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佬夫人, 還是貧民窟乞丐, 隻要被執念和欲|望所控製,便會作出無數常人無法想象的蠢事。
就比如現在, 儲有鋒縮在一株白蠟樹上。以他棲身的那株樹為圓心,身周十米處站滿了人。
那些人衣飾不一,有男有女,均不約而同作出了一個相同的姿勢:右手豎過頭頂, 抬頭望天。
他們不說不動,維持這個姿勢已經有至少十分鐘了。
直到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穿過樹梢最頂端的那片枝葉, 那些人就像被解鎖了一樣放下手臂,嘴裡高聲吟唱著歌曲,乾癟的臉頰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他們吟唱的什麼, 儲有鋒不用聽就知道,無非是“感謝光明神賜予的光明”“最偉大的真神,請賜予我XXX”之類的話。
他沒想到, 布萊市的宗教氛圍會這樣濃厚。不對,應該說, 沒想到布萊市有這麼多人拋棄了原來的信仰,全身心投入到了光明神教中。
這種宗教氣氛濃厚到剛剛置身於此處,他們一行人就感受到了黏稠到寸步難行的窒息感。
那種無時不刻不存在著監視的感覺,一行人從未在其他地區感受過。
你能想象你的鄰居, 樓下小商店的老板, 對麵的小孩子, 甚至是路上經過的行人都在有意無意地窺探你嗎?
是的, 布萊市跟A國的其他地區不同,這個城市竟然還維持著基本的電力和城市運轉,包括商品的種類和城市交通的運行,都是最接近現在的華國的。
除了這些市民們要在每天的清晨捕捉早上的第一縷陽光,感謝光明神為他們帶來的陽光之外,這座城市裡的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陽光熾烈起來,樹下的人漸漸散去。輕風拂過,一條人影輕輕躍下樹巔。
儲有鋒沒在此時已變得空無一人的樹林停留,他一路躲避著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居所中已經有幾個人等候在裡麵。
“怎麼現在才回來?”
黑臉壯漢低聲抱怨著給他倒了杯茶。
“遇到了一點小麻煩,耽誤了一下。”儲有鋒不想多說,問道:“怎麼樣?老家的人什麼時候到?”
“洪都市發生暴|亂,老家的人被阻在那走不過來,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到。”答話的,是柳江濤。
屋裡人說的老家的人,其實就是指葉明曉那一隊人。
對於薩班市發生的變故,幾個人都在後來的聯絡中從葉明曉口中得知。而當時葉明曉一行人在抓住區德光後,又想辦法通過他聯絡上光明會的人,從而確定了光明會的總部就在布萊市。
等他們處理完薩班市的事宜,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幾天前,葉明曉通知布萊市的幾個人,說要南下跟他們會合,到時候來個直搗黃龍。
“那怎麼辦?”儲有鋒有些焦急:“我感覺地虎狀態不太對,萬一他有問題,我們就危險了。”
柳江濤倒還好,屋裡其他人大吃一驚:“你是說地虎被洗腦了?這怎麼可能?”
地虎是他們當中,上個月成功打入光明會入教的隊員。
能坐在這裡的,誰不是身經百戰,真正的有鋼鐵意誌,出類拔萃的戰士?
因此,這句話即使由儲有鋒說出來,仍然讓人不敢相信。
儲有鋒憂慮道:“這個我倒暫時不擔心。但是,他們每天對新入教的教眾實行全天候的洗腦式精神控製。而且他們使用的語言和藥物雙重控製,即使是戰士,也很難對抗成功。要做到讓對方相信,自己不投入感情進去是不行的。我就怕,對這種潛移默化的感染,時間久了,地虎的心境會不知不覺被汙染,要麼露出破綻,要麼被洗腦成功……”
儘管他說的話幾個人仍有些不可置信,但聽得出來,地虎的情緒可能真出現了大問題。
能把幾乎一個城市的居民洗腦成狂熱的信徒,足以說明光明教多擅於攻破人的心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