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離世已久,魏泓生母蕭氏也已故去,整個秦.王府隻有魏泓和姚幼清兩個主子,姚幼清自然也就不用去給長輩請安。
她像以往一樣睡到自己慣常起身的時間,在瓊玉和周媽媽的服侍下洗漱一番用了膳,然後便坐到正屋裡接受了王府下人們的拜見。
秦.王府的下人不多,內宅婢女更少,還大多都是做粗使活計的仆婦,有頭有臉的年輕婢女隻有三人。
“奴婢寒青。”
“奴婢赤珠。”
“奴婢楚嬿。”
他們分彆報了自己的名號,周媽媽的視線卻在落到楚嬿身上的時候一頓。
不是因為隻有她還保留著自己的姓氏,而是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楚嬿的身量比其他婢女都要高一些,容貌也更加出挑,即便跟彆人一樣低眉順眼地站在那裡,看上去也更為顯眼。
她似乎察覺到周媽媽在打量自己,眉眼稍稍抬了抬,但很快便又低了下去,沒有做出什麼不得體的舉動。
一旁的赤珠卻輕笑一聲,不等周媽媽開口便主動說道:“楚娘子是王爺的通房,雖然進府才兩年,但是比我們都更得王爺的寵愛呢。”
寒青聞言眉頭微蹙,伸手扯了扯赤珠的袖子,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王妃麵前多嘴。
赤珠卻不以為意,撇撇嘴等著看熱鬨。
全府上下隻有這麼一個通房,新進府的王妃一定不會喜歡,今後還不定要怎麼為難她呢。
何況昨晚大婚之夜王爺都沒在正院留宿,這姓楚的卻早早已經近了王爺的身,王妃心裡的怒氣肯定更要發在她身上了。
楚嬿自然知道赤珠的用意,轉頭淡淡瞥了她一眼,雖未說話,但那模樣已經讓赤珠很是不悅。
她等著王妃為難她,可那稚氣未脫的小王妃卻隻是好奇地看了楚嬿幾眼,什麼都沒說。
倒是她身邊的周媽媽嗬斥了一句:“王妃麵前豈容你多嘴?念在你是初犯,如今又是王妃新婚之際,罰你三個月的月例!再有下次,便不是這麼簡單了!”
這話自然不是對楚嬿說的,而是對赤珠。
赤珠一愣,張嘴便要反駁什麼,被寒青再次拉住,一個勁的使眼色。
她這才想起此刻麵前的是先帝賜婚,王爺明媒正娶的秦王妃,而不是彆的什麼人。
她反駁的話隻能咽了回來,繃著臉不情不願地屈了屈膝:“奴婢知錯!”
周媽媽不再理會她,代姚幼清訓了一番話便讓眾人散了。
赤珠離開正院後忿忿地回頭瞪了一眼,嘟囔道:“擺什麼王妃架子?王爺昨晚都沒在這裡留宿,若換做是我就老老實實關在屋裡不見人了!還不夠丟臉的呢!”
寒青皺眉:“你彆再胡鬨了,王妃就算再不受寵,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要上玉碟的。崔大人昨日不還叮囑咱們要好生伺候,萬不可怠慢了?你這般行徑若是被崔大人知道,便是王妃不罰你,他也是要罰你的!”
赤珠在王府伺候了也有些年頭了,知道崔顥平日雖然待人寬和,但麵對犯了錯的下人也絕不會姑息,隻得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另一邊,楚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丫鬟綰兒關上房門,確定沒人能聽到之後才抱怨道:“赤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娘子你為了見王妃連首飾都沒戴,還特地穿了跟他們一樣的婢女衣裳,就是不想讓王妃注意到您。”
“她倒好,專門在王妃麵前點出您的身份,想讓王妃嫉恨您!”
楚嬿名為婢女,實際上從她入府的那天起就沒人把她當婢女使喚過。
她不僅有自己的院子,還有下人伺候,應季的衣裳首飾從來不缺,也不用做任何差事,與其說是通房,倒更像是個妾室。
魏泓向來不近女色,唯獨當初把她收了房,這讓赤珠這個在王府伺候了多年,且相貌身段都不算差的人很是不忿,一直看她不順眼,所以今日才會故意在王妃麵前挑撥。
“您雖然是王爺的通房,但從來沒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辱過誰,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找您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