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覺得皇阿瑪奇奇怪怪的,好像是誤會了什麼。
但他心虛極了,不敢說話,隻甜甜地笑,抱住乾隆的胳膊蹭蹭,再蹭蹭。
乾隆立馬被永琮的可愛給捕獲了,眉開眼笑地揉了揉,心想,兒子喜歡美色也不是什麼大事。作為最受寵愛的皇子,有朕護著,誰敢置喙?
日後永琮若是出宮開府,一定得把府邸修建得堂皇一些,寬敞一些。後院鶯鶯燕燕的擠在一處,永琮回府後該有多麼不儘興啊!
乾隆美滋滋地想,都說三歲看老,永琮果然類朕!
不對,不對,是像年輕的他。
轉念一想,現在說這些還早呢。離兒子長成還有十多年,到時候會不會變了性子,尚未可知。
永琮不知道乾隆已經腦補到十萬八千裡外去了。
他一個勁地撒嬌賣萌,企圖蒙混過去,讓畫像這個烏龍隨風而逝。撒嬌果然很有效用,不一會兒,乾隆就忘卻了此事,轉而和寶貝兒子玩了起來。
他把奏折推到一旁,握住永琮的小手,拾起了朱筆,抽了一張白宣來,在紙上塗塗畫畫,不一會兒,“永琮”兩個大字就顯現出來,有些歪歪扭扭的。
“跟阿瑪念,永琮——”乾隆抱著永琮,指著字跡笑道。
永琮歪了歪腦袋,哇,這是借用他的手寫出來的字兒。永琮扒住桌沿,咧開嘴角,軟軟地跟著喊:“永琮——”
養心殿裡,脈脈的暖意流淌,吳書來看著父子倆玩樂,也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乾隆十二年的選秀,由禮部選定日期,上報給皇帝,乾隆批準了之後,拉開了序幕。
宮裡宮外全都忙活了起來,各家夫人開始拉家常,走關係,進宮的進宮,連皇太後那兒都有遞牌子求見的。皇後的長春宮更不必多說,誰都知曉,這回的大選,是要選出太子妃的!
太子殿下年十八,身邊還是乾乾淨淨的,可想而知,太子妃一進門會有多受寵。沒有糟心的小妾杵在眼前,也沒有庶長子膈應自己,若是生下兒子,那就是板上釘釘的嫡長子。
那些有底蘊的著姓家族,家中有適齡女兒的,都把名單報給禮部,預備今年進宮參選。
太子正妃隻有
一位,可側福晉和格格的位置,也是值得爭上一爭的,日後太子登基,側福晉最少也是個妃位。故而一些根基淺的家族把嫡女庶女全都報上了名,萬一撞了大運,自家姑娘一飛衝天了呢?
大阿哥出征在外,後院的名額都滿了;三阿哥還小,不到成婚的年歲。眾位皇子裡頭,隻有太子等著成親,但滿朝文武都盯著太子妃之位,有人一思量,決心不摻和太子的後院,轉而盯著乾隆的後宮了。
據他們分析,萬歲爺後宮許久未進新人,皇後一家獨大,幾乎有獨寵的架勢了。就是留了牌子封為貴人、常在,恩寵也不會長久。
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後來一想,就算是短暫的受寵也沒有妨礙。
萬歲爺正值壯年,膝下幼子不過兩三歲的年紀,容色好的新人一朝承寵,就有可能懷上皇嗣,那他們就是皇子的外家了!
太子側福晉的娘家,和皇子的外家,還是有些不同的……
選秀掀起的浪潮席卷了整個京城,襯得這個夏天火熱火熱的。
天色清朗,萬裡無雲,晌午的氣溫高著,紫禁城熱浪滾滾,刺目的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一進長春宮,撲麵而來的涼爽讓六阿哥永瑢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哇地驚歎了一聲。
純貴妃牽著永瑢的手,笑意盈盈,“還是娘娘這兒舒適,臣妾都不願走了。”
皇後睨了她一眼,笑道:“景仁宮沒有冰盆?我勻一些給你吧。”
純貴妃裝作誠惶誠恐的模樣,“可彆。萬歲爺還不劈了臣妾?熱著誰,也不能熱著咱們的七阿哥。”
永琮穿著輕薄的織錦,坐在榻上擺弄九連環,聞言迷茫地抬起了小腦袋,大眼睛朝純貴妃望去。
純貴妃看了好一會兒,真心實意地歎道:“七阿哥長得真好,娘娘有福。”
皇後彎了彎眉眼,拉過永瑢,“小六哪裡就差了?來,上榻,去和你弟弟玩兒。”
永瑢扭頭看了一眼額娘,純貴妃鼓勵地笑笑:“去吧。”
永瑢抿了抿嘴,露出一個笑:“謝皇額娘。”
永瑢上了榻,滿臉好奇地瞧著永琮,他還是第一次那麼近距離接觸七弟,表現得有些拘謹。
他隱約知道,七弟是現下最受寵愛的阿哥,比他受寵多了,
皇阿瑪批折子的時候都要帶上他。永瑢心性純真,也沒有什麼嫉妒羨慕的情緒,隻是想著,七弟好厲害,不愧是二哥一母同胞的弟弟,比他厲害多啦!
永瑢最崇拜的就是太子二哥,莫名的,也崇拜起了永琮來。
他都忘了,弟弟還是個兩三歲的孩子呢。
永琮不知道從此多了個迷弟。他按捺住內心的興奮激動,把另一幅玉質的九連環遞給永瑢,包子臉燦爛地一笑,軟聲道:“六哥,給你玩。”
永琮可高興了。終於有個同齡的小娃娃和他一起玩耍啦!六阿哥永瑢和他差不多的年紀,不過大了兩歲,也是包子臉,容貌像純貴妃更多一些,顯得有些清秀。
永瑢受寵若驚地接過,被弟弟的軟萌給擊中了內心,什麼不自在,什麼拘謹,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一屁股挪到了永琮的身邊,小手摸了摸永琮的光腦袋。
“一起玩!”永瑢嘿嘿一笑,弟弟好厲害,弟弟的腦袋真好摸呀。