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林崖香,神君能不能……治好他?”顧渺猶豫著說道,他也知道這件事恐怕有些強人所難,所以一說出口便用手指扯著自己的衣裳,表情也有些緊張。
林崖香?楚雁來第一反應就是不行,而且口中也沒個把門的,直接便說了出來。
“你若是有其他要求倒也能滿足你,可這一條我不答應。”楚雁來心裡動了氣,卻隻能按捺著不要撒到顧渺身上,“他想強迫於你,你竟然還要治好他。”
當時若不是小美人攔著,他能立刻把這個林崖香挫骨揚灰!
“可他是南梁的希望。”顧渺理了理衣服低頭說道。“南梁將帥之材本就稀少,若是沒了林崖香,北境敵軍來犯,朝廷恐怕連個像樣的將軍都派不出。”
“雖說我討厭他,不喜歡他,可他畢竟於南梁有用,不如先留著他。”
顧渺小心翼翼的看了楚雁來一眼,然後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像是走丟的小奶娃扯了扯大人的衣袖。
楚雁來感覺自己整條龍都被軟化了,他甚至能通過龍紋感知到顧渺依賴的情緒,再加上小美人說不喜歡甚至是討厭林崖香,他心裡倒也舒服了許多。
所以——
“救他那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救命可以,廢掉的那東西是救不回來了,讓他回去當個女將軍吧。”楚雁來氣鼓鼓的答應下來。
“好好好。”顧渺生怕他反悔。
不過他也十分懷疑,懷疑楚雁來是嫉妒林崖香能“站起來”,所以故意不給林崖香治下半身!
楚雁來答應下來顧渺的要求後便直接帶人去了天牢。當晚南梁皇帝便會宴請顧渺,他們的時間自然是不多了。
南梁的天牢在京城的城郊,由軍隊監管者,若是普通人想要進去則難如登天。幸而楚雁來有隱身術,直接縮地成寸帶顧渺進去。
天牢關押的大多都是皇親國戚或者要犯,裡邊的條件倒不至於太過於差勁,卻也算不上好。
一進天牢便有一股空氣不流通的黴味,地麵上臟兮兮的,落著一層厚厚的塵土,一踩一個腳印。
國師正靠坐在牆角,臉色灰敗黯淡,身上衣服上沾滿了灰塵,一身狼狽之相。
楚雁來站在不遠處,解除了顧渺的隱身術,讓他過去同國師說話。
顧渺第一次見到這樣狼狽不堪的國師,心裡的訝異幾乎都要直接表現出來。在他的印象之中,國師一直都是衣冠楚楚彬彬有禮的,從來都不會有儀容有失的時候。
大約是聽到了腳步聲,國師低著的頭緩緩抬起,呆滯的注視了一會兒顧渺才反應過來來者是誰。
“你……怎麼會過來?”國師的聲音沙啞,語氣卻是驚詫的。他完全想不到顧渺會過來,畢竟他們二人之間向來都不和,費儘心機過來探望他又有什麼用呢?
過來炫耀嗎?
顧渺往前一步,眼神裡什麼情緒都沒有。
害他這樣淒慘的人如今不需要他動手就已經變得更加淒慘,他實在沒什麼心情去趁人之危。
他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聽說……在我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國師便說我的出生是妖異之兆,便已經定下要我有朝一日獻給惡龍,是嗎?”顧渺聲音平淡,一字一句的說道。
但是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戳在顧渺的心口。
“是。”國師冷笑一聲,臉色隻是驚訝了一瞬便恢複如常。“沒想到你竟然知道了,恐怕是顧宵那個蠢貨告訴你的。他一入宮,看你的眼神就不大對,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壞我好事!”
原來顧宵還算是幫了他一次……顧渺心中微動,但是他仍然記得此次的來意。
“你為何說我是妖異之兆?”顧渺輕聲問道,但是急切的語氣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明明不是妖怪,憑什麼……說他是妖怪!
誰知到這個時候國師也不肯低頭,反而冷哼一聲。“你就是妖孽!我隻恨自己貪戀權勢太過於大意,竟然被你扳倒!”
“你憑什麼這麼說!”顧渺心中一激靈,情緒也激動起來,白皙得過分的臉頰也被氣出紅暈。
他腦海裡的聲音告訴他是紫微星降世,就算他不是什麼紫微星,也不會是什麼妖孽,怎麼可能會危害南梁!
他明明是父皇母後的孩子。
他明明……比任何人都熱愛這個養育他的國家。
“你在說謊。”顧渺竭力想要平複自己的情緒。“你之前還告訴所有人祭祀之舞是龍族獻祭之舞,其實是龍族的求……其他用途的舞蹈!你說的都是錯的!”
他慌不擇言,差點連求歡舞都說出口。
這樣的話若是說出口,那他同楚雁來的關係……
緊接著,顧渺聽到了一聲楚雁來的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