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宇恍然,沒再提這件事,躬身退下給姚幼清煎藥去了。
一日後姚幼清才醒,醒來後滿目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婢女見她醒了,大喜,邊笑邊往外跑:“公子,王妃醒了!”
公子這個稱呼讓剛剛醒來的姚幼清想起了自己暈倒之前的畫麵,頓時遍體生寒,想要坐起身來逃走,才剛剛撐起身體卻又因體力不支而倒回床上。
這檔口連城已經在婢女的引領下走了進來,見她想要起身趕忙道:“王妃剛剛大病一場,身體還未痊愈,就不用起身相迎了。”
姚幼清:“……”
連城見她一臉懵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好好歇著,我真的不是壞人。”
“之前劫走你的那些人除了領頭那個,其他都不是我的人,是我那部下背叛了我,這才發生了這樣的事。”
“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我這裡出了紕漏,所以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因此才一路尋著他們的蹤跡追查你的下落,在那條河邊遇見了你。”
他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女孩並未立刻相信,仍舊忐忑而又戒備。
“既然你能找到我的蹤跡,為何不告訴靖遠軍,讓他們幫著一同尋找?”
如果他告訴了靖遠軍,或是隨便一個能跟王府聯係上的人,現在在她身邊的肯定就是她熟悉的人,而不是連城他們了。
既然那些人都不在,隻有連城的人在這,就說明他可能根本就沒通知王府,那他說的話就很可能是假的。
連城向來滿嘴跑馬,胡話張口就來,卻因沒想到女子的反應這麼快而被噎了一下。
事實上他為了不讓靖遠軍的人比他早一步找到姚幼清,不僅沒有聯係他們,甚至故意破壞了趙伍他們留下的痕跡。
沒想到才說了幾句話,就險些被女孩拆穿了。
算起來他這是第二次被她噎到了,上次是因為她的耿直,這次是因為她的機敏。
連城歎了口氣,心道這女人怎麼這麼不好糊弄,但嘴上卻又不得不應付,道:“你應該也聽說了我之前失蹤的事,那是因為……”
“沒聽說。”
連城:“……王爺平常什麼都不跟你說嗎?”
“重要的事會跟我說。”
“……”
那就是說他不重要了?
連城覺得這個女人還是昏迷的時候比較可愛,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身上還自帶一股清甜香氣,但隻要一醒過來,一張嘴說話,就能把人氣死。
秦王平日裡是怎麼跟她相處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也懶得再解釋了,直接道:“總之清者自清,等見到王爺的那天你就知道這次讓人擄走你的人確實不是我了。”
之後他便又離開了房間,隻讓那婢女依舊留在這裡伺候她。
姚幼清無法分辨連城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是在她身體大概痊愈之後,連城便帶著她啟程說要將她送回魏泓身邊,而路上也確實是在往北走,隻是因為一直在被人“追殺”,時不時便要想辦法隱藏蹤跡,所以行路十分緩慢。
………………
“王爺,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崔顥前腳才到倉城,魏泓後腳就回來了。
他覺得自己一路上就走得夠快了,王爺沒跟他差多長時間,說明走得更快,路上休息的時間也比他更短。
魏泓沒有多說,直奔主題:“有王妃的下落了嗎?”
崔顥剛聽完下人的回稟,對他道:“暫時沒有,不過應該快了。剛剛他們對我說,王妃失蹤後小可愛一直焦躁不安,後來不知是誰想到讓它去找王妃的蹤跡,竟然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他說著將一支發簪放到了魏泓麵前:“這是小可愛發現的,讓人認過了,確實是王妃被劫走的那天佩戴的。”
同時找到的其實還有一件衣裳,但是崔顥不敢給魏泓看,甚至都不敢告訴他。
因為發簪還可以理解為王妃為了讓人找到自己而故意在途中丟下的,衣裳就不可能了。
留下衣裳要麼是她想辦法換下衣裳逃走了,要麼就是……發生了什麼不測。
在不確定是哪一種結果之前,崔顥一個字都不敢對魏泓提。
魏泓點頭,又問:“狗現在在哪?”
既然是小可愛找到了這些東西,那現在離姚幼清最近,最有可能找到她的應該就是小可愛。
崔顥說了個地方,魏泓抬腳就要走,崔顥道:“王爺,您好歹歇一會,屬下先帶人趕過去。”
魏泓現在臉色難看的嚇人,兩眼布滿血絲,下巴滿是青澀胡茬,一看便是多日沒有休息了。
但他並未理會崔顥的話,仍舊堅持親自去找,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小可愛的所在。
…………………………
連城再次聽到馬蹄聲的時候眉頭緊皺,滿臉不耐,一邊去牽自己的馬一邊對身旁的人道:“我不是說做做樣子就行嗎?”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是因為被追殺才藏了起來,他這些日子一直讓人在身後扮做追兵的樣子追趕他,這樣等見到魏泓的時候他就可以讓姚幼清給他作證,他真的是逼不得已才如此的。
誰知道剛才剛演完一出戲沒多久,現在馬蹄聲又響起來了,為了不讓姚幼清發現他不得不把戲接著演完。
下人也覺得這兩場戲挨得有點近了,對他道:“待會屬下偷偷去後麵告訴他們一聲,讓他們今天演兩回就行了,這樣咱們也能好好歇會。”
連城點頭,誰知道這下人卻一去不複返,反倒是原本應該在他們身後的馬蹄聲忽然從前麵傳了過來,就好像是抄近路繞過去堵住了他們一般。
連城隱隱覺得不對,想要掉頭卻已經來不及,跟對方打了個照麵。
魏泓在那頭雙目赤紅地看著他,神情陰鷙:“真的是你?”
連城:“……誤會,這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