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不是鐵做的,一直這麼累怎麼可以。
許硯談本來就是耍無賴的,一聽她這麼說,直接靠在她頸窩處,十分不滿地壓低聲音:“不做怎麼睡。”
岑芙臊得耳後散熱,打他的肩膀,“流氓,就該累死你。”
“行啊。”
他笑。
“讓我累死在你身上。”
“……”
*
車子行駛在回家的路上,車裡播放著歌單,岑芙本來想眯一會兒,而後想起了什麼,左看看右看看,跟開著車的許硯談提議:“回頭你抽空陪我看看車吧。”
“我想置輛車。”她說:“總讓你這麼接送總歸有不方便的時候。”
許硯談從沒覺得麻煩,而她也沒有覺得叨擾。
隻不過兩人都有車,等到時候總歸是多一個選項。
許硯談目視前方,對她想自己開車出勤的想法沒有作出任何反對:“車倒不用買。”
他屈指敲了敲大G的方向盤,“這車停車位旁邊那兩輛車你看見沒。”
岑芙回憶:“一輛白色越野,一輛銀色的跑車?”
“嗯,都是我的。”許硯談繼續說:“回頭挑一輛開。”
“哦…”岑芙點點頭,想了一會兒,卻還是說:“可我還是想自己買一輛。”
許硯談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裡無奈,扯了扯唇線,半笑不笑噎她一句:“倔勁兒的。”
“我是覺得家裡這麼多車,你再買,沒必要。”
“上班就開那輛白的吧,油錢保養錢你出,車給你開。”
岑芙聽著他說的這些,也確實有理,畢竟錢要花在刀刃上,車子這東西就是個交通工具,她也沒必要太固執己見。
畢竟現在許硯談對她而言,是可以全副依賴的人。
她點頭,答應下來:“那就這樣。”
……
隔天就是跨年夜。
許硯談確實聽她的話,典禮那天晚上回去以後兩人洗漱完就休息了。
不過,岑芙倒是有些後悔。
就不該讓這個人休息太好了,前一夜儲存的精力,最後全在跨年夜撒在她身上了。
從許硯談定了家附近的餐廳吃跨年餐的時候,岑芙就已經接收到了今夜的邀請和暗示。
任何節日都能成為他蓄謀胡來的借口。
分開和積攢五年的‘賬目’,他真是在一筆筆跟她好好清算討要。
天地之間有時不能靠高低來判斷地位。
就像人們總以為天空浩瀚,當天空騰躍的時候,下方沉穩的大地看似被淩駕著,實際上。
大地那粗糙的指腹,控製著天空腰部的雲團,也控製著天的一切情緒。
許硯談一句“樓上雅間兒就坐”,釀成了昨晚的胡鬨。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嘗試,但混沌之間,岑芙一低頭,看見他灼灼烈烈的眼眸。
他明明是愜意地仰視著她,精神上,已經將她壓控在底了。
就連這場戲劇最高點的橋段,什麼時候演,什麼時候來,都是他一手執導。
許硯談的一個伸手,找準,摁下。
窗外跨年倒計時的煙花在夜空綻開。
岑芙的跨年夜轟然間——結束。
……
脖頸間圍著的圍巾抵擋著寒風,實際上裡麵的皮膚早已因為難以控製的回憶回味沁出一層汗。
她忽然覺得今年冬天比往年都熱。
岑芙趕緊抬頭,遠遠眺望隔著自動鐵柵欄門裡麵的檢察院,強迫打斷自己緋色的回想。
紅牆金字——為人民服務,位於進去以後最正中間的位置。
1月1日元旦這天,許硯談一早就去檢察院加班了,說是想起還有東西沒處理完。
岑芙睡得昏天暗地,根本沒力氣管他,下午才醒,醒了就過來接他下班。
因為今天說好了晚上去師母那裡吃飯,師母打了好幾次電話約他們,因為他們工作忙,就一直約不上。
岑芙還問了許硯談新年要不要去師父那看一眼,擺點東西。
許硯談沒讓去說師母會照料,他們畢竟算是外人,固定的日子去看一看就行了。
何況師父那人又是個好清靜的,就算是在地下,也會煩他們總一趟趟跑。
岑芙等著他,把臉縮在圍巾裡,跺了跺腳。
穿的鞋再厚,也抵不住地麵的寒氣從鞋底往上鑽,凍得腳都有點發麻。
保安室執勤的小哥認得岑芙,因為之前拍節目的時候天天進進出出也就熟了。
他看見她在外麵,推開玻璃窗問她好幾次要不要進來坐會兒,彆站在大冷天裡。
岑芙擺擺手,笑著說不用不麻煩。
這時候許硯談剛好從外麵出來,長腿邁的步子大,走路帶風,瞧見執勤小哥隔著窗戶跟岑芙搭話,伸手懶洋洋指他,揶揄:“小心點兒,彆暖和得屁|股開花。”
言下之意:就顧著自己舒服,不叫你嫂子進屋等。
“許哥!真不賴我!”執勤小哥很無辜,然後笑著跟他們說:“二位新年好啊!”
岑芙笑嗬嗬回了一句,跟他告彆後被許硯談領走了。
許硯談一摸上她的手,瞬間蹙了下眉頭,瞥她:“我再晚點兒出來,你人還不得僵在外麵。”
“我沒覺得冷。”岑芙順勢把手整個團在他掌中取暖,又讓他慢點走。
她腿和腰還酸著…
“我們要不要買點東西帶過去,空手去吃飯不好吧。”
“買了,茶葉,點心,肉蛋奶。”
“你再想想。”
岑芙思索片刻:“差不多了,再去市場買點海鮮,今年海鮮很貴的,我怕師母舍不得自己買著吃。”
“成。”他悄然瞧她,心中翻然,另一手抬起來揉揉她頭發。
“我媳婦兒就是貼心。”
岑芙瞪他:“許檢,請你嚴謹稱呼。”
又占便宜。
許硯談不以為然,拖長音帶著她回憶:“不讓叫老婆是麼——”
“可我怎麼記得昨晚上有人一聲聲……”
那個含著曖昧意味的稱呼還沒從許硯談嘴裡溜出來,岑芙就跳起來捂他的嘴,“許硯談!閉嘴!”臊得臉在這冷天兒裡說紅就紅。
求饒的時候誰還顧得了那麼多!!
*
師母說要包餃子吃,一想起餃子,岑芙坐在許硯談車裡就不禁有些感傷。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師父出事那天,也是說去家裡吃餃子。
這頓餃子,最終還是一直沒吃上。
岑芙偏頭,看向開車的男人,毫無前兆的來了句:“我覺得今天的餃子肯定會很好吃。”
許硯談心情不錯,手指跟著車內音樂鼓點一下下點著方向盤。
他聽著,眼尾略帶弧度。
“嗯,那就多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