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虔便笑了:“不用你說,我也是要表示的。”說著拿了手機掃了二維碼。
歌手的手機有收到打賞的提示音,經過音響擴大,歌手的注意力立刻從那對情侶轉移到了他們倆身上。
葉陽一聽數,樂了,問:“一百九十九有什麼寓意?”
“那倒沒有。”張虔笑:“但總覺得比兩百好聽點。”
這倒是,兩百雖比一百九十九多了一塊,但顯得冷冰冰,一百九十九是有溫度的。張虔可愛的地方,在小事上也不敷衍人。
歌手一疊聲表示感謝,問他們有沒有想聽的歌兒。
張虔請他們隨意。
歌手歇了一會兒,正要重新開始,張虔忽然又問能不能借一下他們的吉他。
歌手眼中一亮,問他也會嗎,張虔說以前學過,一時手癢。
歌手將背帶從脖子上取下來,把吉他交給他,從演出場地走出來,把地方讓給他。
張虔試彈了幾下,就找到了感覺,他抬眼看了一下葉陽,
原以為他會彈那首《AuroraBorealis》,誰知卻是一個陌生的調子。
等他放下吉他,和歌手告彆,出來後,葉陽問他是什麼,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葉陽見他賣關子,一直問他,他就是不說,葉陽便被勾得有些心癢難耐。等代駕來了,倆人上了車,葉陽奪過他的手機,打開音樂app,找到他的歌單,一首一首的放。但他歌單裡的歌兒太多,找得她心焦。張虔見她急了,就把手機從她奪回來,吻了上去。
回到家裡,倆人顯然都有些被憋壞了,一進門就開始接吻,吻著吻著,衣服就全部被剝光了。
今晚他格外有耐心,把她折騰的連連求饒,期間多次問她在酒吧門口她沒能回答的那個問題。
怎麼對他好?
但是她怎麼回答他都不滿意,不滿意就變本加厲的折騰她,她求饒也沒用,最後實在沒辦法了,說永遠愛他,他才滿意了。
次日早上,葉陽在張虔的臥室醒來。
窗簾已經被拉開,隻留了白色的窗紗擋著光。
窗戶也開了一條縫隙,一點風進來,吹動紗窗,室內明暗斑駁。
葉陽剛一睜開眼睛,張虔就壓過去吻她。
葉陽被他吻得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他將臉頰埋在她頸裡,氣息沉重。
葉陽逐漸清醒,察覺出他有些不對勁,輕聲問:“怎麼了?”
他緩了好一會兒,道:“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開車去什麼地方,經過一個十字路口,遇到了紅燈,車在路口停下來。我忽然看見你從眼前的斑馬線經過,人有些恍惚,不知道我們是在交往,還是已經分開好多年了。我想下車叫住你,問問你,卻發現車門怎麼都打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經過我,然後消失在人海中。我急出了一身汗,然後就醒了。醒來發現你就在我身邊,緩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
葉陽一下也覺得心酸起來,她抬手捂住眼睛。
張虔吻了一下她的頸兒,低聲道:“我想結婚了,你想嗎?”
葉陽一動未動。
張虔低聲道:“都九年了,我們實在沒必要再相處一、兩年才做這個決定。畢竟不是婚前相處越久,婚姻就越穩固。相處三年,結婚倆月就離婚的,也大有人在。”
葉陽仍用手搭著眼睛:“可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九年前是感覺,現在呢?”
張虔悶在她頸裡想了一會兒,發現自己也沒有具體答案,就道:“我們因為程檸吵翻後,我在你們樓下等了兩個多小時,我想你打電話或者追下來,但你沒有。走了後,你一直也沒聯係我,我就很失望,覺得複合不是重新開始而是重蹈覆轍,就想著算了。結果發現,沒決定分手時,倒沒有那麼想你,做了這個決定後,就開始整天想,想你在做什麼,想你在想什麼,想你吃了什麼飯,想你睡了沒,想得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
葉陽屏住了呼吸,一動不敢動。
張虔道:“然後有一天晚上,我去超市買東西,在農產品區看到一對夫妻,四十多歲的樣子,妻子在挑東西,丈夫說家裡有,彆買了。妻子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丈夫生了氣,連名帶姓的喊她的名字,她仍充耳不聞,自顧自的選東西。我看著他們,忽然就想到了你。我想和你過這樣的日子。我們會為了柴米油鹽這樣的瑣事吵架,會有摩擦,最後甚至聽不進去彼此的話。生活其實就是日複一日的重複,在重複裡不停的做選擇題。大到要不要創業,什麼時候生孩子,如何平衡家庭和事業;小到今年去哪裡旅行,晚上是訂外賣還是自己做飯吃。說有趣也有趣,說無趣也無趣。我能想象和你過這樣日子,卻無法想象和彆人過這樣的日子。”
葉陽的眼淚忽然湧了出來,順著眼角滑落在枕上。
他把臉從她頸中拿出來,躺回枕頭上,仰頭看著天花板,聲音平靜:“找你之前,我去上海盯《名利場》的發布會,想到你父母也在上海,就去看了看他們,但沒告訴他們我是誰,隻是買了一碗涼皮吃。”
葉陽猛地將手從眼睛上拿下來,俯在他身上,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
張虔抬手給她擦眼淚,邊擦邊道:“我拿你的微信昵稱搜了一下微博,找到了一個同名的,就點進去看了一下。”
葉陽呆了。
張虔將她反壓回去,俯身到她耳旁,小聲道:“我隻看了最近的一條,就知道是你。”
葉陽想到什麼,忽然臉紅了。
他低聲問:“寶貝兒,知道自己發了什麼嗎?”
當然知道。
最近那條是他生日那天發的,七個字,兩個標點。
生日快樂,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