社會召集有時間的社會人員,鼓勵他們種植常見可食用植物,尋找變異規律。除了電視講座通識之外,平京大學的生科院還開設了夜班課程,召集學生為有意學習類似知識的居民作夜班老師。
就連葉明曉居住的小區這些天也來了幾個大學學生常駐,義務為居民解答相關知識。
“怎麼還越說越喪氣了呢?”李林看氣氛有點消沉,道:“安博士,你想想,你培育的這些學生出去了,萬一還能給你多找幾條一點紅來,現在的這些投入不就物超所值了嗎?”
“一點紅”是在J國時,幾個隊員看那條變異小蛇通體全黑,隻有額間一個小紅冠子似的紅點,就給它取了這麼個戲稱。
李林一說到這個,安娜麵上就忍不住露出了點喜色。
江雨詩眼尖,笑著問道:“看來安博士這裡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安娜謙虛地笑道:“這倒沒有,還要多謝林隊長及時送來了那些空氣,水和土壤的取樣,豐富了我們的實驗室參考數據。”
“實驗室建成了?”
安娜笑著點了點頭,還沒說話,一聲怪腔怪調的“林”搶先響了起來,大衛滿臉興奮,衝上來就要對葉明曉來個熊抱:“林,你簡直是個天才!”
葉明曉眼疾手快地彎腰躲過大衛,一把推開他:“你給我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