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Butterfly 我不想再寫(1 / 2)

蝴蝶軼事 醇白 12093 字 11個月前

Butterfly:60.

負責這次節目協助的是宣傳部的組長張瓦,歲數看上去三十五六,見著人就笑嗬嗬的,帶著後麵的幾個同事迎接他們。

“齊導。”他跟小組領導齊導握手。

九個人裡四女五男站成一排,都是年輕的檢察官,穿著製服精神抖擻。

猝不及防撞上他視線後,岑芙匆匆挪開視線,有些窘迫。

隨後,張瓦帶著他們進了準備好的會議室。

一行人在大氣寬敞的會議廳落座。

張瓦側身,伸手示意身後的年輕同事們,給節目組介紹:“這是我們九個監察部精挑細選參與這次協作的同事,你們都認識一下。”

張瓦說:“你們挨個,簡單做個自我介紹。”

他說完,忽然想到節目組的朋友可能並不是很了解檢察院內部的機關職能,而這次的節目又是按照不同檢察部分類內容,於是他補了一句:“這樣,你們順便介紹一下自己部門的基本職能,我們迅速熟悉。”

“從一檢開始。”

岑芙一眼掃過去,視線裡離自己最遠的,坐在張瓦旁邊的許硯談單手撐著桌麵站起來,他站姿沒那麼板正,卻未損耗他態度裡的正經:“第一檢察部,許硯談。”

他嗓音不大,也能讓所有人聽清楚,語氣緩慢又不拖遝:“一檢負責審查的案件主要涉及危害國家安全犯罪、邪|教類犯罪、重大人身傷害類犯罪、毒|品犯罪、詐騙犯罪等。”

組裡有個活潑的年輕女同事,本來就好事兒,又有些花癡,許硯談一說完,她緊著鼓掌,啪啪啪的聲音響徹會議室。

弄得大家很尷尬,紛紛跟著鼓掌。

岑芙有些沒納過悶來,就沒動手,等她掃了一圈再望向許硯談的時候。

又被他灼灼又直白的視線攫住。

唇瓣隨著驟然的緊張下抿,岑芙清澈的眼瞳倒映著他的身影,還有那張臉。

她眼看著,許硯談看著自己這邊,幾不可察地挑動了下眉梢。

很淺。

岑芙平穩地挪開視線,假裝沒看他,跟著鼓掌。

許硯談頷首,坐下。

下一位起身,是位年輕的小姐姐檢察官,“大家好,我是二部的曹雯,第二檢察部主要負責的案件涉及職務犯罪和經濟犯罪檢察…”

伴隨著節目組的掌聲,後麵的人緊隨其後介紹自己。

“我是第三檢察部的……”

……

會議開的時間不短,主要圍繞著他們節目每一期的大概選題,檢察院這邊線上通過了選題,但是線下會議的時候還是要做一些修改和補充意見。

之後就是涉及每一期的人員分配,包括節目組需要檢察院的夥伴們做出的配合和協同工作細節。

因為涉及出鏡,所以這次選出來的這幾位檢察官都是精神麵貌良好,能夠代表檢察院新一代風貌的優秀代表。

不過就他們自己開玩笑,也說是因為師傅們都比較忙案子,抽不出空來。

等散會的時候,岑芙都快直不起腰了,本來開會就是件體力活,而且又跑到檢察院這樣嚴肅莊重的場所,她更是正襟危坐。

從洗手間出來,她一手打開水龍頭,一邊活動著頸椎,對著鏡子,累得蹙眉皺鼻的。

洗手間隔壁就是茶水間,隔著一層薄薄的牆壁,又都敞開著門,所以隔壁交談的聲音直接就傳到了這邊。

本來岑芙還沒在意,不過越聽,她越覺得說的是許硯談。

於是悄悄把水龍頭關上,默默豎起耳朵聽牆角。

“聽說那位可厲害…”

“怎麼怎麼,我隻關心能不能加到他的微信!”

“哎,你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

岑芙挑起雙眉,辨彆出了這兩道聲音是自己節目組的女同事。

“聽說他是公派碩博,就是國家從重點高校抽出來重點培養的那種。”

“南城政法大和外國名校的聯合碩博,法學那麼難讀,楞是三年搞定。”

“他家境不錯,學了法去做個律師什麼的其實更好,現在要求多嚴呢,但他非要進公,就從基層做起,就是很基層的單位,兩年升到市檢察院。”

“厲害是厲害,不過就是有人笑他太擰了,好像沒什麼晉升心。”

岑芙原本舒展的神色又染上複雜,心中生疑:為什麼?

對方也在下一秒問出:“這是為啥?”

“不知道,就說簡單的案子不搞,專跟那些老大難的案子磕,搞不好就被領導批評。”

“以他的能力,換個路子沒準還能往上走走,才二十八啊,年輕著呢。”

聽到這裡,岑芙靠在牆邊,心裡浮起一個念頭。

那就是:許硯談本就是一個喜歡挑戰困難的人,征服難案,比晉升什麼的對他而言更有成就感。

可是,下一秒她又自我否定。

或許有這樣的原因,但一定不全是因為這個。

因為許硯談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輕氣盛,狂妄恣意的他了。

岑芙後背抵著牆,環胸深思。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潛意識地開始關心許硯談的行為。

“喲,嚇我一跳。”這時候,進來衛生間的人看見她藏在這兒發呆的岑芙,被嚇了一跳。

岑芙趕緊回神,悻悻道歉,趕緊低著頭逃出衛生間。

……

在檢察院的食堂用完了豐盛的午飯,他們簽了保密協議,領了近期進出檢察院的臨時通行證,下午開始工作。

正式錄製要在明天開始,因為要留給檢察夥伴們背台本的時間,所以今天他們要把一整個係列的節目定妝照拍了。

岑芙二十二歲本科畢業,但實際上很早就進圈務工了。

那些年家裡的錢快用光,她必須在學習的同時出去打工補貼家用。

岑芙在劇組裡什麼活都乾,從一開始的場工,後勤,到後麵的後期宣傳,人設團隊,她什麼都做過,所以這些經驗也成為了畢業就能進入周導團隊的原因之一。

進入周導團隊僅僅用兩年,憑自己實力從一個人設組裡隻負責設計穿搭妝容的人設,到最後團隊裡參與選角和指導的副導演,在自己專業方麵眼光獨到,柔中雷厲。

岑芙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岑芙,那些曾經說她軟弱可欺的人,如今看見誰不得稱她一句都市獨立女性呢。

不過進了電視台的節目組,自然不會一上來就給她很高的職位。

岑芙站在化妝間,看著自己手裡的這些化妝用品,摸著化妝刷的筆杆,微笑著不禁覺得久違熟悉。

她也無法解釋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退出電影製作行業,放棄了高薪的團隊。

或許是在某個夜晚她微醺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這五年來一直都沒為自己活。

爸爸還在的時候,為爸爸活。

爸爸走了,為團隊活,因為夥伴們都說需要她,她推脫不開。

可是她忽然發現自己忘了,自己為什麼一開始不管被何芳華打罵都要學這個專業。

可以說是猶豫許久,也可以說是一時腦熱。

就有了她現在這樣從頭開始的勇氣。

臨時化妝間外麵的門被敲響,她斷掉思緒回頭,“請進。”

幾個檢察官夥伴走進來,挨個等著讓她化妝整理儀容。

在幫他們化妝的時候,岑芙發現在檢察院工作的這些夥伴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一板一眼,工作之外他們就如現在二十六七的年輕人一樣,聊著熱議的話題,偶爾會來兩句抱怨工作累的話。

但是她發現了,在這裡的人,尤其是年輕人。

無論嘴上說著什麼,眼裡一直有光。

送走最後一位化完妝去拍攝的夥伴,岑芙收拾著東西,而後,她聽見安靜的化妝間裡響起有些輕而遠的腳步聲。

岑芙握著化妝刷清理,眼睫顫動,沒有抬頭,因為她知道是誰。

隻剩一個人還沒來了。

許硯談站在門口,看著遠處站在化妝桌前的岑芙的背影,單手關上門。

聽見化妝間的門關上的“嘭”聲,房間空氣停止對外流通,岑芙頓時心悸,倏地回頭。

許硯談後背靠著門板靜靜與她對視。

身著正裝,在隻有她的空間裡放鬆了自己在外繃緊的弦。

他稍稍上抬的下頜,勾動眼尾的微動作。

是片刻的放鬆,更是她時隔五年越過時間捕捉到的熟悉。

兩人的對視作燃料,說不清的濃鬱氛圍在封閉的房間裡蒸騰而起。

岑芙放輕自己所有的舉動,隻怕被他觀察剖析。

她稍咽了一下喉嚨,抗拒的意思在語氣裡很是明顯:“關什麼門,打開。”

“你確定?”許硯談挑眉,沒多說。

付之一笑的眼神卻已經告訴了她所有暗語:我不保證不會說出外人聽不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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