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霽成在各個方麵都很適合她。
可是。
岑芙摁下眼前電梯的一樓按鍵,思緒也偏轉了方向。
周霽成對她而言,到底是合適,還是將就?
是統籌各方麵都是最喜歡的人選,還是…不願再觸碰許硯談那根刺的退縮?
她步入電梯,等待登上12樓,盯著屏幕上升的數字發呆。
在腦內問出自己這些問題的時候,岑芙就已經有了答案。
顯而易見。
叮——
岑芙走出電梯,拖著疲憊走向自己家的大門。
就在她低頭在包裡掏鑰匙的時候,身後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還沒等岑芙回頭,一股強勢的力氣攥住她的胳膊。
天旋地轉一瞬之間,岑芙眼眸撐大,被許硯談拽進他的家門。
嘭!!
房門撞上,樓道恢複安靜。
岑芙驚嚇有餘,再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陷入了他的領地。
身後抵著玄關櫃,身前是他強勢的壓迫感。
房間很暗,他一盞燈都沒有開。
隻有客廳落地窗外微弱的光,彌漫到這裡,勉強讓她視物。
他在玄關櫃上擺了香薰擺件,是很高級的木質香調,濃稠了空氣。
岑芙抬眼,撞上他在黑暗中發亮的眼眸。
如狼似虎,情緒偏冷。
明明沒有激烈的動作,可兩人的呼吸卻不約而同地變促。
他的右手捏在她的腰上,一手可握,隔著衣服滾燙了岑芙的肌膚。
力度越來越大,直接越過了該克製的邊界。
岑芙掙脫開他視線的束縛和蠱惑,開口質問:“你乾什麼。”
許硯談左手撐在她頭頂的櫃門,整個人以俯身的姿勢,本就與她近在咫尺,許硯談開口前,更近了一分,把聲音壓得更低:“去見誰了?”
岑芙手有些顫抖,她握緊拳。
許硯談一定是看見什麼了才會這麼問,她蹙眉:“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剛說完,呼吸一滯,因為許硯談直接偏頭湊近,幾乎是停在了接吻的距離。
“他找你說什麼了。”嗓音發啞,繃著情緒。
岑芙的呼吸逐漸急促得明顯,她咬緊下唇,想抬手推他。
她剛伸出手,許硯談就立刻握住。
兩人的手相握,少些繾綣,多的是她的戰栗和他的焦迫對撞。
許硯談隱忍著精神的疲憊,將額頭抵著她的,像是哄勸又像是懇求:“岑芙,彆選他。”
“彆跟他好。”
岑芙的眼底忽然有些熱,不知為何。
情緒已然攻到臨界點,許硯談一點點將自己的鼻息擠進她呼吸的領域,用鼻尖和嘴唇去靠近。
他這樣沒完沒了的人,一旦越過了邊界,隻會得寸進尺的想要更多。
就在許硯談的嘴唇即將碰到她的唇瓣的時候,岑芙突然爆發了難以控製的急促呼吸,喘息嘶啞,有些嚇人。
許硯談愣住了,就見她渾身開始不由自主的神經性顫抖,蹲下身哭著喘氣。
他立刻退後一步,蹲下去伸手扶她。
岑芙立刻揮開他的手臂,喉管在變窄,有種即將窒息的感覺,眼淚一直掉,話語破碎:“彆,彆靠近,近我…”
“彆,彆碰我…”
原本繾綣的氛圍被冷酷地打斷,岑芙終究還是在他麵前露出了最不想露出的模樣。
無論許硯談說什麼,她都哭著搖頭,抽抽噎噎地說著沒事。
她脆弱又應激的劇烈反應落在許硯談眼底,狠紮了他的心,驟然雷電般的疼。
他伸到半空的手,僵在了那裡,無法再接近。
周霽成晚上對她說的話在岑芙耳畔回響。
【你自己都知道,有關他的所有,你都已經無法再靠近。】
自從離開崇京後,岑芙就患上了對那件事,對有關於許硯談的一切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隻要想到他,或者想到有關他的事,岑芙就會不自覺地顫抖,畏懼,甚至惡心流淚。
因為許硯談對她來說,就代表著幸福。
她已經畏懼了幸福,恐懼靠近它,擁有它的那種感覺。
一開始岑芙和他接觸時身體的反應還比較穩定,她本以為症狀緩解了。
可剛剛被他抱在懷裡,甚至接吻這樣過於親密的舉措即將發生的時候,岑芙的PTSD還是發作了。
心坎成了魔,永遠的橫在了她走向許硯談的這條路上。
紓解不了,也逾越不過去。
*
隔了兩天。
岑芙約了周霽成下班的時間。
不管她和許硯談如何,她都要先明確回絕周霽成的告白。
她不想將就,這對周霽成也並不尊重。
她去周霽成在的地方找他,他與朋友在一家茶館敘舊,兩人彙合。
茶館開在街道裡,這裡狹窄不好停車,周霽成的車停在馬路對麵。
兩人一邊聊一邊等待路燈。
行人道的路燈變綠,兩人往馬路對麵走。
就在這個時候,岑芙聽見汽車的轟鳴聲,她偏頭,看見右側隔著十字路口對麵的一輛無牌越野車看見紅燈卻沒有停下,速度非常快像是把油門踩到了底。
正橫衝直撞地衝他們而來——
岑芙看見它的瞬間隻有一個念想:司機想要了他們的命。
可是麵對危險身體卻不能靈光地作出反應,就當岑芙嚇得渾身毛孔驟開,瞳孔猛然放大的瞬間。
周霽成突然摟住了她,帶著人猛地往馬路對麵撲著倒地。
無牌越野車沒能得逞,直接開過,留下一串白煙。
周霽成全程把岑芙護著,她磕倒在地:“呃!”
腦後被他的手掌護住。
她聽見一聲□□撞地的悶聲,岑芙暈乎乎地撐著地趕緊轉身。
周霽成難得露出略有猙獰的表情,半倒在地,擦破流血的胳膊和額頭印入她眼簾。
刺到了岑芙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