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一聽還真是,內心臥了個槽,哈哈大笑起來道:“我說呢,原來是這麼回事,行啊,嘴夠嚴,一直瞞到現在。”
張虔淡淡一笑,仿佛並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八、九年沒見了,想著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得了,要不是曹總今天提起,我怕是都想不起這茬來。”
曹行尷尬的哈哈大笑:“原來是小時候的事兒,我說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張虔伸手拿酒瓶,王彥搶先一步,給他倒酒,張虔對王彥道:“曹總沒做發行前,做過一陣營銷,很有心得,《我去往》也是他提議用你們。如果沒有曹總,估計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好結果。你們可要好好敬一下曹總,請曹總以後多多提點。”
曹行見他不是很在意剛才的事情,尷尬解了大半,就陪大家喝了這杯,倆人一塊到下一桌去了。
他們走後,葉陽微微鬆了口氣。
好在張虔後麵的八、九年緩解了一下前女友這個身份所帶來的尷尬,不然以現在男高女低的位置,所有人都會認為她被張虔甩了,張虔看不上她,她的形象會很可憐淒涼。如今張虔將戀情上溯到久遠的學生時代,時間感就有了,很多事會沒必要細究,不容易叫人想太多。
方圓桌上的其他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你看我,我看你,全在用眼神交流。
王青萍說要去洗手間,問葉陽去不去,這才打破了沉默。
葉陽拿了自己的外套,跟她一塊去了。
兩人快到洗手間時,撞上了剛從裡頭出來的葉未勻。
周嘉魚的生日分彆後,葉陽沒再見過他。中間他幾次約吃飯,也都被葉陽拒絕了。漸漸地,他們連聊天都沒有了。
不過此刻再見,竟然也不覺得尷尬。
葉陽微笑著與他打招呼。
葉未勻頷首回應。
雙方擦肩而過。
葉未勻忽然又停下來,喊道:“葉陽。”
葉陽回頭看他。
葉未勻看了一眼王青萍。
王青萍心下了然,同葉陽說了一聲,就先行去了洗手間。
葉未勻道:“挺久沒見了,要不抽空找個地方聊聊?”見葉陽似有拒絕的意思,補充道,“我覺得咱倆都挺被動,要是沒這種偶遇,可能不會再聯係,但既然碰見了,還是機會,你說呢?”
這幾句話對葉陽來說,有種意外的真誠。
比上次他在周嘉魚的生日上的那些話還要真誠和坦誠。
葉陽從洗手間出來後,讓王青萍先回去,自己則跟葉未勻出了酒店,到外頭去。
溫庭公館離時代大廈隻有幾棟樓的距離,前麵仍是綠化帶。
倆人進去撿了條長凳坐下。
風一吹,葉陽覺得酒勁上來了一點,腦子有點暈,但思想卻很清醒。
她還在想酒桌上發生的事情。
現在想一想,真後怕,怎麼敢那麼說話。不過又覺得,再給她一次,她還會那麼說。
職場誠然有很多需要忍耐的事情,彆的事情都可以忍耐,唯獨性騷擾這樣的事情不能忍耐,因為忍耐一旦開始,會沒完沒。你越忍耐,對方越覺得你軟弱可欺,越得寸進尺,直到突破你的最後防線。
麵對這種事,就應該一開始把路堵死,不給自己妥協的機會,也不會彆人機會。
這麼一想,葉陽就釋然了。
葉陽想完自己事兒,去看葉未勻,隻見他從椅子上起來,在她腳邊蹲下,仰頭看她,問:“雖然我知道你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拒絕我了,若是彆人這樣,我也會止步。不過,因為是你,因為怕是誤會,所以想明明白白的再問一下。”
葉陽沒反應過來他要說什麼,但點了點頭。
葉未勻問:“你拒絕我,是因為張總,還是因為我之前的猶豫?如果是前者,那我就明白了。如果是後者,我想再為自己解釋一下。”
對麵寫字樓群燈火輝煌,燈光透過綠化帶中的枝枝蔓蔓走進來,把濃鬱的夜色照得稀薄,葉陽低眼,能隱約看到他的臉,白淨又斯文。
不知道為什麼,葉陽會覺得這張臉很嬌。不是說他皮肉嬌嫩,而是覺得他應該沒吃過苦。但很奇怪,張虔應該更沒吃過苦,但他不會給人這種感覺。
葉陽看著他:“我做了什麼,讓你認為,我是因為他猶豫?”
葉未勻分外坦誠,他道:“不是你做了什麼,是他做了什麼,同性之間的了解,有時候還挺準的,我覺得他還喜歡你。他那樣的人,如果喜歡誰,應該沒有追不到手的。”
“哪樣的人?”葉陽微微皺眉。
她好奇,好奇張虔在彆人眼中是否跟在她眼中一樣。
葉未勻倒也坦誠:“出身好,長得好,教養好,能力也足。”
這樣的認知倒跟她一致,她點了點頭:“以前我就知道這些,但還是跟他分手了,分手是因為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至於他要如何,說實在,我也管不著。”
葉未勻微鬆了口氣,坐回長椅上,將手臂搭在椅背上,但遠看像半擁著她,低聲道:“結束後,我送你回家?”
葉陽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這就完了,你剛才不是說了兩個問題嗎?”
葉未勻誠懇道:“你肯認真解釋第一個問題,那就代表我還有機會。第二個問題,得慢慢來,否則空口無憑,你又不會信。”
葉陽心裡漫上被人耍弄的惱意:“你騙我。”
葉未勻往她身邊移了一點,另外一隻手扶著她的肩頭,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