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魏泓隻有以前在宮裡的時候才這麼讓人伺候,後來來了封地,自己經常在戰場和軍營裡跑,早沒那些麻煩的習慣了。
但剛剛見到姚幼清之後,他鬼使神差地就站在衣架邊張開了手。
這是姚鈺芝嬌生慣養的女兒,一看就沒做過這種事,動作有些笨拙,換做其他下人早被他嗬斥到一邊去了。
但現在他卻覺得這樣慢慢來也挺好,低頭看著她幾乎貼在自己胸膛的發頂,聞著那因為彼此靠近而傳入鼻尖的熟悉幽香,一點也不著急。
她真的太瘦了,因為臨睡隻穿著一身單衣就更顯單薄,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感覺稍稍用力就會折斷。
偏偏在這纖瘦之餘,身體又因女兒家的成長而產生了一些變化,衣襟微微隆起,有不明顯卻也不可忽視的曲線。
魏泓抬起的手稍稍收了收,做了個合攏的手勢,隔空估摸著她成長到了什麼地步,視線漸漸凝在那一處收不回來,直到女孩抬頭才也跟著抬起頭來看向彆處。
外袍褪下之後,他讓人打了水進來準備沐浴。
下人把水打好便又被他遣退出去,他則抬腳走進淨房,沒有關門,等著姚幼清跟剛才一樣自覺地跟過來伺候他。
可是女孩子到底是臉皮薄,在原地踟躕許久也沒有動。
魏泓等了半天等不到人,也知道這確實是太為難她了,隻得又走回去關了門,自己沐浴。
姚幼清見他沒有勉強自己,深深地鬆了口氣,吐了吐舌頭轉頭去看小可愛,卻發現小可愛不知為何正在房中焦躁地走來走去,口中還時不時發出一陣低低的嗚咽。
“你怎麼了?”
姚幼清問道。
小可愛汪汪叫了兩聲,似乎想表達什麼,奈何人狗語言不通,姚幼清根本就聽不懂。
它在房中越發焦躁起來,口中嗚嗚不停,等淨房那邊傳來動靜,房門打開裡麵的人走出來的時候,整隻狗都僵住了,然後飛快地躥到自己的窩前,叼著自己的窩就往門口走。
奈何它狗小窩大,這動作對它來說著實有些難度,扭著身子連拖帶拽半晌才把自己的狗窩拖到了門口,然後轉身撓門。
姚幼清這回看明白了,它是想出去住,不想再住在這間屋子裡了。
她對魏泓尷尬地笑了笑,小聲解釋:“小可愛可能是跟我住慣了,不習慣屋子裡忽然多出個人。”
魏泓沒說話,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小可愛立刻從門檻跳了出去,又轉頭來叼自己的狗窩,那狗窩卻被門檻卡住了,它扯了半天沒扯動,還是周媽媽低頭看到了給它拽了出來。
狗和狗窩一出門,魏泓便又把房門關上了,一句話都沒多說,拉著姚幼清走回床邊:“睡覺。”
說完便吹熄了房中燭火。
姚幼清睡覺習慣留一盞昏暗的夜燈,但他卻將所有燈全部熄滅了。
房中陷入黑暗,她摸著黑坐了下來,正想問問他習慣睡哪邊,就聽黑暗中男人的聲音沉沉傳來:“去裡麵。”
姚幼清點頭,脫了鞋躺到床的內側,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進了被子裡。
魏泓在她身邊躺了下來,蓋上他們提前準備好的另一床被子。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兩張被子,看著帳頂發呆,彼此都有些緊張,誰也沒有立刻睡著。
黑暗讓人的感官下意識敏感起來,眼睛為了看清東西而努力適應這樣的環境,耳朵為了聽清聲音不自覺地豎起,就連鼻子也比平常靈敏許多,不自覺地輕嗅來自身側的淡淡幽香。
魏泓的身體在這幽香中又開始燥熱起來,原本還能勉強克製的心緒漸漸躁動不安。
他稍稍挪了挪身子,皺著眉頭道:“用的什麼香粉?以後不要再用了。”
姚幼清微怔,然後低聲囁嚅:“沒有用香粉……”
沒用?
“那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
女孩子因為他的話縮了縮脖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擋住了半張臉,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雖然因為黑暗他看的並不真切,但還是覺得她應該是臉紅了。
“我……我小時候生來帶香,所以娘親就想給我取個乳名叫香兒或者香香。”
“但是爹爹覺得俗氣,就……就給我取了個乳名叫凝兒,意為……凝香於骨。”
她說著又把被子拉高了一些,小聲嘟囔:“要我看還不如直接叫香兒呢。”
魏泓看著她露在被子外麵的兩隻眼睛,因為羞怯而微微閃動,睫毛如同輕羽,撩的他心頭一顫,呼吸瞬間凝滯。
“凝兒……”
他跟著重複一句。
“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