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Anecdote(1 / 2)

蝴蝶軼事 醇白 12630 字 11個月前

Ae:36.

十二月二十四日,周日,早上。

岑芙照常起床後把自己房間和樓下客廳餐廳打掃一遍。

因為起初商量租金的時候,景淮擔了大部分的費用,岑芙推脫多次都沒能勸動他平攤所有費用,所以平時就多做些家務,勤買一些日用品和果蔬,想報答景淮的照顧。

許硯談真的沒有騙人,他好像很忙,並不是很常過來住。

而景淮似乎每天都要睡很久,活動時間不定,她更是很少能在家裡和他碰上麵。

一來二去,岑芙好像跟獨居似的,一個人享用這麼大的平層複式。

巨大的酒杯玻璃牆映著她彎腰拖吸塵器的身姿,瓷磚是白金色的,稍微粘上灰塵就會明顯。

好在許硯談家裡的吸塵器和拖地機器人實在給力,家裡的地麵總是很乾淨。

岑芙直起酸澀的腰,疲憊地吭嘰一聲。

她抬起眼睛,盯著許硯談這麵酒杯牆,吃力地眯起眼睛,默默嘟囔一句:“沒事買這麼大房子乾嘛…”

就在這時,電視櫃那邊突然傳來滋滋的電流聲,然後許硯談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響起。

“又偷著罵我呢?”

岑芙嚇得手一哆嗦,拖把離手,啪嗒摔在地上。

她瞪圓眼睛回頭,看著電視櫃上的智能家用監控,差點忘了還有這玩意。

岑芙頂了頂下唇瓣,撅起嘴的表情昭然不滿,她撈起旁邊一塊抹布走過去,直接蓋在攝像頭上麵:“請你不要偷窺他人私生活。”

隨後那個被抹布蓋頭的監控繼續傳著他的嗓音:“脾氣這麼大?看兩眼不行?”

都沒見到本人,光是聽著這混不吝的帶笑語氣,就能把岑芙撩撥地渾身難受。

反正他看不見,岑芙不用掩飾自己難為情的表情。

想到自己在客廳和餐廳做彆的事的時候,他就可能在遠方監控另一端帶著玩味眼神打量著她…

岑芙半邊身子突然起了層疙瘩,小聲堅持:“…不行。”

“哧。”他樂了一聲,然後繼續說:“下樓吧。”

岑芙一愣,“什麼?”

許硯談坐在樓下車裡,車裡的暖氣給的很足,他單手扯開大衣的拉鏈,露出裡麵的衛衣。

他往方向盤前麵探頭,仰著視線,望七樓客廳落地窗的方向,對著監控語音係統繼續說:“明天他們不是要來過聖誕麼,不用買點兒東西?”

岑芙這才想起來,對哦。

明明剛在他這裡住了不到兩周,她一下子就認識了很多朋友。

起因是一周之前,那幾天一直連著下雪。

駱杭忙碌的航空實驗所就在他們小區附近,他忙得太晚,每天都忙到地鐵和公交停運,雪下得大他又恰逢感冒,他就索性不奔波了,到許硯談這裡借住兩天。

駱杭住在這裡的第二天,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咳嗽得停不下來,岑芙幫他一起在家裡翻找藥箱。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自己朋友病得這麼重,許硯談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岑芙本以為是他良心發現回家了,急忙忙去開門。

結果門一開,她卻看見了個女生。

女生穿著一件酒紅色的毛呢大衣圍著奶白色圍巾,杏核眼明亮又柔韌,看上去有些焦急。

在看到自己的瞬間,她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雲跡是駱杭的女朋友,因為擔心他感冒嚴重所以買了藥跑過來看望。

因為她心裡認定了這棟房子除了許硯談以外就是駱杭,不會有彆人。

所以當打開門的是個白白嫩嫩穿著居家服的小姑娘,雲跡一下子愣在門口。

眼前的岑芙穿著一身珊瑚絨的淡紫色居家服,似乎跟她年紀相仿。

黑發紮著,一雙清澈透底的鹿眸會傳神,鵝蛋臉白嫩,小鼻子小嘴,是讓人一眼見了就舍不得說硬話的長相。

“你……”雲跡想著是不是自己走錯了。

下一刻,她站在門口聽見駱杭在裡麵咳嗽的聲音。

雲跡轉而瞠了瞠眸子。

岑芙似乎懂了什麼,趕緊擺手:“哦,你彆誤會…”

她之前在書店打工的時候聽駱杭說起過自己女朋友,想來就是這位了。

岑芙給她敞開大門,聲音軟軟的:“你是駱杭學長的女朋友吧,請進。”

說著帶人進了家門。

正好這時候駱杭走到玄關,看見女朋友的瞬間原本被感冒壓得皺起的眉也舒展開,“怎麼突然來了?”

“我怕你身邊沒人照顧,你又不愛吃藥。”雲跡接過給岑芙找的拖鞋,“謝謝。”

駱杭看了看,感覺他有必要給介紹一下,拍拍雲跡的肩膀:“介紹一下,這是岑芙。”

岑芙微微笑著,跟雲跡頷首。

“人家住這兒,許硯談朋友。”駱杭含糊說著。

岑芙看他們倆之間眉來眼去的,不再當電燈泡,捧起自己的馬克杯說著:“我先回房間了。”

說著走上樓梯,這還沒上到二樓呢,那對情侶的八卦聲就傳到了她耳朵裡。

雲跡:“咋回事!”

“許硯談追的那個。”駱杭的聲音緩緩的。

“啊?還追著呢就拐回家了?”

“人家倒是願意接受他,算是合租。”駱杭輕哼一聲。

“這回算栽了,我沒見他在誰麵前那麼低三下四過。”

雲跡感歎:“哎唷,這才過了多久…”

岑芙聽著這些話,無奈地眼角抽動,隻覺得自己手裡的馬克杯都差點拿不穩了。

這對情侶……好歹等本人徹底離開了再聊她的八卦啊!

就這樣,岑芙就跟著駱杭認識了他的女朋友雲跡,在隔壁崇京航空航天大學比她大一屆的學姐。

今年的聖誕節在周一,幾個朋友就撮合著到許硯談這家裡一塊熱鬨熱鬨。

一開始定的是景淮,許硯談,她和駱杭小兩口,結果後來消息傳開了,纖纖一聽有熱鬨也要來,胖猴自掏腰包負責所有酒水,這才被許硯談同意參加。

這場小聚會一下子擴大到了七八個人的規模,哪怕大部分餐品都點外賣,但是他們還是要準備很多東西。

景淮一睡就不醒,麻煩他和自己一塊去超市是行不通了。

岑芙沒想到許硯談會趕回來特地接她去買東西,聽到他說下樓的時候,她屬實冷不防被撬動了心跳。

岑芙趕快換了衣服下樓,電梯下降的過程中,她不自覺地對著電梯裡的鏡子撥弄了半天劉海。

最後左右照了照,才出了電梯。

出了單元門,岑芙被冷風吹得往帽子裡縮了縮,一直在下雪,哪怕放晴了小區暗處的積雪也堆得十分壯觀。

她隨意那麼一抬眼,就看見毫不講道理就那麼霸氣地停在單元樓門前的黑色大G,比車更霸氣更不講道理的人就靠在副駕駛門邊。

下過雪的城市更清冷,更踏實。

雪花把所有的浮躁都扯下去,隨著融化融進地縫裡,白色和枯枝相配是冬天獨有的浪漫,潰敗的浪漫。

他的大衣似乎扔在了車裡,就穿著一身衛衣黑褲就那麼站在外麵,也不嫌冷。

冬日不見形狀的暖陽打在他漆黑的身上,將他的寬肩窄腰勾勒出針織的絨毛邊邊,黑色工裝長褲修飾長腿線條。

他靴子邊粘惹的那幾分雪跡,是整個人脫離虛假完美的生動一筆。

真像隻精瘦慵懶的黑豹子。

許硯談始終靠在車邊,依舊是往常那張沒表情的臉,不過他投過來的視線,盯她的視線。

永遠,比冬日的暖陽要烈。

岑芙被他看得發毛,還以為是自己太磨嘰了,趕緊小跑幾步到他麵前,“沒等太久吧。”

“久,”許硯談擺著一張臭臉緩緩道,挺像那麼回事的:“凍得我都動不了了。”

岑芙是最怕給人添麻煩的人,她“啊”了一聲,有些失措:“那,不好意…”

道歉的話還沒說完,麵前的人在頃刻之間低頭下來。

他溫熱的呼吸打碎了冬天寒冷的空氣,來到她麵頰之前。

岑芙瞬間住嘴屏住呼吸。

許硯談一改臉上的嚴肅,眼尾挑起,頑劣流露出來,“親我一口,補償。”

宛如投擲在沸水裡的溫度計,一股熱從腳底衝到頭頂,岑芙臊得抿起嘴唇,偏開頭要去拉副駕駛的門:“快,快走吧!”

怎麼一大早就耍流氓啊這人!

真想報警了。

他不慌不忙給讓開,哼笑一聲,慢悠悠地放狠話:“岑芙,回頭我真得找個機會治治你逃避話題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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