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虔言簡意賅道:“有個項目在合作。”
“臥槽!”傅晚卓笑,“那緣分還真是妙。”又看向葉陽,“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不費勁巴拉的叫他來了。”
邊紫笑道:“你太會推卸責任了,明明是你沒問,等葉陽知道的時候,人都已經快到了。”
傅晚卓這才想起邊紫和張虔還不認識,就給倆人介紹了一下。
邊紫頷首:“久聞大名。”
張虔回了一個幸會。--
傅晚卓問張虔喝什麼,張虔說美式。
傅晚卓叫上邊紫一
塊去收銀台前排隊去。
邊紫和傅晚卓走後,四人共坐的桌上,就剩下了倆人。
張虔隻是看著。
葉陽彆開目光,透過玻璃幕牆看窗外。
之前總想找個咖啡店,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去講一講當年的是與非。等他們從咖啡店出去後,會在路邊道彆,然後徹底告彆過去,將往事踢開。可此時此刻跟張虔坐在這裡,葉陽發現她無法坦然張口,將年少輕狂付之笑談中。
兩人就這
麼相對無言,一直坐到傅晚卓和邊紫回來。
傅晚卓把新買的咖啡分好,又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倆人,奇道:“你們倆不說話啊,不是吧,這是乾嘛呀,都多少年了,還彆扭呢。”
邊紫瞥了一眼張虔:“張總看人時,眼睛有種要吃人的錯覺,葉陽都不敢看他,怎麼敢跟他說話。”
張虔把目光從葉陽身上移到邊紫身上:“不敢看我的人,除了害怕,還有可能是心虛。”
傅晚卓笑著對邊紫科普:“你是沒見過,當年他們倆談戀愛的時候可黏糊了,張虔跟我們去尼泊爾爬雪山,就十幾天的時間,他都熬不住,非要提前回去,氣得我們幾個直罵他見色忘友。背地裡還嘀咕,葉陽是不是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還勸他,不要對女生太好,小心好過了頭,對方不知道珍惜,結果這家夥完全不把我們的話放在心上。”又對葉陽道,“葉陽,不是我說你,張虔當年對你可夠情深義重了,你那麼對人家,有點無情。”
葉陽頓了一下,看向傅晚卓:“是啊,是挺情深義重,分手不到兩個月,就跟前女友複合了。”
“欸。”傅晚卓不同意,“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們都分手了,難道還指望人給你守節嗎?”
葉陽搖搖頭:“沒人讓他守節,哪怕分手當天他跟人複合,我也覺得沒問題。”
張虔蹭地站了起來。
椅子和地麵摩擦,向後退了幾寸,發出刺耳長聲。
他的眼睛像要吃人似的,死死盯著前女友。
傅晚卓站起來要安撫他,張虔卻拂開他的手,一句話沒說,走了。
一時之間,桌上沉默了下來。
兩秒後,葉陽跟著站起來,道:“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說著追了出去。
張虔走得很快,葉陽一路小跑,跑得氣喘籲籲,終於在天橋上追上了他。
為了讓他停下來,葉陽去抓他的手臂,他停下來回身時,手一揚,讓她抓了一個空。
高溫的夏日,過街天橋,像是要被曬化了一樣。
橋上有撐著傘買小飾品的老太太,見倆人就停在她的小攤不遠處,抬眼瞟了一眼。
他揚手躲避的動作,配合著眼神,狠狠的刺了一下葉陽。
張虔冷冷道:“葉陽,分手的時候,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你把話說清楚,可你就是不說。既然當初不肯說,現在時過境遷,也沒必要再說。即便你想說,也沒人想聽。你把那些都咽回去,爛在肚子裡,不要告訴任何人,也不要試圖通過任何人讓我知道,我沒興趣。”
他說完這些,轉身就走。
“沒有過。”葉陽用話攔住了他的步子。
張虔被釘在了地上。
葉陽平靜道:“從來沒後悔過,隻是想把事情說開而已,既然你覺得沒必要,不說也可以。”
“我知道你沒後悔過。”張虔冷冷一哂,卻沒有回頭,“不過,你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叫人不舒服,這幾年職場白待了。”
葉陽頓了一下,道:“隻是不想用在你身上而已。”
張虔卻道:“用在我身上吧,我喜歡世故一點的,圓滑一點的人。你要是一直這麼無所顧忌,我怕我會變成那種斤斤計較給前女友穿小鞋的刻薄男人,所以怎麼對彆人,就怎麼對我好了,我不介意。”
他走了。
隔了一會兒,葉陽看到他走到了橋下。
葉陽舉手在額上搭了涼棚,看到天橋中間打著傘,一直往她這邊張望的老太太,就踩著高跟鞋,慢慢的走了過去。
老太太賣小飾品,用洗得
發白的藍布鋪在地上,上麵擺滿五顏六色的皮筋,卡子,手串……
頭發鋪在身上,又被汗黏在了脖子裡,葉陽想買一個皮筋紮起來,就蹲下去去選。
老太太一手搖扇子,一邊道:“過日子嘛,總有拌嘴的時候,不是什麼大事,回去好好說說就成了。”
葉陽愣了一下,隨即知道她誤會了,但也沒解釋,伸手拿起一個彩色編織繩,付了錢,將頭發紮了起來,穿過天橋,到對麵的美術館去找林天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